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莲心却说:“母亲欠我的,已经偿还了。这是她欠我兄长的。”
顾国公纳闷了,让宋莲心展开说说,宋子言也是不解。
“当年若非母亲从中作梗,父亲早就娶了大哥的生母,又如何会连累大哥……孤苦无依地长大,还被宋家人当成庶子教养。”
原本宋莲心不想说给顾国公听,可这事她外公也有错,明明看不上宋淮修,却又纵容女儿害了一个又一个。
既然如此,就替女儿再做一回“好事”吧。
这回是真的做好事,让宋子言脱离宋家,分家是最好的,至于亲事,她也会尽快替大哥张罗起来。
顾国公头一回叫一个小丫头当面数落,也不生气,只道:“儿女都是债啊!”
他是愿意赔偿的,宋子言没吱声,没说原谅,也没接受,只是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恨吗?好像有一点。
怨吗?好像自从有宋莲心这个妹妹关怀着,再遇到修明先生和师娘,他就觉得这世间值得了。
等到宋父同意将宋子言分出去,宋莲心也拿出钱财来,替宋府发了拖欠的下人们的月钱。
宋琦玉两耳不闻窗外事,不是跪祠堂就是读书,仿佛洗心革面,实际上是韬光养晦。
宋莲心也似乎忘了这个人,过年时她和大哥一起用的年夜饭,后来又陪大哥去给修明先生和苏氏拜年。
苏氏不仅常常给宋莲心送桔子和各式瓜果蔬菜,还曾送她自家熏的腊肉,腊兔子。
虽说后来宋子言告诉师娘妹妹不吃兔肉这件事,但其实宋莲心已经将兔肉分给几个干活麻利的婆子下酒了。
苏氏从此不再送兔子,换成送些自家养的鸡鸭。
年后宋子言认修明先生为义父,往后师娘也是他义母了,再也不用羡慕旁人有娘亲疼爱。
宋莲心也快嫁人了,脸上还有一处斑块,还有最后一个人头需要收割。
但她却不能在此刻动手。
宋淮修同她讲,如果宋家再出一次人命,他可以保证宋莲心的婚事会出意外。
宋莲心虽然不惧,却也好奇他哪来的自信,既然如此,那就等大喜之日过后再收拾他们不迟。
原本打算让宋淮修活着受罪的,但是他似乎不太满意这个安排,非要找死。
大婚当日宋莲心就知道出什么意外了——宋舒云竟然没死!
所以那日化为血水的是谁?
原来宋舒云一心想要顶替宋莲心嫁给逸王,所以和宋香云换了脸。
那原主的怨气为何……宋莲心拿出镜子,消失的斑块因宋舒云的重现而再度长出来。
什么人这么厉害?竟然能蒙蔽鬼魂?
宋莲心知道自己遇上对手了。
此刻她脑中飞速转动,在八抬大轿中竟也动弹不得……
宋舒云此刻已经再度换脸,成功披着人皮被人抬进王府。
而宋莲心自然是不需要替一个“死人”嫁给郡主的瘸腿弟弟的。但她还是被人抬去了顺昌侯府后门。
陈家敏竟然当真敢叫她做妾!
宋莲心动弹不得,也不知道什么人能避过如此多的耳目将她和宋舒云给换了。
似乎她上妆时曾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盖上喜帕那会儿还听到了宋舒云的声音……
为何会知晓宋舒云暗地里做的事?原来脸上这块面皮是宋香云的。
一切都连起来了,她也被送入陈三公子的屋内。
陈佳敏似乎心情不错,喝着小酒哼着曲儿,来揭开她的喜帕,又替她揭开人皮面具。
宋莲心脸上的妆都花了,陈三公子皱眉,让人替她洗脸。
“干脆替她沐浴更衣吧,爷喝完醒酒汤,正好春宵一刻,呀嘿嘿嘿……”
他邪笑着去小厨房要醒酒汤,宋莲心被人带去沐浴。
她到如今也动弹不得,大白鹅也不翼而飞,问8848,它也说没办法……
宋莲心气得小脸通红,很是郁闷!
楚辞不会上当吧?她在心里哀嚎,俺妈自己得意忘形,阴沟里翻船……
宋舒云此刻也等来了推杯换盏的逸王,他揭开喜帕,宋舒云情不自禁唤他一声“逸之”。
楚逸之眼里的醉意缓缓流逝,突然亮出匕首,吓得宋舒云差点惊呼一声。
“王爷?你……”
“说!你是谁?”
“我是莲儿呀!王爷你莫不是喝多了?妾身替你拿醒酒汤来。”
“不必……”
楚辞揉揉眉心,收拾匕首,又道:“本想多饮了几杯,你先去沐浴更衣吧。”
宋舒云松了一口气,暗骂楚逸之脾气古怪。
她刚离开,楚逸之就变了脸色。
等宋舒云归来,那个喜怒无常的夫君已经和衣而卧。
她抿嘴,放缓动作爬上床,躺在他身侧,心情逐渐好起来。
过了今夜,宋莲心就再也不能和她争了。
陈佳敏可不会像楚逸之这样,放着娇滴滴的美人不享用……不对,丑八怪也是女人,他不会弃之不用的。
宋舒云已经和陈佳慧商量好了,陈佳敏一定会叫宋莲心破了身子。
宋莲心被几个婆子洗刷得差点掉了一层皮,被一条被子裹着送上陈佳敏的床上。
可真是叫天天不灵的感觉,她有点想哭,却又恼怒大于哀切,哭不出来!
陈佳敏来了,宋莲心闭上眼睛,琢磨着如何让他给自己解毒。
“小美人,我……呃!”
陈佳敏突然倒地。
发现情况有变,宋莲心睁开眼睛,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差点激动得哭出来。
“是小姐!”
风欢喜地低呼,影同样高兴,但沉得住气,观察四周。
宋莲心被人抱起来才发现来人不止两个,抱她的正是楚辞。
她想说话,但发不出声。
楚辞安抚地用脸颊贴了贴她的,“别怕,我带你回去。”
宋舒云一觉醒来发现身旁的男人早已离开,坐起身却见周遭变了颜色,喜被也成了白色,怎会如此?
一夜之间这屋子都叫人重新收拾了?
接着有人推门而入,楚逸之?
下一瞬间宋舒云脸色骤变,只因楚逸之的脸逐渐扭曲,变幻,最后变成一个毫无印象的陌生男人。
“啊……你是何人?”
她以为自己被人偷偷掳走,拐带出来了!
男人冷哼一声,没回答她,转身出去,将门锁上。
所以他进来,纯粹是为了告诉自己,昨夜进来的根本不是楚逸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