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柳悦儿为何没人要的疑问,她又睡着了。
云翘一觉醒来,拍了拍自己的脸,怎么会做那么奇怪的梦?
内容记不清了,就记得梦里的男人好像换了个人,还说柳悦儿没被送人。
就是说她才是被送出去的那一个?
阿西!
云翘的早餐是莲子粥加水煮蛋,清淡是清淡了点,没油没盐的,份量还不错。
舞姬寻常都是吃不饱的,早餐一个鸡蛋就足够了,有时候还只能吃半个,那就是体重超标的情况。
晚餐几乎是不吃的,除非身子弱,或者胃扛不住了,才能加餐——半根黄瓜,或者半个蛋白。
主食只有中午能吃上——小半碗杂粮饭,或者半个粗粮馒头,但是能吃上水煮肉。
体态轻盈才能领舞,才有前途,所以不卷都不行。
底层的舞姬还得干活,甚至伺候被王爷宠幸的女人,或者被王爷重视的舞姬。
云翘也曾被罚夜里伺候绫王,她不能提前破了身子,只能看别人是怎么伺候绫王的。
次日一早,绫王会问她观后感,头一回,云翘哭了,绫王竟然破天荒地没罚她,还赏了她几颗冬枣。
第二回,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绫王后来就不罚她夜里伺候了。
柳悦儿倒是厉害,这种惩罚她一点也不畏惧,甚至还试图替别人受罚。
云翘听别的舞姬背后议论她,说柳悦儿想伺候绫王,若能成为他的妾,对于舞姬来说,就算飞上枝头做凤凰了。
好在冥彻没有这种被人“观战”的癖好,云翘松了一口气,来摄政王府三日,除了夜里睡不安稳,梦有点多,其余的都挺好。
终于能吃饱饭了,还能免了没日没夜的拉筋和练舞,逢年过节还得排舞。
现在比起从前,简直不要太舒服!
她发现自己这边是有小厨房的,小哑巴(伺候她的侍女,不知道叫啥名儿)替她做的饭,于是兴致勃勃地撸起衣袖,说:“我来做吧。”
小哑巴愕然,但没有拒绝,于是替她烧火,打下手。
云翘把鸡蛋打进面粉里,团好了放在一旁,灵机一动,打算在旁边的池子里捞两条鱼来吃。
她在池水里站了许久,终于捞到一条鱼,兴奋得摁住大肥鱼,还差点让鱼尾巴扇了个大嘴巴子。
小哑巴眼里的惊恐一闪而逝,但没有多言,眼睁睁地看着云翘手起刀落,将鱼儿拍晕了。
“会杀鱼么?”
云翘问她,小哑巴头摇的像拨浪鼓。
“那我自己来吧。”
云翘将鱼头剁下来,砍成块,煎一煎,做成鱼头豆腐汤。
剩下的鱼身她本想做成酸菜鱼,但是没有酸菜,也没有辣椒,干脆就直接蒸来吃。
清蒸鱼挺鲜美,这鱼儿也没有泥腥味,肉质也有弹性,很好吃!
兴许是好久没有吃鱼了,她一口气吃了半条鱼!
今日养分超标,云翘摸了摸有点凸出的肚子,再次邀请小哑巴,可她还是不肯吃。
“那你先去吃饭吧,我这儿暂时不用人伺候。”
云翘觉得她有点怪,但又说不上来哪里怪,直到管家来势汹汹地警告她——“你知道池塘里的鱼什么来头吗?”
“摄政王的鱼?我还是摄政王的女人呢,不是这么小气的吧?”
云翘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很快掩饰起来,否则叫人看见她的胆怯,可是会趁机欺负人的。
绫王府就是这么个逢高踩低的地方,她有经验,越蛮横的越是顺风顺水,日子越好。
管家突然笑了,就是笑容有点诡异,“你知道就好。如此,就等着王爷再送你几条鱼吧。”
叫你吃不完兜着走!
云翘不理会他的虚张声势,堂堂摄政王,能为了一条鱼大动干戈吗?
答案是:能!
“王爷,那鱼儿……很值钱吗?”
云翘咽了咽口水,感觉脖子有点凉。
冥彻看了看没有翻面的鱼肉,问:“绫王府吃住如何?”
“完全比不上您这儿!”
这一点,云翘很肯定!
“哦?”
冥彻似乎有点好奇。
云翘先用袖子擦了擦凳子,狗腿地请他入座,又让小哑巴把剩下的鱼肉撤了,眼不见心不慌。
“绫王吃的什么云翘不知道,但是舞姬们吃的,简直猪狗不如!猪尚且能吃饱,狗还有肉骨头吃,我们舞姬啊……”
云翘有点口渴,正好小哑巴端来茶水,她拿起一杯,一饮而尽,然后烫得她差点把舌头吐出来看熟了没。
“我们舞姬吃不饱,也穿不暖,一天只有午饭稍微能吃个半饱,早晚几乎都是不吃的,除非胃疼。”
她说完眨眨眼,狗腿地跪坐在地上,替摄政王捶捶腿。
冥彻还在听,她就继续说,看得出来,摄政王平时也挺无聊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毕竟这里不是聋子就是哑巴。
她接着道:“池子里的锦鲤太肥了,而且鱼儿不能养得太密集,会……会营养过剩,导致鱼肉,啊不,导致鱼儿不舒服。”
总之就是粑粑太多,鱼儿养不好的意思,她不知道怎么表达。
要是太粗俗了,贵人铁定不爱听。
“你还会养鱼?”
冥彻的反应有点……云翘讪笑,“比较会吃,您晚饭用了没?我会做酸菜鱼,松鼠鱼,还有焖鱼头,鱼头豆腐汤,哦对了,锅里还有鱼头汤,您要尝尝吗?”
她满眼期待地看着他,男人竟然点了点头,他还是头一回吃这么贵的鱼,也很好奇能有多好吃。
小哑巴呈上一碗,从头到尾像个幽灵般无声无息,但是伺候人这方面,反应还是挺快的。
冥彻尝了一口汤,不错,没有土腥气,鱼头他就不吃了,“这池里的鱼……”
“云翘以后不敢了!想吃鱼就去外面买。”
云翘连忙举手发誓,还小心翼翼地问:“王爷改日再来尝尝其他口味?”
冥彻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在云翘泄气的时候,说:“好。”
云翘很高兴,猛地站起来,结果头晕眼花,差点栽倒。
正想离开的冥彻手一扶,问问地托住了她。
“我,不,云翘不是故意的。”
真的,你听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