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抓着我?”那人不过眼前一花就被秦十六捉住了手臂,自然吓了一跳,惊慌大声喊道。
“这位大哥说在学院里读书,会掉脑袋,大哥你怎么知道的?说来听听?”秦十六也大声说道。
众人的目光都看过去,只见那人穿着一身破旧的袄子,神色有些惊慌地要扯出自己的手臂,却被秦十六抓着动弹不得。
“无凭无据信口开河,污蔑武宁侯府功勋之家,送到巡城司查办就是。”孙员外郎一摆手,他的随从立刻就捉那人。
“罢了,倒也不必小题大做,只是我们武宁侯府虽是武将之家,却也是天子之臣,难道圣上会准我们滥杀他的子民?权当无知小民说的笑话听就好了,所以,还是要读书啊!”
苏浅浅却阻止了孙员外郎的随从,众目睽睽抓人,更坐实了武宁侯府仗势欺人,本也没指望有多少人报名,还需要慢慢扩大知名度。
“是,夫人说得有道理,我也报名,以后就算去做个丫头,也要做夫人身边有本事的大丫头,我要学算筹!”
一个姑娘清脆的声音响起来。
“死丫头,不许去!去了打断你的腿!”一名男子声音沙哑地低声呵斥。
“我报名!到酒楼学厨子要做三年学徒打杂才能偷着学手艺,这里三年学成后授课抵束修,咱们家穷有这好事,还担心掉脑袋,武宁侯府的贵人要咱们一条贱命有啥用?”
一名青年分开众人走上前。
“是呀,武宁侯府的小姐,凭啥为了害咱们这些草民百姓来读书!我也报名!”
“我要学武功,请武师学束修可不便宜,请不起啊!快些报名,不然满了想进去也不成了!”
“我要报名学算筹,打折腿也要学,以后不做大丫头做个女账房也好!”
有人行动了,很快就有人跟着,那些在观望的唯恐没有了位置,这时候争先恐后往前挤。
苏浅浅请众人到后院客堂小坐,雪柯带着小童上了茶点,太子在上位,男女宾分坐两边,薛芷晴坐在了杜氏身边,摆明了自己义女的身份。
“今日不过是第一日,来日方长,孤信武宁侯夫人这蓝翔学院必定声名远播,只是孤有一事不明,为何取名蓝翔,可有出处?”
【我要说只是寓意在蓝天上翱翔,会不会被骂没学问?这可是寄托了美好愿望的名字啊!还是撒个谎吧……】
苏浅浅心里想了一下,才开口说道:“这是我娘从前说的一句诗,被我取两字用了,那句诗是‘蓝田生玉暖,鹏鸟御风翔’,蓝翔,希望学院的学子们如大鹏扶摇直上。”
堂上一片沉寂,除了有几人听不见心声的,其余众人表情各不相同:苏润和拼命压着嘴角,苏太傅眉心能夹死苍蝇,太子和景王神情僵硬。
秦家人都垂下了头忍笑。
苏太傅:你不要抹黑你娘!
“原来如此,孤受教了,太傅,记下来写一幅中堂,就悬在这学院礼堂内吧。”
太子整理了一下表情转头对苏太傅说道。
“臣……可否让犬子代笔,他的字已经有几分风骨了。”苏太傅想了一下请求太子换人。
苏润和:爹,你是想让儿子替你丢人!
“甚好。”太子点头。
太子:总之跑不出你们苏家人,让别人写太冤枉。
苏浅浅受宠若惊,没想到自己随口改编胡诌的一句诗,竟然被太子欣赏,有点沾沾自喜:“多谢太子殿下。”
【看来脑子是个好东西,有事儿真上啊,能写出受太子看重的诗,我的才学也是很可啊。】
苏莘莘听见苏浅浅心里的话,她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听到,尴尬得脚趾头要抠出一套武宁侯府了。
“哈哈哈,浅浅……的娘果然有才学,润和啊,可要好好写,不要辱没了好诗。”
三老夫人终于没忍住,大笑三声,给自己找补了一番。
“哈哈哈,好诗……”二老夫人也笑出来,满堂听懂了的都跟着笑。
“嫂夫人,为何不见义兄?今日可是嫂夫人走出后宅做的一件大事,义兄该以此为荣才是啊。”
薛芷晴这时候亲昵地询问,却一下子让所有人发觉,最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并不在。
“你义兄他……”杜氏试图找个理由解释。
“我来迟了,夫人恕罪。”随着秦含璋浑厚而有磁性的声音,他走进了客堂。
先向太子行了礼,才转身看着苏浅浅:“今晨上朝后,去官署处理了些事务,故而来迟,特带了贺礼也算赔罪。”
苏浅浅吃惊地看着秦含璋,她从未想过秦含璋需要为这件事考虑,毕竟皇城卫和他手中的秦家军事务已经够他忙碌了。
侍砚端着一本册子进来,递给苏浅浅。
“三哥,你的贺礼可来得有些晚啊!”秦玉卓嘟嘴不满,“差点打了我的脸。”
苏浅浅接过册子打开,里面写着人名,学习科目,年龄,籍贯……
“这是那些军中兵士家眷,年幼或者没什么技艺,想学些手艺没门路的,愿意来此进学,只怕你这书院还要扩张些才好。”
秦含璋给人的印象就是冷漠不苟言笑,如今也不管众目睽睽,对着苏浅浅温声细语,堂上坐着的太子和两位王爷,还有苏太傅都多看了秦含璋两眼。
“这么多学生,学院还真的要放不下了,多谢侯爷。”
苏浅浅眉眼弯弯,她自然也希望学院里的学生多一些,这些人将来会在各行各业为武宁侯府发声,赠人玫瑰手留余香,自然不只是为了办学。
原书中薛婉宁就是借着这个书院,成了大齐第一位走上朝堂的女子。
苏浅浅不想走上朝堂,但是走出这个世界同样需要大功德。
“武宁侯夫人此举,功德无量啊!”
“谢芳园今后才实至名归,桃李满天下,芳菲无尽处啊!”
孙员外郎和周长史终于找着机会赞叹一番。
“嫂夫人,原来义兄是为你的事操持去了,妹妹就说义兄最是重情义,同袍之情都不忘,怎么会不顾夫妻之义?”
薛芷晴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