因着青山他们发生的事,爷奶也没有急着走,让四位老人在开州多待些日子,以冉老爹对他们的了解,这一次要不是青竹及笄,只怕他们都不会主动来开州。
孩子们的劝说加上爷奶、外祖父、外祖母也想在开州看看,这才勉强留下了几位老人。
“那我们就等着青竹他大伯来开州的时候再一起回去,青竹,你说的那个辣椒,我们来的时候看了,长得还挺好,我们来的时候已经长出了不小的果子,想来过不了一个月就能成熟了。”
老爷子想到大儿子如今正在做的事,心里也感到欣慰,老大这孩子从小就在家里,和老二比起来,他更有做哥哥的担当,家里的农活,重活,他从来没有偷懒过。
在他们放弃了和老二一家争取作坊的权力之后,老爷子知道其实大儿媳心里有不甘的,但是如今家里只有老大的儿子得到了老三的提拔,还做了个厉害的官。
老四是自己奔出来的,如今管着的生意也不小,一年都见不到几次面,全家就属老大整日里盯着地里的活,他心里也有些焦躁。
不过这一次青竹回去,给老大提了这个建议后,他种辣椒的热情高涨,从来不爱读书的他,这一回竟是捧着书认字,许多字明明以前学过,但是不经常用,他也忘了怎么写怎么读。
种辣椒后,他就整日抱着个老大媳妇做的本子,游走在地里,每日本子上都要记录许多东西,只要是去种地的老把式,他都抓着问,问了以后还记录下来。
他虽然看不懂老大的用意,但是这应该是青竹给他建议的,否则以他以前那样的死脑筋,只怕想不到这些。
辣椒顺利长出并开花的时候,老大整日都在地里打转,晚上害怕有人好奇破坏了,甚至直接睡到了地里,总算是熬到了结果,他才回家睡。
这样的劲头,让他想起了老大还是个毛头小子,没有成婚的时候,他也是这般对着地里的庄稼研究,整日里翻看,村里人都不懂他的想法,每日调侃,都会提到他好像种地种傻了,竟然天天都盯着那些庄稼,好像多盯着就能多长出更多粮食来一样。
后来他成婚了,好像人也变得沉默了一些,更加稳重,也不做那种孩子气的事,当时老爷子还松了口气,以为他是成了家想通了。
如今看来,只怕他当时就有什么想法,只不过自己这老家伙不懂,没让他成功,青竹这孩子是个好的,竟然能看出她大伯的想法,还给他安排了这么一个合适他的活。
想到此处,老爷子对青竹的满意更甚了。
“妹夫,我这些日子跟府学的先生们学了不少,好像有所得,不过我都一把年纪了,你说我要不要去试试考乡试?”这日,舅舅从府学回来,找到了冉老爹商量。
“大哥,你若是有这样的想法,何不去试试呢,正好乡试还有两年的时间,那些头花发白还在考童生的人比比皆是,你如今正值壮年,去试试又何妨,何必在意他人眼光?”
冉老爹听到大舅哥这番犹豫的话,也鼓励他,大舅哥其实学问并不差,两人当年也是同窗,不过他的文章似乎要死板一些,多了匠气,没有灵性,虽然冉老爹也曾经指点过他,不过他试了一次后就放弃了,想着让儿子光宗耀祖,他就专心家里的产业,争取不给儿子拖后腿。
如今大舅哥和府学的先生们交谈,又去参加了一次辩论会,竟然有这样的想法了,他自然支持。
“也好,那我就试试,当年从那一次科举不第之后,我就心如死灰,不过这次和许多举人们聊下来,才知道他们原来还有比我更绝望的时候,但是他们都坚持了下来,可真是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我虽然不一定能成功,但是若能再圆一次梦,也没有遗憾了。”
“大哥不必忧心,至少知康已经是举人了,你也没什么压力,考得上全家高兴,考不上那也不算什么,就当是出去玩一趟。”
外祖一家得知了舅舅的打算,也都鼓励他,支持他的决定,舅舅看到这一幕,心里更加感动,决定从现在开始就努力起来,千万不能半途而废。
刘县令和刘夫人正带着女儿来开州的路上,这一次他们长了教训,还雇了一个镖局的人手,确保路程的安全顺利。
“哎,老爷,你说这事咱们要怎么开口,沈家那位公子我听玉兰说可是举人,还那么年轻,这样的好儿郎,早就有人家看中了,哪里可能没定亲?
可是我看玉兰的心思,只怕这次早就心仪沈举人了,退一万步说,若是沈举人真没有定亲,也没有准备定亲的姑娘,可是他的爹娘会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我听说有许多人家特别讲究女子的名声,咱们玉兰在那贼窝虽然没有失了清白,但是当时的情形沈家爹娘只怕都问清楚了的,要是他们不同意,玉兰不得伤心啊。”
刘夫人忧心忡忡,他们当初说好了要去登门道谢,那就是真的道谢而已,而不是像如今怀着其他的亲事去的。
“船到桥头自然直,咱们为了女儿的亲事,也要舍下老脸去帮她问问,若是人家不愿意,咱们也不能勉强,以后玉兰还能嫁给其他人家,可不能做那纠缠之人,没得让玉兰低了一头。
冉同知我只是听其他同僚提起过,是个有能力的人,他的岳家之人倒是没有传出过什么消息,我们也不清楚。
这一次去了,你可千万别先说女儿的亲事,就先带着礼物登门道谢,等咱们打听了沈举人的情况后再开口,反正我这次请了半个月的假期,也能有时间在开州调查一番。”
刘县令也有些感叹,不过那样的情况下,女儿会对沈举人产生情愫,他倒也觉得是很正常的事,至于什么名声,在他看来,男人女人都要名声,但是只要不是自己主动去毁坏自己的名声,这样的事情也不能怪自己的女儿。
他才不会干那种因着女儿进过贼窝,就把女儿逼死的举动,他可听说了,开州有不少读书人聚集在此,他就不信每一个年轻人都那么迂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