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火犯的确是御书恒,他还将这个故事当成笑话说给连姨娘听过。
然后她就挨了一巴掌。
连姨娘说:“那是你父亲!”
“所以他做什么我都要赞成?哪怕他当着我的面杀了你,我也要拍手叫好吗?”
“你怎会有如此可怕的想法?你父亲他……”
“自欺欺人,愚不可及。”
十岁的御书恒送给姨娘八个字,从此不再对她流露出半个笑容来。
连姨娘哭了好几日,甚至病了一场,御书恒也没承认自己的“错误”,只是默默伺候她喝药,吃饭。
别的,他也没再做什么努力。
连姨娘谨小慎微,从不争宠,为的就是能多陪伴自己的孩子,可是……他竟然越发地疏远自己。
连姨娘心痛之余,也没有做太多的挣扎,她像是习惯了认命。
御书恒不恨她,也无法爱重这个生母,直到连姨娘也来劝他攀附公主,他才真正对她流露出心死的模样来……
白兰娣许久未再出现,小金宝怒气冲冲派人“杀”上门来,说她还欠自己好吃的。
“噗!是我的过错,请稍等片刻。”
正巧白晓薇昨日回家,她炒了一堆糖炒栗子,还做了糖葫芦。
等她带到陈家,小金宝却说他不爱吃这些。
看起来有点怒意,仿佛在怪她不守信用。
既然如此,白兰娣只好借用陈家小厨房,做一道糖醋排骨,一道口水鸡,豆腐和肉碎混合,做成炸丸子。
果然,小金宝吃得停不下来。
“这个炸丸子是我吃过最好吃的!”
“真的?那我留下菜谱……”
“你是不是也不喜欢小金宝?”
不到十岁的孩子,内心很敏感,她这么说白兰娣就心软了。
“不喜欢我费这么大劲给你做好吃的?那我隔一阵给你炸一回,不然吃多了要上火。”
夜里看到小金宝提起白大夫神采奕奕的陈瑾遇,内心又再燃起一把火。
白兰娣回去又搜罗一些孩子爱吃的菜谱,以及零食、小吃类,然后决定弄一些麻辣土豆片和山药片,以备不时之需。
土豆丝和麻辣豆干也不错,她想到什么就记下来,现阶段还没空一一实现。
入睡前某人突然出现在眼前,白兰娣:“……看来我还得雇几个护卫。”
“看来最近都是大主顾,银子借我一些。”
御书恒成功看到某人防备的眼神,笑了。
他这一笑,蛊惑得很!没点蜡烛,月光朦胧,白兰娣就觉得屋内来了个妖精。
“这么喜欢孩子,不打算自己生一个?”
“这个打算是有的,但会不会太早?”
白兰娣给他一个白眼,也不管男人看不看的见。
“陈家不是有个现成的?”
“你真是……你怎么知道?你监视我?”
“不高兴了?”
这是承认了!白兰娣无语至极,她有什么值得他关注的?
“你这么穷,我不是派人暗中保护你么?不然你把银子付了,人给你?”
御书恒口才了得,白兰娣懒得揭穿他,那人是狗吗?送来就听她话了?
狗易了主还得养一阵呢!谁知道养不养得熟不……
白兰娣沉默时,御书恒打了个哈欠,预备躺在她旁边。
“你干嘛?”
“睡觉。”
“……我说你能不能有点边界感?我是女的你看不见吗?”
“看不清。”
“嘁~”白兰娣故意裹着被子走了,剩下一张大床。
御书恒也没出声,就这么和衣而卧。
白兰娣最后还是替他盖上薄被,再偷偷溜到隔壁去“借宿”。
“哇……唔!”
半夜突然看到一个黑影,吓得她张口大叫,接着被御书恒捂住。
“你见鬼了!大半夜不睡觉来吓人!”
她拍掉男人的手,低吼。
“睡不着。”
“睡不着吃安眠药!”
白兰娣起床气有点大,倒头继续睡。
御书恒凑近些,盯着她的脸,“你……能不能陪我一会儿?”
“你是真饿了。”
白兰娣无奈地拍头,这下真睡不着了,坐起身问他:“借你五十两,去青楼放松一下?”
御书恒闻言气不打一处来,捏着她的鼻子恶劣地:“我就要你!”
“你疯了?”
白兰娣摸他脑门,没发烧,发骚呢?
“我……”
御书恒颓然地坐直身体,“从来没人待我这样好。”
“缺爱呀,那我给不了,我就是一个大夫,你这……不对,你想害死我呀!”
你可是驸马爷!
“我们私奔……”
“滚滚滚!再不滚我……”
人走了,白兰娣:“……干!”
这夜睡得不踏实,烦躁得有点想搬家,但是凶宅没这么容易找。胜在便宜!
这小院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还有一口井。
井旁还有一棵石榴树,石榴花可漂亮了!以后还有大红石榴吃。
她舍不得。
该死的御书恒,大半夜发情!不对,他是缺爱,可怜没人爱……
谁同情他赖着谁?
白兰娣洗漱后随意吃了个早餐,又去西街溜达。
卖母鸡和小鸡的六婶说她睡不着,给开了一个养血安神的方子。
收入十个铜板。
肉贩子说他娘子要生了,白兰娣表示自己不会接生,但是可以给开产后调理的方子,待她坐月子时再去看。
逛了一圈,几乎没什么大毛病,挣了几十个铜板,换来一堆黄花菜。
她从前在山上采,让人看见了,才知道这个可以食用,不过要焯水后泡一泡,去除毒性才能吃。
新鲜的黄花菜很是香甜,用来做鸡蛋汤十分美味,包括南瓜花,黄瓜花,其实她都爱吃。
细嫩的黄瓜仔,连着花朵儿,用来炒肉片就很美味。不可多得,还有一点“残忍”的一道菜。
白兰娣不知道为何脑海里总有奇奇怪怪的美食和想法,她猜测前世喝的孟婆汤可能隔夜了……
御家又派人来请,说连姨娘偶感风寒,咳嗽不止。
这连姨娘怎么多灾多难的?白兰娣对深宅大院里的女人深表同情。
连姨娘看到她,虚弱一笑,“白大夫,又要麻烦您。”
“不麻烦。”
白兰娣替她开好方子,又讲了川贝蒸梨的方法。
连姨娘这才问她最近有没有见过御书恒。
问到儿子,连姨娘脸色讪讪的,不知道是怕御书恒还是担心白兰娣不高兴。
毕竟她一个未婚女子……
“驸马挺好,还长胖了些,心宽才能体胖,夫人也要想开些,忧思过重,会伤身。”
白兰娣如实作答,在她那儿不仅吃饱了,还吃多了,不然怎会饱暖思淫欲……
“好好,多谢白大夫!”
白兰娣不懂她这声谢代表什么,因为连姨娘眼睛突然一亮。
她也没追究,告辞离开。
出了小院,到岔路口竟然碰到御景轩。
“大公子是在等我?”
白兰娣见他一直看着自己,未曾离开,才会这么说。
“白大夫,姨娘她……这是心病。”
御景轩的意思,是连姨娘想念儿子,忧思过重,才会常年小病不断。
“哦?不知有什么是我能帮上忙的?”
话是这么说,白兰娣可不打算替人家母子俩传话。
知子莫如母,反过来也是一样。
她何必插手。
“姨娘同恒弟……有误会,白大夫能否移步到前厅小坐片刻?”
“哦,抱歉,我还有病人要上门服务,不好意思,下次再听驸马爷的故事。”
白兰娣拒绝了,御景轩脸上的笑容一滞,似乎没想到她会避嫌。
在御景轩看来白兰娣是个野大夫,能攀上御家,无论是以各种方式,都不会吃亏。
兴许她是不清楚御家的实力,怕了长公主。
白兰娣不管他作何感想,大步离开。
她急着回去吃饭,晒土豆片、山药片……
御书恒不知是介意那晚的事还是有其他事耽误,许久没再来打扰,白兰娣顿感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