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脉是龙国神话传说中最关键、最核心的一条山脉。在昆仑山脉中最关键的山峰,却不是最高的那一座,而是隐藏在那座最高峰之下的一座小山。
不过西王母并没有直接回到属于自己的那座山上,而是一步一步,仿佛朝圣一样爬上了最高的那座山。
山顶上站着三个人,一个穿着一袭黄色道袍,一个穿着挺拔的中山装,一个则是军装傍身、纹丝不动。
西王母抿了抿嘴,开口说道:“见过陆游大仙。”
陆游转过身来,点了点头。
那穿着道袍的男人盘坐在山顶悬崖边上,一动不动,连眼睛都没睁开。
“你来这干什么。”陆游问道,“重活一世,不好好过你的日子,最后还是迈上了这条不归路。”
“终归我们也是为了人族大义,只是道路不同。”西王母摊了摊手,拿出了一块镜子递给了陆游,“还你了,空间神器,希望这一代的空间使者有点用。”
陆游接过昆仑镜,郑重地收进了自己的包里,点了点头:“庄子沉是个不错的孩子。”
两人相顾无言,默默站立着。一旁的杜有光几次想找话题开口,但是都失败了。跟着陆游这几天见了不少仙不仙神不神的人,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已经被彻底摧毁了,到眼下这个情况,自己压根不了解这位与陆游的关系,再怎么开口都是错的。
陆游最后看了一眼盘坐着的男人,说道:“现在不比以前了,王座已经没有了,你不必再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纠结。就算你我之间还有些矛盾,但是世界需要你,你不能继续避世了。”
男人继续坐着,纹丝不动。
陆游知道自己劝不动这个男人,摇了摇头带着杜有光下山去了。
西王母等到陆游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来到了悬崖边上挨着男人坐了下来。
“你回来了。”男人睁开了眼睛。
西王母呆呆看了一会男人的眼睛,棕色的瞳孔里有着一丁点暗金色在流转,然后马上消失不见。
“我回来了。”西王母说道,“你呢,要回来吗?”
“时间还没到。”男人怔了怔,说道,“等白晓晓找到那个人再说吧。”
“跨越了五千年的计划,真有你的。”西王母叹了口气,“我累了,下去那边休息了。您老那天歇够了就下来找我,我把后土他们几个叫上。”
“刑天找到了吗?”男人问道,“太久了,总觉得出了什么事。要不是帝天做的那块魂玉还能用,我都以为他死了。”
“刑天比你能活。”西王母满不在意的说道,“论起来你现在才是生存能力最弱的,只能自己缩在这里当缩头乌龟。”
“时间不到。”男人再次说道,“还有一年零六个月,我还有时间。”
“你再有时间也赶不上变化。”西王母说道,“权能之树发放能力的规矩越来越模糊了,谁都搞不清楚她是怎么想的。”
男人闭上了嘴,但是坚定的眼神表达出了他的态度。
西王母叹了口气,取下了自己的簪子。
簪子的尾部镶嵌了一块纯白色的玉石,隐隐发着光。
“找我的时候就捏一下后面那块玉,我能把你直接接回来。”西王母说道,“我下去了,你自己再想想吧。”
西王母自顾自下山去了。
男人还坐在悬崖边上,一只手捡起了簪子,把簪子擦了擦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秦天。”男人轻轻念叨,“擎天。”
男人打开了左手,手掌里冒出了一团蓝火。
“新王。”男人喃喃道。
他又打开了右手,里面冒出了一团白色的火。
“旧王。”男人缓缓站起了身子。
他伸出手把蓝色的火送向了面前。
蓝色的火苗晃了晃,朝着远处飞去,方向是昆仑山的东北方,
男人笑了笑。
他知道这代表着什么,这证明白晓晓已经找到了那位,并且把自己的生辰八字给了那位,让他等着自己的回信。
男人瞳孔里暗金色的光芒一闪而过,他的嘴角扬了起来。
在这一刻,仿佛整片天空都在跟着他笑,震耳欲聋。
西王母快速走出了自己那座几千年没有打扫过的石屋,惊惧地叫出了声:“他妈的,擎天你疯了吗!”
擎天一动不动,只是干笑着。紧接着是一团暗金色的火焰冲了过来。
擎天知道是那边的战书送达了。
擎天伸手一碰,从火焰中摸到了一本书。
他把书拿出来一看,通体泛着金光,封面没有书名,翻开内页也没有介绍······
“无字书?”擎天皱起眉,“你想表达什么?”
西王母冒着火气冲上了山顶,腿脚一软跪在了擎天身后。
擎天转过身拿着无字书看着她,说道:“怎么了?”
“别去,擎天。”西王母站起身来喘着粗气,“帝天告诉我有诈,你不要去。”
“有没有我都得去。”擎天说道,“这本天书,这个世界上除了他没人能做出来,后土也不行。”
西王母还想说什么,擎天已经大笑着从悬崖上一步迈出。
西王母看着踩踏着虚空稳步远去地擎天不知道说什么。
擎天的脚步,明明很慢但是一眨眼就看不见他的身影了。
那本无字书被擎天落在了地上。
西王母走过去捡起了无字书。
无字书已倒塌的手上,上面原本闪烁的金光也都黯淡下去。
西王母翻开书一看,那是一本奇书,内页第一页上写着三个大字:《山海经》。
······
另一边的白晓晓正站在天池边上,他的身边是一位温文尔雅的青年,正笑着看着她。
“白夫人,您等的人来了。”青年笑着说道,“总感觉,他和我的联系很强。”
白晓晓闭口不言,双手紧紧攥着。
她从没有这么恐惧,无论是面对性情大变的擎天和帝天,还是举世无敌的刑天,她都不曾恐惧过,哪怕是那位传奇一般的陆游大仙,自己见到他的时候也不曾有过这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不对,这不仅仅是她自身的恐惧感,还有她的能力,她能够影响灵魂的能力,正在为青年身上泛起的金光而颤抖。
青年从长袖中翻出一柄折扇,在手上轻轻拍打了几下,把折扇打开放在了胸前,站在天池上向着西南方向微微躬身。
“尊贵的旧王,晚辈秦天在此见过了。”秦天缓缓说道,“您给我起了一个新王的名号,我不是很喜欢,所以还请您收回成命。”
擎天稳稳踩在水面上,没有带起一丝涟漪。
“新王就是新王,即便没有王座,也依旧是王。”擎天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