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你想让为父做什么?”苏太傅抿了一口茶问道。
“既然父亲知道武宁侯府是被冤枉的,定然也知道是有人在背后操纵,只待操纵的人现身,父亲还需与皇后和太子一同捉住那只手。”
苏浅浅拿出一本小册子,递给苏太傅:“这是朝官中有用的人,有些是女儿已经做了安排的,画了圆圈标记,有些是需要父亲敲打的,画了三角标记,画了三角标记的把柄都有写明。”
苏太傅翻了翻,表情严肃了不少:“若你坐在我的位置上,有了这本册子,只怕是可以操纵大齐半个朝堂。”
苏浅浅摆手谦逊地笑:“父亲谬赞,这些都是后宅妇人们那里拿到的消息,哪里能与父亲的阳谋相比。
不过这些也都是女儿验证过的,绝不会有误,只要父亲一查便知真伪。”
萃英楼和花荣阁可不只是苏浅浅搂钱的耙子,还是收集消息的匣子,将近一年的时间,已经形成了成熟的贵圈信息网。
“有了这些,在危机时刻请父亲稳住朝堂,与武宁侯遥相呼应,不使西京落入敌手,也为自己在太子那里争得辅佐之功。”
苏浅浅点明了自己的目的,把好处亮出来,就是跟亲爹也需要利益交换。
“我不需要辅佐之功,多年来一直为了李氏江山社稷谋划,这一次,让我为了你做这件事吧。”苏太傅收了册子淡淡说道。
苏浅浅微怔,没想到父亲能说出这样的话,亦没有多言行礼离开了。
出了书房与苏润和到二门,苏润和担忧地问:“二姐,你此行可有危险?”
“危险什么时候都会有,但是二姐会尽可能规避,你不要担心。
萃英楼和花荣阁是我的铺子,我传回的消息也会送到那里,你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掌柜说,也可以送信给我。”
苏浅浅看着一年里长了大半个头的小少年,初见时像是把自己包裹起来,眼神都透着阴郁的柔弱书生不见了,代替他的是坚定自信柔韧的国子监天才少年苏润和。
“二姐,我会替你看着西京的形势,等你回来。”苏润和点头。
离开太傅府,苏浅浅又去了蓝翔学院,把学院里的事托付给学政,雪柯留下来负责学院后勤,还有那些宅子也要他照顾。
“夫人,你是会回来的吧?”雪柯眼神里皆是期待,执着地叫夫人。
“无论我是否回来,你们都要好好过日子,按照我说的给所有小童安置好,娶妻生子的都有安家费,你也一样。”
苏浅浅嘱咐雪柯,她并不能保证一定会回来。
“夫人,你要保重,学院和宅子里的事我都会办好,等你回来看见了定会欢喜。”雪柯郑重地保证。
“好,我信雪柯定是能做到的。”苏浅浅笑着拍拍雪柯的肩,雪柯立刻挺直了肩背。
萃英楼和花荣阁苏浅浅让苏木送去信,一切按照她安排的管理就行,苏浅浅并不操心,又到苏莘莘的宅子去了一趟,这一次见到了朱敏。
朱敏已经长出了头发,只是没有多长,他用一块月白布巾包起来簪上,又恢复了儒雅的谦谦君子模样。
看见苏浅浅,他立刻有几分紧张惶恐。
“你要离开西京?”苏莘莘观察苏浅浅的表情,面露担忧。
“只是出去走一走,放心,我雇了最好的镖师,还会带着两个丫头,而且……我很有钱!”苏浅浅朝苏莘莘挤挤眼。
“没想到武宁侯府也会生变故,怪不得……秦含璋是个有良心的。”苏莘莘低声道。
“哪里有良心了?有良心难道不该同我商量?自作主张便是没长心!”
苏浅浅翻了个白眼,想起忽然听见秦含璋说和离时,她竟然迷茫又心痛,很是委屈。
“关心则乱,他只想为你谋算,虽然法子是可恨了些,但是在他来说却是最好的安排。”
苏莘莘和声细语劝说苏浅浅,旁边的朱敏垂眸静静听着。
“我走之后,你们若是觉得这里不太平,也可以寻个清净之处暂避,务必要警醒些,除非带有我标记的手书,谁的话都不要信。”
苏浅浅接着嘱咐,将来会发生什么她无法预料,只怕有人会打他们夫妻的主意。
“我知晓了……你的标记旁人模仿不来。”苏莘莘捂嘴笑道。
苏浅浅指着苏莘莘:“阿姊笑话我,你笑话我!”扑过去挠苏莘莘的痒,最怕痒的苏莘莘吓得连声求饶,姐妹俩闹成一团。
苏浅浅用过晚饭才离开苏莘莘的宅子,苏莘莘看着妹妹上马车,直到马车消失在夜色里,才被朱敏扶着回去。
苏浅浅并没有回自己的宅子,而是绕到了武宁侯府后院巷道里。
苏浅浅让苏木和苏子给她把风,转到院墙的后边墙角。
【巅峰,出来!】苏浅浅唤巅峰。
巅峰立刻出现在苏浅浅身边。
【带我进侯府。】苏浅浅过去骑在巅峰身上,因为上一次的惊险经历,苏浅浅再没用过巅峰这个座驾。
巅峰也不出声,身体自动变大了许多,同时发出金色的光。
【你能不能低调一点,非得金光灿烂地让人看到了?我这是去做贼,不是去走秀!】苏浅浅训斥巅峰,还鬼鬼祟祟四处看。
【这是俺身份的象征……】
【你现在的身份就是座驾,座驾懂吗?没什么可炫耀的,收了神通吧!】苏浅浅冷酷地提醒。
巅峰一边嘟囔:【收了金光是要耗费灵力的,那才是显示神通,没文化真可怕……】一边隐藏了金光,带着苏浅浅飞越围墙进了侯府。
进来了苏浅浅也不认识路,好在巅峰都认识,便让巅峰带着她先去了福寿堂。
福寿堂黑漆漆的,苏浅浅燃了火折子,只见那些家具摆设都在,只是没有了那些笑意盈盈的人。
没时间想那么多,把所有的东西全部装进空间储物柜,接着又扫荡了其他院子,每个院子里的东西都分开在储物柜里摆放,免得弄混了。
最后去的是秦含璋的书房,那只竹箧打开扔在地上,里面的东西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