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你爹娘当初拿了我家的聘礼,你如今已经是我家的人了,除非你能拿出银子来还给我家,否则我们家绝对不会放你走的。”
史婆子这话有些底气不足,因为冉大小姐在这,她担心真被抓到牢里去了。
“我,我一定会把这笔钱还给你们,等我还清后,我就不欠你家的了。”小秋坚定地说道。
“你一个小姑娘,离开了史家你能干什么,别被人卖了,小秋,要不你就忍忍吧,若是史家再敢欺负你,我们都帮你。”有几个平时比较照顾小秋的妇人劝道。
“冉大小姐,您能借我银子吗,我想离开史家,我一定会去城里找活干,早点把钱还你。”小秋这时能求助的人只有冉大小姐了,毕竟她的好姐妹小花也没有银钱,她帮不了自己还钱。
“行,那我就借给你,村长,还请你算一算,当初小秋的爹娘给了史家多少粮食,折算下来应该是多少银钱?”
青竹虽然也想为小秋争取更多,不过以后她一个姑娘家,即便到了府城做事,若是这时候得罪狠了史家,只怕他们家会揪着她不放,以道德绑架,让她被迫回来,那就失去了她帮助小秋的本意。
“这哪能行,当初虽然我们家只给了一袋粮食,但那是救命粮,那可不是现在的一袋粮食能还清的,若是小秋你真不想留在我家,那你就给我十两银子,咱们就算是两清了。”
史婆子继续站出来,她可不能白白便宜了这个小蹄子。
她这话一出,村里人都张大了嘴巴,这史老婆子还真是狮子大开口,竟然敢要这么多银子,当初一小袋粮食就能换一个女孩子,虽说也有史家趁火打劫的缘故,但是十两银子还是太多了,小秋只怕是还不了,这不是在故意逼迫小秋不准离开吗?
小秋也被十两银子也吓到了,她没想过史家竟然一开口就是这么多,心中顿感绝望。
青竹也知道六年前,开州还处于战乱之中,许多百姓被波及,所以才会有卖儿卖女的人家,那一袋粮食确实可以算得上是救命粮了。
她即便是同知的女儿,也不能逼迫史家强行放人,不过她们家要想用这个就能拿捏了小秋那是不可能的。
“你们确定要十两银子?”青竹开口问道。
“对,若是她能拿出十两银子,我们家就放她走,老头子你说是吧?”
“是,当初那可是救命粮,冉大小姐可能不知道,不过我们平头老百姓,当年能够存下一袋粮食,那真是要命了。”史老头也说着。
“行,那我就借给小秋十两银子,不过你们接了这银子,也要当着全村的面和小秋签一个两方再无关系的契约,否则若是你们拿了银子,还要去纠缠小秋,我这十两银子不就白出了吗?”
“谢谢冉大小姐,我以后一定会努力还了您的银子。”小秋没想到冉大小姐会为了她出十两银子,她心里很是感动,她也知道史家人说的是实话,当年她的小弟快饿死了,爹娘就把她换了粮食救了小弟。
“既然冉大小姐如此爽快,那我们就同意,请村长写契书,我们按手印。”史老头都答应了,村长心里想说小秋这些年在史家当牛做马,这恩情早就还清了,不过既然冉大小姐答应,他也不好再说。
于是双方在村长的起草下,签订了这份两清的契约,村里也派了代表出来按手印,一式三份,青竹还建议村长拿去衙门备案,若是以后史家再纠缠,小秋就能按照契约,去告史家。
小秋拿着那份按了手印的契约,心里激动万分,她终于自由了,不再受那救命粮之恩的影响,也不再被人束缚。
“你如今可有想去的地方吗?”青竹看着小秋一直在流泪,于是问道。
“我,我想去府城,我想赶紧去找活干,还想和我的好友道别。”小秋想着那十两银子,心里就充满了干劲。
“那你先在村里收拾东西,和你的朋友告别,待会儿和我们一起回去,等我办完了事就回城。”青竹担心她们走后小秋受欺负,就在这等着她收拾东西。
没一会儿,小秋拎着个破破烂烂的小包袱就回来了,她的脸上还带着笑容,身边跟着另一个小姑娘。
“冉大小姐,射月姐姐,这是我的好朋友小花,她是来送我的。”小秋高兴地介绍着。
“小花你好,以后小秋在城里站稳了脚跟,你也可以去找她玩。”青竹也没有扫兴。
“谢,谢谢冉大小姐,小秋,你就跟着冉大小姐,他们定然不敢再欺负你了。”小花见到青竹还有些害羞,她其实最崇拜的人就是冉大小姐,听到她和自己说话,小花觉得自己好幸福啊。
青竹带着小秋离开了那木村,朝着庄子上去,小秋坚持不肯和青竹坐在马车里,只敢在坐在车辕上,她抱着自己的小包袱,心里有些紧张。
“小秋,你进城后想要做什么?”射月看她这么紧张,和她聊着天。
“我,我也不知哪里会收我,我什么都能做,洗衣做饭,下地干活都行,我听说城里的作坊都要手巧的人,我也没有做过针线活,史大娘当初说我笨手笨脚,不能碰针线。”小秋想到这有些落寞。
“那你有什么很想做的吗?”
“我,我每次生病都是自己扛过来,我看史大娘生病了,那些大夫给她开几服药,就能收很多银子,我每次都在想,要是我会医术就好了,就能给自己治病,还能去挖药,就能省下很多银子,我看那些大夫开的一些药,和山上的好像,有一次我摘了好些,不过史大娘都扔了,说我乱摘草,要毒死她。”
“哦,那你想不想去学医术?”青竹原本在闭目养神,听到她这么说,睁开了眼睛问道,她没想到小秋竟然还有这样的意识,能够根据大夫开的药自己去山上挖。
“我,我真的可以吗?”小秋听到冉大小姐说话,有些敬畏。
“小秋,你若是想去,可以跟我们小姐说,以后你若是学会了医术,那十两银子岂不是很快就能赚回来?”射月忙暗示她,让她抓住机会。
“冉大小姐,我想要学医术,还请您帮我。”小秋也没有辜负射月的期望,她跳到地上,突然跪下说道。
好在这会儿马车走得不快,要不然她可能会受伤。
“好,你先起来,别跪着,我答应你,你若是有学医的天赋,我就让你去医舍跟着学医,不过学医是没有银钱的,但是可以包吃住,那十两银子你也不要着急,等你以后赚到了钱再还我也不迟。”
青竹并不在意十两银子,不过是用这个数目来鞭策她。
“谢谢冉大小姐,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学,谢谢射月姐姐。”小秋坚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