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官差顿时如临大敌,纷纷拔出妖刀将秦家人围住,这些流放的重犯若是被截了,他们的饭碗可就保不住了。
“什么人,敢拦住流放押送的队伍?”官差统领大喝。
随着众人目光,就见后面镖队的一辆宽阔马车上,走下来一位身材纤细相貌丑陋的女子。
要说丑陋只有一点,真的是一点,人黑一点,眉毛粗一点,脸颊上一块足有指甲盖大的黑痣,痣上还长了一根寸长的毛……就恶心一点。
“哎呀官爷,奴家只是行商,可不敢拦住押送队伍,而是跟官爷商量一件事,若是成了对官爷也是大大的好处。”苏浅浅走到官差面前,一脸猥琐地说道。
“什么好处?本官差是奉命办差的,岂能与你一个行商谈事,快走开!”官差统领松口气。
他是整个队伍里三个骑马的之一,押送秦家人是一件苦差事,这一家子多半武艺高强,若是有个闪失跑了,那可就是大罪。
不过这些人多半走不到流放地,统领是这样想的。
至于让那两个妇人进了庄颜的马车,也不过是给秦家人一个假象,他这个统领很宽宏,又有银子进了口袋,何乐不为。
但是如果可能出岔子,那就绝对不能通融。
眼前的丑妇给统领的直觉,就是那个岔子。
“官爷,奴家行商路途遥远,带着这许多马车,本是要在西京买些稀罕的东西回晖州,可是忽然收到哥哥来信,说是家中给奴家抓了一门亲事,让奴家快些回去成亲,不然怕那男子跑了或是自尽……”
苏浅浅扭捏地拉着自己发辫做出娇羞模样,那位统领差一点把早饭呕出来。
“那你快些上路回去成亲,莫要妨碍本官差押送犯人,逾期不到晖州,可是要受责罚的,再要纠缠莫怪我刀下不留情。”
统领提刀朝着苏浅浅指了指,苏浅浅吓得一缩头:“奴家不敢,不过奴家家中多年行商有个规矩,车不空回,奴家已经寻了半日,都没有去晖州的客人,不要钱白拉都不肯。
奴家听说这些人犯是送到晖州流放的,这才与官爷商量,可否让他们坐进我的马车,好歹车不空了,咱们还能快些赶路早到晖州,官爷也好早些交差,岂不两全其美?”
苏浅浅说着又向前凑了凑,用下巴指指庄颜的马车:“那位小娘子拉了两个囚犯,奴家也是看到了才敢动了这心思,而且奴家最不缺的就是银钱……”
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在统领面前晃出金属撞击的声响,接着把那口袋打开一个口,阳光照射下金光灿灿,差点晃瞎那统领的眼睛。
整整一包金叶子!
官差统领不能不心动!
秦家人自然是不能活着到晖州,不过可没说不准坐车定要累死,只要到晖州前找个荒僻之处动手脚,把事办成了就好,这金子还是拿得的。
统领冷着脸看一眼都在竖着耳朵听的其他官差,问苏浅浅:“囚犯坐车让我这些兄弟步行?”
“那怎么行!不过奴家以为官爷都坐进车,让他们在外面走,要是跑了……
所以才想着他们坐车里,官爷坐车辕,这样还是押送,又不引人注目,免得有人图谋不轨节外生枝……官爷,这可是一箭好几雕啊!”
官差统领越听越心动。
他也提心吊胆,担心武宁侯那些部下来劫囚,若是进马车确是不那么招人眼,而且既好管束又不辛苦,那些需要长途跋涉的官差已经在连连点头了。
“既是如此……便让他们上车,路过州郡城镇时,还是要下车进城的,而且不可解开绑绳,出了事你的小命也不保。”
统领严肃地警告。
“那是那是,这些流放犯必是大奸大恶之人,奴家也担心受害,怎么敢放了他们,若不是因为忌讳空车以后生意不顺,怎么会做这般亏本生意……你们,定要帮着官爷们看好这些犯人!”
苏浅浅谄媚地赔笑,回头命令那些镖师。
“是!”镖师们齐声答应。
江白频没看见一眼苏浅浅的脸,嘴角便抽动一下,后来干脆故意避开。
贺氏同杜氏坐在一辆马车,秦含瑾和秦含玥还有秦含珏被安排在一辆宽敞些的车里,二老爷和三老爷一辆小马车,两位老夫人一辆车,总共四辆马车,独独多出一个秦含璋。
“官爷,这位多出来的可没地方安置了,那就让他走着吧。”苏浅浅不在意地要回车上去。
秦含璋并不介意,迈步就要走,那位官差统领却不干了。
“那怎么行?这可是最重要的人犯,若是他跑了怎么办?务必要将他安排进去!”
“那他就和我……”苏浅浅向后指。
“什么?”官差统领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这癞蛤蟆想男人想疯了?
“和我的镖师在一辆马车,那位镖师就是毛病多,咬牙放屁吧唧嘴,没人愿意同他在一辆车上,这人犯只能忍忍了。”
苏浅浅一指她马车后面那辆乌蓬车,不太关心的样子。
“你们两个,跟着人犯看紧了,出了什么事可不仅是丢饭碗,吃饭的家伙也保不住。”官差统领支使两名魁梧官差。
这样所有的人都上了马车,剩下的骑马,行进速度明显快了不少。
苏浅浅喝了一杯饮子,掀开车窗纱帘给旁边的江白频也递了一杯,江白频眉梢挑起唇角带笑,不过他没敢看苏浅浅的脸。
“这饮子的味道极好,可是小娘子亲手做的?”江白频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大声问道。
前面的官差统领一直是警觉的,听见江白频炫耀的声音,回头像看傻子一样看他:这得饥渴成什么样子,能为得到那丑妇的饮子自豪?
“这个确是奴家亲手做的,江镖师,忘了和你说,这饮子不是在镖银之内,要付钱的,五百文谢谢!”苏浅浅手掌向上伸出车窗。
“镖银你给我了吗?”江白频咬牙切齿低声说,还是拿出一块碎银放在苏浅浅掌心。
“多谢江镖师,这一趟亏了本儿,总得赚些散碎银子采买吃食,行商不易啊!”苏浅浅把碎银递给苏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