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芫梨？”
白露的目光看着面前持明卵前的蜃影，不太确信的听出蜃影的声音。
“是的，龙女大人。”听到白露认出了她，芫梨蜃影怯懦的声音中透出欣喜。
“可是你……”白露的神色怔住，有些难以相信。
“我以为你被调走了……”
她想说的时，明明还很年轻，但话到嘴边就已经明白过了什么。
芫梨十分年轻，又是在丹鼎司身体健康没有疾病，此刻却出现在这里化为了持明卵，就已经摆明了原因……
芫梨的蜃影沉默一阵，随后声音微小与伤心的道：“抱歉，龙女大人，芫梨之后永远也没办法再做您的侍女了。”
蜃影组成的水流波荡一阵，再悲伤和失落，但很快她想起了什么，又立即声音焦急的开口。
“龙女大人，您赶快离开鳞渊境，这里很危险，您一定要小心长老和高层，不要随便听信他们的话。”
她的生前就是被强制褪鳞灭口的，死前才认清了那些长老冷血的真面目，留下的这道执念，内心中也只遗憾和担心。
“我没事……你放心吧芫梨。”白露声音闷闷的，挤出了一个笑容回答道。
“这些长老们自食恶果，都被抓起来了，不用担心我。”
“真的吗？那太好了。”
听到白露的话之后，蜃影水波摇晃，欣喜的说道，但随后的她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了满腔的遗憾和伤心说不出口，但已经失去了弥补重来的机会。
“嗯，芫梨不用担心我，你……就安心转世吧，没准等几十年后，我们就又见面了……”白露忍住情绪强颜欢笑的安慰道。
虽然这么说着，但她心里清楚，持明族转世轮回之后，就和原本的前世没有联系了，甚至在这里和她对话的也不是和芫梨的告别，只是一道前世强烈情感的记忆蜃影。
真正的她已经在持明卵内转世重生了。
说完之后，白露眼眶红红的一头埋进了罗豫腰间，小手捏紧了他的衣角指节发白，强忍着没有发出哭泣的声音，却感到了眼泪打湿了衣衫。
突然发生的情形，罗豫侧头与镜流对视了一眼，轻轻的抱住了啜泣的白露，随后手放到对方头顶动作轻柔的摸了摸。
“好了好了，怎么还哭起来了？”
白露攥着他的衣服，被安慰之后她终于忍不住发出了哭腔的声音。
“芫梨是因为我才会变成这样的……当时我却根本没有注意到，就连现也是一样，在如果没有别人帮忙我，我一定已经被蒙骗的解决掉了。”
“别说是别人了，我连自己都保护不好，我是不是很没用。”
“是因为那几人太残忍了，无所顾忌的对同伴出手，毫无人性，这不怪你。”镜流开口轻声安慰，但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情的她显得十分笨拙。
而罗豫再次摸了摸白露的头发，语气温和的道。
“白露，你有没有用别人无法给予你评价，不过有我在的情况下，你却还会哭的这么伤心，就显得我很没用了。”
“这件事确实很遗憾，但也不过是化卵转世而已……”
罗豫说着安抚抱着白露的动作不变，一手朝着前方的持明卵虚抬，涌动的水流凭空出现将面前的持明卵包裹其中缓缓上升，犹如一个待放的花苞。
“嗯？”白原本哭的十分伤心，见这状况口中发出了一声茫然不解的声音。
随后她便见到升起大水团破裂，罗豫刚刚话没说完的温和声音才缓缓的传来：“……很轻易就能解决~”
一个年纪不大的持明族少女从空中掉下，白露顿时睁大了眼睛。
“呜呜~”芫梨一个鸭子坐摔在了地上，屁股上传来的疼痛让少女一下子醒来，天生怯懦的少女因为被摔得疼痛很快眼里就蓄满了泪水，但在见到白露之后差点哭出来的眼泪又憋了回去。
“龙，龙女大人？”
白露映入眼帘，芫梨的目光还有着没完全清醒的茫然，又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
“我这是。”
是不敢相信与惊喜，白露睁大眼睛看着芫梨，连脸上眼泪都还没来得及擦，此时小脸还是刚刚哭泣的泪痕。
“芫梨！”
她的神色惊喜，随后看向了罗豫欣喜和感激的紧紧抱住，小脸还挂着泪。
“罗豫，你你你真的是什么都能做到吗！？”
情绪之间的突然变化还让她感到好不真实，但有欣喜和惊叹。
竟然连死而复生都可以做到，白露好不容易从不真实中回神，欣喜抓着罗豫的衣角放开，连忙吸了吸鼻子又用衣袖擦擦小脸上的眼泪。
“所以说，让我留一点面子，不要哭的这么狼狈。”罗豫笑了笑伸手帮她轻轻擦了擦脸蛋上的泪痕，整理了一下有些散乱的头发。
以树与海世界的设定，人死是不能复活的。
树与海的世界中没有阴曹地府，没有冥界天堂，如果在一个人彻底死亡，死的干干净净，那么哪怕是星神，是终焉律者，是创世王座，也没办法将其复活。
越是普通人死后就越不可能复活。
但若是没有完全死干净。留下的残存意识、记忆体、圣痕、身体组织之类的东西，‘复活’对于罗豫就不是什么问题。
芫梨轮回蜕生的状态，甚至都没有死。
“龙女大人，您这是……”芫梨看着面前的一幕反应不过来的迷茫。
“我不是已经……”
刚刚的蜃影对话，芫梨是不知晓的。
她最后的记忆是被长老们抓了起来，然后强制执行了褪鳞，但现在怎么又见到了龙女大人？
“芫梨，你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吗？”白露松开了罗豫后小跑到了对方的面前高兴的关心询问。
“放心吧，你已经没事了，那些长老也已经被抓起来了……”
她又用最简短好理解的话语重新向着不清楚状况的芫梨解释了一遍事情的经过。
刚刚有了意识就接受这么多信息，芫梨还是感到很茫然和不真实，但也听明白了龙女大人的意思。
贵人帮助下龙女大人没事了，那些长老都被抓了起来，她也被重新复活了。
“芫梨，这位是罗豫，就是救了你性命的人。”
白露随后立即给她介绍起了罗豫，芫梨闻言看向罗豫后连忙躬身道谢。
“您就是帮了龙女大人的恩人吗？谢，谢谢您的救命之恩，如此大恩小女子无以回报，之后如果有什么需要请您尽管吩咐。”
她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气质怯懦，罗豫闻言摆了摆手笑笑，温和的样子显得很好相处。
芫梨偷偷打量罗豫，就是这位先生帮助了龙女大人和救了自己吗？
并不是她不想相信龙女大人变得厉害，反过来镇压了长老。在之前她一直跟在对方的身边，芫梨很清楚小姐天真直率嫌麻烦的脾气秉性，在看到对方之后她也就明白是因为对方出手帮助。
芫梨并不清楚刚刚的事情经过，但阴差阳错反，她的想法反而是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