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之前,程北宁给他带上一个戒指。
沈仟仟撇了撇嘴,然后一脸玩味的看着沈多鱼。
沈多鱼察觉到她的视线,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立马就嘲笑起她,“那是纳戒,宝物懂吗?你以为是啥?结婚戒指?你想多了吧!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哥哥要是买戒指送给程北宁,估计能把她气死!”
这一顿怼,把沈仟仟也说懵了,“定情都不送戒指?那送什么?”
“当然是发簪……”沈多鱼说着一顿,是想起陆忍甲说过不许到处说,于是连忙收住了嘴。
话说一半,撩的人心痒痒,沈仟仟一把扯住她的手,就连洛雨舒和薛琴雪也好奇的看向她。
程北宁耳朵尖,将她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眼眸带着耐人寻味的笑意,嘴角敲起好看的弧度,“这种事情也跟她说了?”
陆忍甲尴尬的笑了笑,“那段时间闲着没事的时候就会给她说一些趣闻趣事,顺便提了一嘴。”
程北宁转过头,似乎对着车上的几人说什么,却被陆忍甲捂住了嘴。
“你瞧瞧你,才几天时间就憔悴了,忙完了记得早点回。”
程北宁翻了个白眼,【那你倒是留我呀,别让我去啊!】
【你会不去吗?】
【不会!】
陆忍甲一摊手,【那不就成了,我也阻止不了你,还不如说点好听的。】
程北宁眼角挂笑,小嘴却是嘟了起来,【就想你哄哄人,你倒好,一点都不浪漫!】
陆忍甲暗暗叹了一口气,还想说些什么,可那股烦躁至极的感觉又冲上脑门,他只好揉了揉太阳穴,轻声道:“那我们先回,要是有意外,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千万不要自己处理,我……”
程北宁猛地双手拍打他的脸,“好啦,我知道的,快走吧。”
有了程北宁收拾残局,陆忍甲可不想继续耽搁,开着面包车就远去。
程北宁定定站了一会儿,挥手将尸体烧成灰烬,这才看向东北的方向,“你现在都堕落成这样了吗?”
她轻声呢喃着,再次转身,朝着西北方飞去。
废弃的厂房非常大,坐落在了无人间的戈壁滩里,程北宁到达的时候,却没成想里面竟然有四五百人。
他们坐在一起,轻轻摇晃,嘴里念着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词汇,人人都是木讷呆滞,像个失去灵魂的傀儡。
程北宁走进去了那一刻,周身就已经燃起了熊熊的火焰,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将所有人烧得连渣滓都不剩,她才看向一个通往地下的入口。
她走了进去,速度很快,中途遇到人也没有丝毫停留,只是挥手将其烧干净。
来到尽头,出现在面前的是一扇钢铁铸造的大门。
程北宁唤出“银霜”,一剑斩断大门,在轰然声中,她跨了进去。
漆黑的空间里,有一道橘黄色的光柱落下,光影里有个枯瘦如柴的人。
她被锁链贯穿了身体,死死绑在一根柱子上,又有十七根手指粗的长针将她钉在了柱子上。
程北宁径直来到她的面前,只是一眼,就哈哈大笑起来。
柳如烟啊柳如烟!你居然也会被自己背叛!
她笑得前俯后仰,最后紧紧抱着肚子,连笑声里都带疼痛的味道。
“好笑吗?”柱子上的人突然开口,语气里竟是带着揶揄,“算无遗策,你们不还是来了吗?”
程北宁猛地直起腰身,“来了又怎样?希望我救你?还是希望他看见你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以为他会心软?会舍不得你受苦?”
程北宁一下子贴近她,语气里全是嘲讽,“别做梦了,他要是看见你这样子,肯定恨不得亲手杀死你!”
“呵呵……”轻轻的笑声慢慢变大,最后笑得格外猖狂,“他都那么的伤害你了,你怎么就能原谅他呢?你可真贱啊!”
“贱吗?那就贱吧!从进入这个世界开始,我就已经是个贱人,只要让你不痛快,他就是三妻四妾我也愿意!更何况你现在算个什么东西?就这模样,狗见了都摇头。”
“程北宁,你还是这个样子啊,一点长进都没有,嘴硬的人得不到糖吃,只有哭的人才配拥有,可惜你学不会!
啊!也对!一次又一次被他伤害之后,是谁在哭着喊着疼,说再也不心软了?是谁在咬牙切齿的说,一定要他的命不可?又是谁把耻辱刻在自己的手臂上,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忘记了?”
柱子上的人说到这里,抬起干瘪的头颅,用空洞洞的眼眶看着程北宁,最后问了一句。
“你可以原谅他,你认为你的这种感情是对的,但为什么不能认可他反过来原谅我,也是对的呢?”
程北宁不自觉地退后两步, 滋啦啦一声响,心里竟然出现了一道裂缝。
她想过吗?
想过!
而且想过不止一次!
她其实也不明白,像陆忍甲那样伤害过自己的人,为甚就可以做到原谅他,而且还爱上了他?
她找过借口,只当是他也是受到了系统的蛊惑,又或是柳如烟的剧情安排。
可是这一刻,这种借口在崩塌,是的,即便是这样,也不能成为一个人伤害另一个人的借口。
伤害了就是伤害了!
碎裂的声音轰然大响,程北宁猛地退回一步,嘴里竟是渗出了鲜血。
她顿时大惊失色,竭力压制自己的念头,甚至在刻意降低自己的底线。
我就是喜欢他,不管他以前做了什么,我都相信他不是自愿的,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是吗?真的可以做到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吗?”柱子上的人缓缓开口,声音温哑,字字带着粘稠,让人听得晕头转向,恨不得立刻沉沉睡去。
程北宁突然捂住了胸口,捶打渣男的念头像是生了根,又在快速发芽,顷刻间变成了苍天大树。
她猛地抬起手,用长剑刺穿自己的手臂,剧烈的疼痛感传来,但并不能让她的念头稍稍褪去一点。
长剑忽得一拧,手臂被她开了一个大洞,骨头被搅碎,疼得她大喊出来。
这一刻,她尽管疼的冷汗淋漓,却只觉浑身一轻,仿佛罩在身上的厚厚油层被洗掉。
她不敢耽搁,人如子弹般冲出了地下室。
“哈哈……”
猖獗的笑声从身后传来,极尽嘲讽。
“程北宁,你是我第一个玩具,省省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