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这气势冲冲的架势是要闹哪般?
吵架?抄家?
乔澜瞳孔骤缩,脸色很是不好。
“怎么了?”陆铭琛看她突然脸色不对,忙拉她到木墩上坐下。
乔澜先是叹了口气,方才说,“我奶奶正往牛棚这边来,也不知道她又受什么刺激了,瞧着怨气冲天的……”
陈良娣脸色黑沉,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狂飙而来,乔澜头很疼。
“昨儿个爷爷才暗中试探过我爸,好像回去后脸色很是凝重,奶奶多问两嘴都被他给瞪了回去,一副话都不想多说的样子。”
“我以为爷爷焦灼难安,也会督促奶奶消停点儿,至少没收到帝都那边回信前,也得安分守己暂时先别招惹我们家才是。”
乔澜说着眼底闪过一抹戏谑。
“谁知道,这都还没到中午下工的点儿呢,我奶奶就急不可耐杀过来了,看架势不像是来吵架,倒像是来抄家呢。”
乔澜扶额,“乔思思好像都还在县医院陪她的金龟婿,没那个美国时间撺掇奶奶来给我添堵,也不知道是哪个吃饱了撑的挑事……”
乔澜脸色很臭,她现在很忙的说,一点都不想浪费时间和精力,跟蛮不讲理的奶奶纠缠。
看乔澜一脸的抗拒和郁愤,陆铭琛莞尔,“你爸和你妈都还没回来,等下我陪你去看看。”
“别,你可别露面……”
乔澜正跟玄月一号用意念沟通,打探情报,听陆铭琛这么一说,虽然很暖心,但却连忙摆手。
“我奶奶那就是个不讲理的主儿,惹急眼了,逮谁咬谁,她可不管那么多……”
乔澜说着,目光灼灼地看向陆铭琛。
“要是让她瞅见你跟我站一块,指定连你也得污蔑抹黑……”
乔澜边说边起身反手推他坐下,“你安心待着别露面,放心吧,我只是不耐烦跟我奶奶周旋,并不是怕了她,甭管我奶奶打的什么主意,只要我不乐意,她就是想得再美也白搭……”
乔澜说着朝半敞开的门口瞅了眼。
“我好像听到我奶奶的咒骂声了,估摸值守的公安不许她进门,正闹腾呢,我出去看看……”
陆铭琛不放心,起身跟上。
乔澜听到身后的动静,忙回头冲他摆手,“安心待着,我能搞定……再说杨队不还在呢,他穿着制服呢,往那一站,我奶奶就算再气,也不敢太过撒野。”
“……杨云峰没在。”陆铭琛眸色微深,“他一早就出去办事了。”
乔澜眸光微闪,“……你派他去后山了?”
陆铭琛微微颔首,但却没有再进一步解释的意思。
乔澜眸色一紧,难怪好一会儿没瞅见杨云峰了,还以为他躲屋里补眠呢,她都没好多留意。
不过,虽然杨云峰人没在,但在大门口值守的两位可也都身着公安制服呢,乔澜倒也不担心她奶奶敢硬闯,忙又给大佬摁回到了木墩子上。
“好好在这儿喝茶,放心吧,老支书正好也在呢,我奶奶翻不出多大浪来……”
乔澜给大佬安顿了下,还是不太放心。
“要不你进空间里修炼?顺带还能现场观看……”乔澜笑看着他,眨巴着水灵灵的眸子,满是诱惑。
陆铭琛眸色敛紧,瞳仁深处划过一抹戏谑。
哪儿还能看不透她心里的那点儿小九九,空间现在已经跟她认主,她就是空间的主宰,可以说空间里的一切都由她随心所欲,他进了空间,他的一切也就都由她的心意来定。
如果条件允许,他或许不会拂了她的意,然而,因着雷爷现身后山,他这边也是随时都要关注和应对。
虽然很想遂了她的意,最终却也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不妥,东子随时找来……”
乔澜略失望,却也没坚持,只是冲他点点头,便忙迎了出去。
牛棚大门口,姜波和值守的甘宁几乎是用身体堵着门不给进,也才总算抵挡住了好赖话都不听,一个劲儿蛮不讲理的陈良娣。
几乎是在乔澜一出厨房门,被挡着怎么都进不去的陈良娣就瞅见了她,忙大声招呼。
“乔澜你个死丫头还不赶紧过来跟他们俩说说,让我进去,我可是你奶奶,又不是什么坏人,怎么还就不许进去了啊。”
“……就算分了家,乔志国那也是我儿子,我儿子现在住在这儿,我这个亲妈怎么还就不让进自家儿子的院子了?”
被激动的陈良娣喷了一脸口水的姜波忙偏过头,虽然知道乔澜过来了,但却也没闪开的意思,队长临走可是特意交代,除非有陆队或者徐老点头,否则谁都不能放进去打扰徐老的休养。
乔澜快到门了,却是忽而一顿,眼神示意贴墙凑了过来的乔卫东赶紧闪人,而后方才继续朝门口走去。
也就是乔澜迟疑驻足的那一两秒,在陈良娣看来,就是乔澜对她这个奶奶极大的挑衅。
“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吧……这也忒欺负人了啊……”
乔澜跟那儿杵着不为所动,就跟故意看她好戏似的,陈良娣只觉一口恶气哽在喉头,狠狠剐了眼乔澜,转身朝身后跟着一起来的老姐妹,还有爱八卦闲话的几个婆娘哭诉。
“……乔澜这个该死的白眼狼,明明看到我了,不赶紧的过来迎我进去,反倒跟那儿杵着……”
“她这是想干啥,她是不是就是想看我这个当奶奶被人拦着,看我笑话啊……”
陈良娣越说越激愤,甚至不往里闯,反倒是挣脱了公安的钳制,一头扎进了围观的老姐妹中。
姜波和甘宁看她没硬要往里,便也就随她挣脱,只是陈良娣站到一群老婆子中间瞪过来的眼神可真心不让人舒服。
乔澜刚已经从玄月一号那里知道了奶奶过来的真实目的,简直是气笑了。
“奶奶,您明知道公安同志在这儿警戒呢,还非要硬闯,知道是您想儿子呢,不知道还以为您是挑衅公安同志呢……”
乔澜故意点明了公安同志拦人的用意,就是不想陈良娣胡搅蛮缠。
陈良娣脸色微变,瞪着面无表情的乔澜,眼底闪过一抹心虚。
公安和委会都是她避之唯恐不及的存在,就是借她俩胆儿,她也不敢啊。
然而,看乔澜那老僧在在的架势,陈良娣心里瞬间堵得慌,乔澜这个死丫头跟公安那些都很娴熟,她就是故意的,故意当着这么人的面戳她肺管子,就是警告牛棚这里不是她能撒野的地方。
乔澜就那么直戳戳站着,一点都没请她进去的意思,陈良娣气得要死,本来打了一肚子腹稿,然而,这会儿她连牛棚的大门都进不去,又被乔澜怼了一肚子火气。
陈良娣又气又恼,差点没背过气去,抖着手指着乔澜狠狠咬牙,“乔澜你个黑心烂肺的怎么不去死啊,我可是你奶奶,没见你这么编排奶奶的孙女……”
“奶奶,牛棚这边住了贵人,老支书可就在里面作陪呢,您要是再这么嚎叫下去……不用公安同志出手,老支书也会出面管管的哎……”
乔澜说着回头朝半敞着的大门瞅了眼,看到老支书果然听到动静已经出了屋子,也不知道站院子里听多久了。
乔澜说着还特意侧了身,好让陈良娣和身后几人都能瞅见老支书那张大黑脸。
好几个平时总爱偷奸耍滑的老婆子脸色都不不由变了,平常偷溜没被逮着也就算了,哪儿成竟然撞老支书手上了。
好几个老婆子瞬间退了退,有意避开不叫老支书瞅见自己,还有两个站得靠外的干脆拔腿就跑。
而其中最为尴尬和悲催的要数李芬了,本来她也是就是八卦瞧热闹,顺带替没在家的郑秀娥撑场子,哪儿成想被公爹给抓了正着,这下等回去了,她怕是且有得受了,躲不开,跑不掉的李芬耷拉着脑袋,后悔死了跟过来。
诚如乔澜所料,公安拦人,但却不能把这些个老婆子和小媳妇怎么样,但是,黑着脸走来的老支书眸色沉沉扫过一眼众人。
“……偷奸耍滑,还来聚众闹事,很好,你们最好是都把活干完了,否则,今儿个来这儿的每人扣半个月工分!”
“什么?半月的工分?凭什么?我们不就是早退了嘛,又没咋地……”
“就是,就是,半月工分也忒多了……”
“我们就是替思思她奶奶气不过,过来帮帮场子,老支书您老可不能这么干啊……”
“帮帮场子?所以你们都知道她要来干啥?”老支书看着一脸气哼哼但却憋着不敢发作的陈良娣,眼底满是嘲讽。
周菊英顶着老支书沉冷的视线,站了出来,老姐妹们一个个都被老支书的惩罚吓得不敢吱声,心里鄙夷的不行,她可是村长的亲姑姑,谁敢扣她的工分?
哼!就是老支书乔厚朴也不!
周菊英很硬气,一副就是要替老姐妹撑腰的架势。
“哼!乔志国吃独食,都不知道给亲娘老子送一口,思思她奶奶过来讨个说法,怎么了?”
陈良娣刚刚冲撞了公安同志,这会儿其实心里还有点儿毛毛的,又被老支书呵斥,还连累这么多老姐妹跟着受罚,她脑子一时间都是懵掉的。
然而,老姐妹帮她助阵呢,陈良娣盯着老支书沉冷的眼神,也只能是硬着头皮上了。
“……就是,虽然分了家,可我和老头子怎么也是乔志国他亲娘老子,有什么好东西,他就该给我们送过去!”
陈良娣说着狠狠瞪了眼乔澜,“死丫头你可真是个白眼狼,昨天晚上你们吃肉都不想给你爷奶送一碗,吃独食怎么不噎死你啊……”
“你别说你们家昨晚没吃肉啊,你周奶奶正好捡柴下山路过都闻到肉香了!”
陈良娣知道周菊英有底气跟老支书硬扛,连忙拽上老姐妹说事。
乔澜眸光微闪,昨晚在牛棚这边吃肉的好些人呢,包括老支书也有份哎,乔澜不作声色瞥了眼老支书,只见老支书脸色更沉更黑了。
乔澜眸色微深,紧抿的唇角闪过一抹笑。
“奶奶,您老大概误会了,那肉可不是我们家的,是东子哥专门进山给养伤的陆队和徐爷爷打回来的野味,我们也只是负责做出来而已,东西都不是我们家的,我爸哪儿好意思拿别人的东西,给爷爷和奶奶孝敬啊……”
乔澜这话一出,围过来凑热闹的人们都愣住了。
随即也想到了乔卫东可是当兵的,就他那身手逮野鸡跟兔子什么,还不是手到擒来容易的很,哪儿像她们村里人,之前有人进山打猎被野兽伤得差点没命,后来人们大多都不太敢往深山里走,想逮野味什么,可真就是全凭运气了。
人们正心里犯嘀咕,扼腕却又莫可奈何,毕竟,谁家也不舍得自家男人拿命去冒险,眼神纷纷闪躲了起来。
陈良娣却是眼珠子一转,指着乔澜颐指气使道,“下周日,你爷爷过六十大寿,家里人得好好聚聚,你爸回来跟他说一声,让他提前准备一下,多弄点儿野鸡和兔子……”
正都还扼腕叹息的人们纷纷侧目,看向陈良娣的目光,委实透着那么股子意味不明的深意。
老支书背着手,虽然没说话,但是看着陈良娣的眼神很冷。
乔澜气笑了,幽幽看着一点儿都不觉心虚的陈良娣,瞳仁深处划过一抹冷厉。
“奶奶,我爸现在可是我们家的顶梁柱,我们可舍不得我爸进山去冒险……”
乔澜说着不给奶奶插话的机会,忙又接着道,“奶奶您和爷爷平常不都特别偏疼二叔和三叔么,二叔虽然受伤了,不还有三叔么?”
“呃,大概您老也舍不得三叔冒险哈,可您老也甭灰心,爷爷六十大寿这么大的事呢,三叔肯定不会吝啬那点儿肉啊鸡啊什么,只要奶奶您老张嘴,三叔一准儿买回来孝敬二老……”乔澜笑吟吟说,然而,笑意却不达眼底。
陈良娣脸色越发不好,要不是乔澜跟老支书站得太近,她不好下手,否则,她早烀乔澜那个该死的贱赔货俩大耳瓜子了。
乔澜远远看到妈妈拎着锄头回来,忙趁着这会儿功夫,忙又添了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