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苏浅浅问话的时候,苏叶已经把披风拿过来。
“夫人,三老夫人不知为什么突然来咱们院子,外面守门婆子要禀报,三老夫人也不准,恰好遇见苏子给那位萱娘姑娘拿换洗的衣衫,她便闯进去了。”
苏浅浅暗暗觉得怪异,三老夫人等闲不会到她院子,就算是来也从不会硬闯,都是婆子丫头们禀报了,苏浅浅出门去接,这次是怎么了?
苏浅浅走进厢房的客房,苏子还端着衣物为难地站在内室门口,不知道该不该送进去,三老夫人坐在旁边看不出喜怒。
苏浅浅示意苏子进去送衣服,里面那个一定是光着不敢出来,这会儿水都得凉了。
“三婶娘为何来这里,不到我的房里去坐坐?”苏浅浅坐下来,示意苏木上茶。
“听说你这院子里来了贵客,我才赶来见一见,不知道是不是我认识的,免得失了礼数。”
孟氏不冷不热地说道,显然是听说了什么。
“三婶娘,你就算不来,这件事我也会去禀报祖母和各位长辈,毕竟事关咱们武宁侯府。”
苏浅浅这时听到了内室脚步的声音。
“萱娘未死,而是被张勇以假死蒙混,带去别院禁锢,这件事咱们武宁侯府不会坐视不管。”
孟氏这时换了严肃的神情:“你是说并非是旁人将她救走,而是张勇……”
“三婶娘,在说这件事之前,侄媳想问一句,您是如何知道此事的?”苏浅浅打断了孟氏的话。
孟氏神情一僵,有些不自然地吞吞吐吐:“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我身边的嬷嬷,无意中看见你带人回院子还遮遮掩掩,就问了抬轿子的婆子,说是听见你叫了一声萱娘……”
苏浅浅点点头,孟氏毕竟直爽,倒没有隐瞒,不过这两个下人必须惩处,不然侯府里的规矩就坏了,什么事情能守得住。
“苏木,去问是哪个婆子嘴这么勤快,送到惩戒堂领十板子赶出府,该结的月银不要短了,若是家生奴婢直接送到庄子里做苦力。”
苏木答应着出去了。
“三婶娘的嬷嬷侄媳自然不好过问,不过这家有家规,在主子们之间传递消息挑唆,若是遇见不明事的,却怎么收场?
今日这事本就该把嘴捂严了,以免张勇知晓再生事端,可是却因为一个两个下人差点闹开了,这件事侄媳做不了主,还是去请祖母裁断吧。”
苏浅浅还是笑眯眯的,说的话却让孟氏冒冷汗,她可是最怕自己婆母的,虽然从未打骂立规矩,却有骨子里的威严。
“浅浅哪,是三婶娘冒失了,听说了‘萱娘’两个字便失了分寸,我的嬷嬷犯错理应惩处,三婶娘绝不护短,只是此事不要让你祖母知道可好?”
孟氏低声下气求饶,全没了闯进院子时的威风。
“三婶娘,侄媳哪有那么大面子,您进我院子时不是想进就进,想闯进客房就闯进客房,在侄媳这里就像您自己的院子一样,哪里还要侄媳回护?”
苏浅浅趁机立规矩,就算是长辈也不能随意破坏纪律,不然她的院子就成了谁都能随意出入的后花园。
“浅浅哪,是三婶娘错了,以后再不会胡来,咱们还是去禀报你祖母吧,免得耽误了大事。”
孟氏立即承认错误,赶紧站起来拉苏浅浅,想把这个话题岔过去。
“三婶娘不要见贵客了?”苏浅浅示意了一下内室。
“不见不见,有什么好看的,见一次就是揭一次伤疤罢了……”孟氏神情落寞,迈步朝外走。
苏浅浅悄悄舒口气,这一招偷梁换柱还算好用,孟氏要是一直揪着从前的事不放,埋怨苏浅浅不该带人进府羞辱她,她就算能解释也很被动。
去福寿堂的路上,苏浅浅说了如何遇见萱娘,又是如何逃过一劫的,听得孟氏连连埋怨苏浅浅,出门应该带着她。
到了福寿堂,不等苏浅浅开口,孟氏急忙先说了一遍,把她找上门去的事掩盖过去。
“张勇这是以为我武宁侯府如今树大招风,不敢轻易树敌,经过两次试探见我们没去找他麻烦,便越发放肆起来,这一次,且看他如何脱身。”
秦太夫人冷冷说道,不自觉带了几分杀气。
“祖母放心,他脱不了身!”秦含璋的声音裹了一丝寒气,从外面走进来,身后跟着秦含玥和秦含瑾。
秦含璋进来先是向苏浅浅的方向看了一眼,才给秦太夫人和三位老夫人行礼。
“今日之事我已知晓,纵然没有此事,张勇也是罪责难逃,从他第一次杀了讹诈含瑾之人灭口,我便让人暗中查探,搜集他的罪证,这几日人证物证俱全,足够他免官受刑。
之前一直未提起,是不想打草惊蛇,意图放长线钓大鱼,这一次便要敲山震虎,且看他身后之人如何作为。”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说张勇坐不到少卿的位置,原来早有预谋,萱娘这件事是给他又加了一项罪状。
“听萱娘说,张勇昨晚急匆匆离开别院,最近应该是有什么大事,还是小心些为好。”
苏浅浅想起萱娘说的话,觉得还是提醒一下秦含璋,不要鹰捉兔子反被兔子蹬一脚。
“昨晚?昨晚听说巡城司一名小衙役暴死街头,却没有查出伤处,已经按照突发心疾上报了,张勇或许是因为此事赶回。”
“那便是了,只是这小衙役倒是成全了萱娘……”刘氏接口说道,又赶紧停下偷看孟氏。
“无妨,说的是正事,我不会放心上。”孟氏倒是大大方方把话说开。
这时二门上婆子进来禀报,有一封帖子是给苏浅浅的,说是安民茶楼伙计特意送过来,怕耽搁了便直接送到这边。
苏浅浅接过来,果然是孙员外郎的夫人送的,让苏浅浅明日扮男装,称是孙员外郎的忘年交,带他去韶华夫人的谢芳园。
苏浅浅若无其事把帖子收起来,秦家人眼巴巴看着,又不好多问,苏浅浅也不多说。
秦家人:太不厚道了,好奇心得不到满足是多痛苦你知道么?
“还有一件事也颇受关注,听闻薛丞相府两位小姐,就要议亲了!”
秦含璋淡淡说了一句,却把苏浅浅吓得差一点打翻茶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