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生死之交!”江白频盯着苏浅浅重复一句。
“我不知道公子在说什么……”苏浅浅还想再挣扎一下,否则还真有那么一点理亏,毕竟江白频所言非虚,他帮了自己不少。
苏浅浅又想起另一个人:平郡王,虽然在立场上和自己截然相反,可是一次又一次救她也是真的。
要说是为了那点银子,未免显得薄情。
“既然这位武空公子不知道我说什么,那么明月楼从此与武宁侯府所有人再无干系,苏潜已死,从前的约定都做不得数。”
江白频的目光和他的声音一样转凉,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哎哎哎,不要这么冲动嘛,有话好说,苏潜是死了,可是苏潜的姐姐还在,苏潜的兄弟还在!
我,武空,虽然长得黑点,有些神神叨叨,还特别爱说话……他们都叫我黑神话武空,我的年龄和苏潜差不多,以后就叫你江大哥,如何?”
苏浅浅赶紧伸手拉住江白频,江白频背对着苏浅浅,侧头看那只捏住自己袍子的素白手指,唇角悄悄挑起。
可是回头看见那张乌漆墨黑的脸,除了那双琉璃一样的眼睛,真的让人一言难尽。
不过知道这张脸后面,还是那个不知为何让他放心不下的苏潜,江白频这是第二次体会到失而复得的庆幸。
第一次自然是江帆回到明月楼的那一年。
江白频有一瞬间的恍惚:难道在他心里,苏潜和大哥一样重要了?而且这个苏潜,分明就是武宁侯夫人!
江白频不愿意再想下去,回过头冷淡地用欲擒故纵的法子:“谁是你的江大哥?你和苏潜是什么关系,我和苏潜又是什么关系?”
“江大哥,你和苏潜是生死之交,我和苏潜是不共戴天……哦不,不分彼此的关系,所以我和江大哥就是不分彼此的生死之交!”
苏浅浅拼命把这关系绕明白了,毕竟以后还有很多地方用到明月楼,当然她对江白频和江帆也是心怀感激的。
“我们是这样的关系么?”江白频侧过头看苏浅浅,苏浅浅连忙拼命点头。
“我说你这张脸……怎么这么丑,就不能长得像个人?”江白频实在看不下眼,嫌弃地撇嘴。
“不做人好,不做人好,省得惹麻烦,我只是偶尔去刑部帮工,平日不需上值,从明天起我就回乡了。”
苏浅浅狡黠地挤挤眼,更是让江白频心里一个趔趄。
“好,只是……你不要再随意消失,否则你的事我再也不管了。”江白频傲娇地叮嘱,一张俊脸又恢复了神采。
苏浅浅不敢再作妖,老老实实点头,拱手告辞溜进角门。
江白频看着苏浅浅进去,才放心地闪身离开。
晚间在秦太夫人的福寿堂用过饭后,贺氏带着小姑娘和两个小公子先回院子。
如今励哥儿也跟勉哥一起,平日里都是贺氏照看着,本以为励哥儿会情绪低落,可是事实上并没有,辛氏回门,励哥儿还询问她在晋阳侯府过得可好。
此时秦家人的中高层都在了,苏浅浅说起在大理寺发生的事,众人皆震惊不已。
“周国公入狱已是不可思议,没想到还要受刑,这是眼见得事发,要祸水东引啊。”秦太夫人摇头说道。
“虽说陛下震怒对周国公不利,可是北疆送兵符一事没有证据,还是不能给周国公定罪,至少不至于落得满门抄斩。”
杜氏叹口气,她希望须弥山一事水落石出,但是如今的事态却并非她所愿。
周国公若是当年没有说出实情,只是自己的良知有损,却并不至于被扣上通敌卖国之罪,而让真正的罪人逍遥法外。
“若想保住周国公,不至于让纪家满门覆灭,只有含璋出面了,但不是为纪家求情,而是求陛下降罪。”
秦太夫人斟酌着说道。
“祖母这主意好,秦家开口请求降罪,陛下总不好反驳,周国公为当年的事也受到了教训,总不至于让无辜之人蒙冤。”苏浅浅点头夸赞。
“大梁迎亲使者因为雪灾,陛下无暇设宴,如今雪灾已经平息,有功之人也需嘉奖,后日的宫宴便是一齐办了。”秦含璋沉吟片刻说道。
“就在宫宴之上提起此事,陛下因为有大梁使者,更要表示安抚秦家,所以应该会同意。”苏浅浅接着道。
“那便如此吧,秦家此时恃宠生骄不算什么,反倒让陛下放下戒心。”杜氏听苏浅浅说的有理,立刻做了决定。
此事商议好了,众人各自回院子,秦含璋一路上没说话,回到院子里坐在桌案边看书。
“侯爷,今日……”苏浅浅刚刚开了个头,秦含璋便放下书抬头看着她,就像在等她说话一般。
“今日要不要喝点补药?我买了很好吃的果脯。”苏浅浅吓一跳,下小心翼翼说道。
秦含璋听苏浅浅说的是这个,转头继续看书:“不喝。”
【怎么看着好像不高兴?我哪里得罪他了?】苏浅浅莫名其妙,在旁边皱眉回忆。
【你今日除了买果脯,还做过什么,就不知道反省么?】系统凉凉地说道。
【我什么也没做啊?陪尹大人升堂,之后便回府,路上买了果脯……】苏浅浅认真回忆。
【你什么都没做就是错!你再想想,遇见了谁,遇见了之后你做什么了?】系统循循善诱。
【遇见……遇见江白频?遇见之后我就回府了。】苏浅浅还是不明白。
【回府之后,你可有向侯爷提起?】系统怒其不争。
【遇见江白频有什么好提起的,又不是什么大事!】苏浅浅只觉得系统想多了。
【朽木不可雕也!】系统不想说话了。
“侯爷,我今日遇见了明月楼的少主,他好像认出了我,为了日后还要用到明月楼,我只能半推半就……”
苏浅浅说到这里,就见秦含璋脸更黑了,把书放到桌案上,抬头盯着苏浅浅:“半推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