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老爹自然也知道青竹的决定,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在他看来,青竹年纪还小,他也舍不得她早早嫁人,只要她愿意在家中,他就养她一辈子,若是她想嫁人,他就给她选一个好夫婿。
就在这互相都有默契的氛围中,很快年就过完了。
安王世子还没回来,冉老爹自然就不着急回家,反正如今离着宿州近,回去一趟几日就能到了。
这天清晨,府衙门口的鸣冤鼓突然被人敲响,这鼓自从冉老爹来了以后,就没有响过,今日响起,在开州府的人都听到了这沉重的鼓声。
“这是发生了什么,快去看看是何人敲鼓,将人带来问清楚。”冉老爹立刻吩咐一旁的冉从择,冉老爹已经给他找关系,不过在还没有得到消息前,他还是继续在这里边干边学。
“大人,是一个妇人和男子抬着一具女尸过来,他们在喊冤,说是女子的夫家害死了女子。”冉从择很快就将事情的原委给问清楚,冉老爹一听竟然是人命案,也忙走出去。
果然,一个妇人和一个男子正跪在地上,声声泣血说是吴家害死了自己的女儿(妹妹)。
正在这时,被他们提到的害死人的吴家人这会儿也来了,他们脸上都带着愤怒,见到这两人,恨不得扑上去把人打死。
“二妮是我娘子,她都已经死了,你们两个狼心狗肺的还要把她抬到这里给人看,你们还是她的亲人吗,你们真不是人,我们都要给她安葬了,你们竟然趁着我们打盹的时候,把她的尸体偷过来,大人,都是这两人猪油蒙了心,是他们要陷害我,还让二妮不得安宁。”
这时,一个男人也跪在地上,看着那死去的二妮哭泣,同时双眼通红盯着那两人。
“你们这两个畜生,二妮都要入土为安了,你们竟然抬着她的尸体跑来这,她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娘和大哥!”另一个妇人上来要踹两人,不过这里衙役这么多,很快就阻止了她的动作。
“你们住手,来人,把他们两方都带到衙门,同时传仵作来验尸!”冉老爹对两边闹得不可开交也不胜其烦,当下最重要的事情自然是要缕清发生的事情以及判断究竟是哪一方的问题,赶紧将事情解决才是正事。
这会儿听到鸣冤鼓敲响而来此围观的人不少,有很多人还是早上起来买菜,听到有热闹,手上还提着菜就过来了。
有人听到了两边的言论,再看那死者竟然连块白布都没有,高耸耸的肚子隆起,就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
“这女子真惨,这两家都没说到重点,我猜应该是这女子是被人杀的,她亲娘和大哥看不过去,这才趁着那吴家不注意将尸体扛来喊冤,哎,好不容易出嫁的姑娘竟然怀着孩子就死了,真是可怜,定是那吴家不作为。”
“那也不一定,据我多年的经验,这么大的肚子,肯定要生了,也有可能是难产死的,这些年难产的还不多,八成是大出血没的。”
“若真是那样,那为什么她的娘家人要来喊冤,这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上过一趟,撑得过就母子平安,撑不过就什么可能都有,这就是最惨的,大人孩子都没保住。”
“我看那娘家人哭得更惨,说不定是那姓吴的在外面养人,被发现了,所以一尸两命,娘家人才来闹的。”
“别吵,别吵,大人喊肃静了。”随着惊堂木响起,周围也没人议论了,看不到里面情形的人都竖着耳朵听。
“堂下何人,逐一报上名来。”冉老爹威严的声音响起。
“大人,民妇夫家姓李,人人都喊我李婆子,这是我儿子李大牛,那边死的那个是我的女儿,叫李二妮,呜呜呜,我可怜的女儿,都是娘没有护住你。”妇人说着,又哭了起来。
“你们这次前来所为何事,如实道来。”
“大人,民妇要告吴家一家,害死了我的女儿和外孙,都是他们家不想生女儿,就眼睁睁看着我姑娘难产大出血都不救,他们都是畜生啊,禽兽不如的东西,我家女儿是在初十那天晚上生孩子的,我家姑娘难产,他们都没有人来说一声,等到我和我儿子听说的时候,人都已经没了。”
“大人,不是这样的,二妮的死真不是我们故意的。”一旁的吴婆子听到这话,赶紧反驳。
“本官还未问到你们,稍安勿躁,一个一个说完。”见着堂上又要吵起来,冉老爹拍响了惊堂木。
“那你们是怀疑吴家故意见死不救,所以才来状告?”
“是的大人,都是吴家,他们听了旁人的话,说我家姑娘怀的绝对是姑娘,所以整日骂她,还让她干活,她定是累过头了,所以生产的时候使不上劲,再加上吴家人不愿意给她请稳婆,她是活生生疼死的,大人,您一定要严惩这一家人,给我女儿报仇。”
“你放屁!大人,我夫家姓吴,这婆子嘴里没一句实话,您一定不要相信她的话,二妮自从嫁到我家来,除了家务事,我们家真的没有让她多干活,在她怀上以后,我们只让她做点小活,就连做一家人的吃食都是我女儿做的。
我们真的没有苛待二妮,二妮的死也不是我们愿意看到的,我们都请了稳婆,还去求了大夫,但是大夫到的时候,二妮就已经不行了,我们家是有证人的。”
吴婆子听到她这般污蔑,也顾不得大人的威严了,赶紧将事情的原委都给说清楚。
“你们家请了稳婆和郎中,都是何人,本官让人去喊来当面对质。”冉老爹听她这么说,当即又命人听令,将吴婆子说的那两人给找来。
“这怎么突然就反转了,那可是亲娘,难不成那李婆子真是在撒谎?”
“我看这次吴家说得有条有理,还有证人,八成是真的,不过若是真的,这李婆子怎么还敢来告状,还将女儿的尸体都给扛上来了,她做了这亏心事,不害怕吗,哪有丈母娘这么害自己的女婿的?”
“你们这么说,我突然想起来了,我刚刚就觉得那李大牛眼熟呢,我终于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他了。”人群中,有一人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