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留所里独门独户,饭菜准时准点,陆忍甲就在这里待了六天,除了最开始进来的时候有个年轻人共处一室,不过他走后,就只剩下陆忍甲一个人。
六天里,他什么都没去想,吃了睡睡了吃,竟是有种莫名其妙的舒适感。
没人来看他,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同时,他也好奇为什么一件证据确凿的故意伤害罪能拖延这么久。
直到此时此刻,他见到了一个人。
“你是?”他认得她,化成灰都认识,但他丝毫不敢表露出来,还要假装不认识的问道。
“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了。”而柳如烟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拿出户口本给他看。
陆忍甲继续装做一脸无知的样子,看着自己的户口挂在了她的名下,心里没忍住爆了句粗口。
同时,心中的思绪也活络起来。
她是不是她?她又记得多少?她的能力有多大?若是她记得所有,是不是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既然装作不认识,就肯定不能去探究她的真实底细,但也知道这一次是被算计了,只是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不认识你呀,怎么就成为亲人了?”陆忍甲有些疑惑的说道。
“你跟我都不算亲人的话,那这辈子我身边就没有亲人了。”柳如烟微微一笑,拉着他起身走出拘留所。
行走在街头,一个绝美无双,一个邋里邋遢。
可那美若天仙的女子对他并不嫌弃,轻轻搂住他的肩膀,柔声说道:“你想去哪里都可以,我都支持,只不过有一点你要记住,你的家只能是我这里,其他的地方不算。”
她是她!陆忍甲一惊,心里泛起惊涛骇浪,表现上却是装作云淡风轻,丝毫不显惊慌,没点头没摇头,只是带着疑惑问道:“柳如烟?我该叫你什么?”
柳如烟停下脚步,拍了拍他的肩膀,“叫我什么得看你。”
陆忍甲默不作声,都没去看她,只是盯着自己的脚尖,妥妥一副懵懂无知、纯情高中生的模样。
“既然出来了,你就先回去一趟吧,想来你也急着离开那个家,至于以后要去哪里,你心里头应该早就有了打算。对了,松城大学那边我帮你留了个测试名额,你记得去。”
陆忍甲点点头,目送她坐上一辆豪车离开,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他无比确定,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柳如烟,就是那个人!
回到家到时候,陆家人全部在场。
陆忍甲的目光将所有人一一扫过,着重看了一眼三姐陆欣妍,都21了,整天只知道研究药方的呆瓜,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家人都没说话,只是看着他陷入沉闷,只有大姐起身走了过来,拉着他的手径直上了楼。
关上门的那一刻,大姐就给了他一个拥抱。
“是不是要走了?”大姐轻声说道。
“嗯,继续待下去的话我可受不了,指不定做出更严重的事情。”陆忍甲也是直言不讳。
“也好,你放心走。”大姐放开他,双手按在他的肩头,“这些年爸妈也没给你花过多少钱,我已经帮你还清了,不欠他们的。”
陆忍甲没说谢谢,因为心安理得,即便是大姐不还,二姐也会还,本来就是她们欠着自己的,没必要这么做作。
矫情,只会显得自己没品。
于是他推开大姐,“以后没事的话也别来找我,陆惜石惯搬是非,免得将来传出不好的谣言,我倒是没事,可别怕连累你。”
大姐笑了笑,“监控已经装啦,还给你说中了,那个狼崽子偷了你二姐的歌谱,顺手拿了几件首饰出去卖,人赃并获抵不得赖,只不过你也知道,就爸妈那护犊子的性子,压根就拿他没办法,不过你放心吧,迟早有一天他会滚出去的。”
陆忍甲没接茬,只是说了另外的一件事,也是他现在最需要确定的一件事。
“柳如烟怎么会帮我?”
一听他问起这个,大姐就将事情说了一遍。
陆忍甲听完,心里头就开始打鼓,心慌烦躁之意压都压不住。
他突然有种无力感,无力于柳如烟的强大实力,也是无力于自己无法反抗的权利,就只能将事情复盘。
比如那晚袭击沈多鱼的人,应该就是她的人,但他也知道即便是查,也不可能查到她的头上,至于目的,无外乎就是把自己送进去,只不过她没有成功而已。
可自己偏偏傻里傻气的将机会送给了她。
不!不对!
或许那晚的事情就是单纯的让自己跟程碗沐见面,然后才有了接下来的事情。
帮大姐拿项目,给二姐拿资源,威胁陆家那对夫妻,迫使他们跟自己和解,最后同意她的提议,还可以从程碗沐手里拿走自己的户口页。
她可真是一点都没变,还这样喜欢玩弄人。
不对,她难道已经全知全能不成?
一想到若真是如此的话,陆忍甲心里就一阵胆寒。
不过,我陆忍甲又不是个草包,哪里能被你一直牵着走。
就在这时,大姐忽然说道:“忘记告诉你了,沈多鱼每天都来找你,但我们没有告诉她你在哪里,不过看她的样子,应该是有急事。”
陆忍甲一听就明白,估计是她的父亲病重,急需医疗费用,可那个小妮子倔强不敢跟陆家人开口,怕是就等着自己往里跳。
“知道了。”
“你呀,我该说你呢?”大姐将他抱紧,轻声说着,“对待感情,不要太过有精神洁癖,我知道你是因为那个程北宁而不想沾染上其他人的情感,但有些事情是要分开来讲的。”
“我知道的大姐。”
“你不知道!”大姐笑了笑,“其实我也不清楚的,毕竟你大姐我也没有谈过恋爱,但若是真的因为喜欢一个人,从而避开所有对自己的好感,恐怕会非常孤独的吧。”
陆忍甲一愣,没想到这个大姐猜出了自己的心思,不过也无所谓了,为了程北宁,就是莫名想要推开一切的烂桃花,尽管这份洁身自好显得有些幼稚,但这就是自己的恋爱观,也是自己恋爱时的真实想法。
我喜欢她,就这么做了。
他也笑了起来,“大姐,我该洗漱了。”
陆子衿将他用力抱紧,“好弟弟,我可以不去找你,但以后记得跟我常联系,我对你的喜欢跟她们不同,是亲的,这个你不用担心。”
“哈哈!”陆忍甲哈哈大笑,“大姐啊,这话可不能对着你爸妈说,不然他们又要误会啦。”
陆子衿退后一步,摸了摸他的头,突然就流下了眼泪,“大姐以前那样对你,现在可是后悔极了,误会就误会,哪管他人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