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浅顺着声音看过去,却是徐国公,方才只顾着吃瓜,不知道说的是什么话题。
【津宁朱家家主失踪,煊国公负责护送押解卢璟,不知怎么竟然上报到皇帝面前,徐国公请命去处理此事。】
系统只能给苏浅浅补课。
【朱家家主?这时候在大理寺享福呢,等证据确凿的时候再让他偿命,不过这种小事递到皇帝跟前,实在是小题大做,只怕有人故意为之。】
苏浅浅分析这件事的时候,乾徳帝已经准了徐国公的上奏,薛丞相和苏太傅互相看一眼,都没什么表情。
接下来的朝政之事苏浅浅也不爱听,继续和系统吃了一会儿瓜便散朝回衙署。
各部门前今日可是真热闹,胡尚书府上送来六车饭食,各部官员逐个领了饭食,喜笑颜开地进去用饭。
书吏替苏浅浅领了一份,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有一碗热腾腾的汤饼,还有煎饺之类的,配着开胃小菜,令人食欲大增。
那三位郎中大人吃水不忘挖井人,朝着苏浅浅抱拳拱手,感谢给他们谋的福利。
办完公事又是午膳,送来的饭食荤素搭配,衙署里的官员都交口称赞,看见苏浅浅脸上的笑容格外灿烂。
从这日起,吏部膳堂再没有齐聚一堂的盛况了。
午后陆司务来公署找苏浅浅,送来一些公文,特意对着一份卷宗点了点。
苏浅浅在陆司务走后打开那份卷宗,公文的最下面放着一张纸条,苏浅浅看过之后,在炭盆里烧掉了。
下值后,苏浅浅命雪柯去告知秦含璋,她有事要处理,不同车回去了。
秦含璋听了雪柯的话点头,不过在苏浅浅走进茶楼不久,秦三和秦十六也跟着进去,就坐在苏浅浅旁边的包间。
包间里,陆司务见苏浅浅进来,只点点头,示意苏浅浅坐下。
“陆司务是有什么事要对我说?”苏浅浅开门见山。
“苏大人,前日我说不认得陆参将,是说了谎,其实陆参将就是我的堂弟,在他幼时因婶母体弱,还曾在我家中小住,兄弟中我二人最为亲厚。”
陆司务看上去比平日紧张,说到这里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才接着说道:
“那一年先武宁侯领兵去北疆,叔父随军出征是先武宁侯副将,后来断腿回到家中,自那以后整日酗酒无度。
有一日我与父亲去送些吃食给叔父家中,夜里听见酒醉的叔父与父亲交谈。
叔父说……他说侯爷对他视如兄弟,实是无法下手,做不出那般丧尽天良的事,所以才自断了一条腿,只有身子废了才能留下一条命。”
陆司务舔了舔唇,四下听听声音,这个时间茶楼没什么客人很是安静,才又接着说道:
“此后叔父一直颓废,对婶母和一双儿女皆不上心,婶母过世后,脾性更为暴躁,父亲劝阻无用也与叔父断了往来。
直到锦云……后来的陆参将,又要随现在的小侯爷出征,他拿了一些银两孝敬父亲。
我知晓兵士出征时不会发那么多饷银,所以追问他,他才说出有人让他接近侯爷,只要阻止侯爷取胜便好,不得已时便动手暗杀侯爷,如果做不到他的父亲和妹妹都活不成。”
陆司务说到这里喉结上下滚动,显得极为紧张。
“你为何要对我说这些?”苏浅浅镇定地询问。
“那时我也曾极力劝阻,还说了很伤人的话,可是锦云他也是不得已……直到听闻锦云为了救侯爷战死,我猜锦云是故意为之,这件事像是压在我心中的巨石,若是不说出来夜夜不得安宁。”
陆司务长长舒了一口气。
“苏大人既住在武宁侯府,又不完全是秦家人,我索性一搏,是生是死都由大人,陆某并非君子,只图自己痛快,大人自行裁断。”
陆司务说罢便起身准备告辞离开了,忽然想起什么又补了一句:“锦云他早就知道妹妹……是被换的,因为愧疚才百般照顾。”
这一次陆司务没什么可说,拱手施礼出了包间。
“原来秦家人从来都是腹背受敌……”苏浅浅叹口气,这一家子能活到现在全靠命大了。
【陆司务没说谎,陆副将从来没说过是什么人让他这样做,但是能做到这种的必然是大人物。】
系统为陆司务作证,这些都是真的,但是仍找不出来是什么人做的。
【不会太久了,总归逃不出那几位……】苏浅浅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只是她还没有确凿证据。
出了茶楼上马车,没走多久车窗被叩响,随后马车微微摇晃,江白频掀开车帘进来。
“江少主,又有何事?”苏浅浅靠着车壁抬头问。
“你这是什么态度,难道还嫌烦了不成?”江白频的一双凤目微挑,不满瞪着苏浅浅。
“不敢不敢!”苏浅浅立刻换成一副笑脸,还是不能得罪这位二当家的,跑腿学舌的用处还是有的。
“这两日大梁细作收到消息在这里……”江白频从怀里拿出小竹筒,递给苏浅浅。
“真不知大哥被你下了什么迷魂药,居然不顾风险为你拿这个,只是若不能破解密文,都是无用。”
苏浅浅不理江白频的抱怨,把竹筒收起来。
覆巢之下无完卵,她利用明月楼不假,但是如果战乱再起,明月楼就能置身事外了吗?
“多谢江少主,此事我自有安排!”苏浅浅拱手一笑,唇角出现一对小梨涡。
江白频心中一荡,耳根渐渐发热,同时有些烦躁,起身一言不发向外走。
“哎,怎么这么没礼貌?”苏浅浅的声音在后面追着吐槽。
回到侯府,换了衣裳休息片刻,那边秦三和秦十六已经向秦含璋禀报了听到的消息,到了这时,这二人却还在震惊当中。
“侯爷,原来陆副将……这不会是真的吧,我们曾经同吃同住,共同对抗强敌,多少次放心把后背交给对方,为何他竟然是……”
秦十六无法接受,替侯爷挡箭的陆副将,竟然是要暗害侯爷的人。
“那日我一直觉得奇怪,但是陆副将奄奄一息,已经无从询问,原来竟是如此。”
秦含璋终于解开了心里的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