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叫我富贵,就碎了你那颗肥脑袋。”刘富贵用拇指按了按了烟锅,续上火继续抽了起来。“啧,我可是比你先入师父门下,你也得打的过我不是?”“其实这么多年过去我也甚是好奇,你跟着那不务正业的师父学戏,何时练得功法?”“自然,那是在后半夜嘛。话说等这面事毕,我也该回一趟花都了。谁知道那些鳖孙把买卖做成了什么德行,要是赔了半颗大子儿,我绝对饶不了他们。”“你那媳妇如今也在花都,要你担心这些个破事?”“我那婆娘懒得很,还动不动就乱花钱,我却又是拿她没辙。”“怕老婆就说,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家里的事情?那搓衣板子都被你跪碎了不知几何。”“嘿,你这老东西,说这些干嘛,有意思吗你。”“那可不,有意思极了。”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唠了半天,梅有钱看越扯越远,咳了几声随即道:“白日里我感受到的那道诡异气息怕不是别人,就是眼前这个家伙。”“这就是飞熊双煞的灵煞张凡吧?”刘富贵抽了几口烟,问道。“应该是了。白日不敢确定,为何他会被北蛮士卒关在这里?即将列境圆满,有可能在这个时代第一个达到‘列之极’的家伙。目下除了卜一那老怪物,谁还能捉的住这个家伙呢?奇怪。”梅有钱皱着眉,思索着什么。这飞熊双煞和地主农夫,被天下人称为南鬼北煞,吝啬鬼梅有钱、索命鬼刘富贵、灵煞张凡、魁煞王小成。并称为江湖四大魔头。而此时,这小小的乌鱼山此时已聚其三。
端木邪从枯叶堆里冒出头来,听着大营内乱七八糟的响动,有些莫名其妙的自语道:“什么情况,这山寨怎的突然就炸营了?云小道也没这么猛啊?”“嘭!咔嚓!哐!咚咚咚!”就在这是,端木邪身后的林中又传出震天价儿的巨响来。“嗯?”梅有钱前扑,向着端木邪的方向快速飞去,然而又在离他一里远的位置停了下来,看向那越过端木邪横冲直撞快速向大营奔跑而去的身影,对着跟上来的刘富贵说道:“这下咱四个都聚齐了。”刘富贵也是少见的笑了起来:“嘿嘿,有热闹瞧咯...”
端木邪看着从自己旁边冲过去的蛮牛一般的身影,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有些胆怯的唏嘘道:“这,这也太猛了,这还是人么?!”随即看向旁边这人行进之后的一片狼藉。只见一路上全是断木碎石,地上两个一尺深的大脚印格外醒目。再看向那还在狂奔的巨大身影,咽了口口水。“这怕是有一丈五六高吧?这世上还有这么高大的人么?”刘富贵收起烟袋,嗅着空气,悠然说道:“这蛮牛怕是快突破在境了,这空气弥漫的丝丝土劲气息已经快要收放自如了。”梅有钱也是面色凝重了几分:“这要是向着你我二人来,少主可真就只得靠自己了。为何这王小成和张凡会出现在这北蛮的腹地?”
三人前后看着那状若疯癫的魁梧巨汉如战车一般冲进了半山大营,二人还未有所动作。却看到端木邪也是兴奋大笑跟着跑了过去。“祖宗诶!”二人一看这架势,连忙偷摸跟着端木邪朝山寨跑了过去。本就很热闹的山寨此刻已经是火光冲天,有这王小成的加入,就如那火柴堆又浇了一大桶油。待到端木邪走到近前,山寨内惨叫声呼和声已经越来越弱。‘嘭...’一个北蛮士卒像个破麻袋一样摔在了端木邪身旁,这士卒七窍出血,一动不动,胸口的铁甲凹陷下去一个钵盂大的深坑,眼看着是活不成了。端木邪也不管他,继续看向火光中的那个魁梧身影。只见他一拳便伦飞一个或几个精锐的士卒,不幸被飞出去士卒砸到的人也是继续崩飞。然后无一幸免。一旁站在帐篷顶端的鬼魅身影定在那里,对这发着疯的壮汉说道:“王小成,你干脆别来呗,老子被关了一个月,你愣是找不到。”说话语气懒散痞赖,颇有些怨气。壮汉抡起一个兵士的腿,向着远处最后一座还树立着的床弩箭塔扔了过去。只见那人被摔的四分五裂,血水漫天。巨大的冲力将那座箭塔砸的向后倒去,上面几人发出凄惨叫声,掉下箭塔便再无声息。壮汉啐了一口,对着那人说道:“张凡你他娘的少在这膈应人,傲娇找你娘亲去!”“啧啧,你这人可真没有同情心,我连自己是谁都快不记得了,上哪里去找我的娘亲?”
端木邪听着二人对话再看二人所为,瞳孔缩了缩,弱弱问道:“敢问二位前辈可是飞熊双煞?”“咦?金乌岛的小家伙。”张凡听到问话,瞟了眼端木邪,又斜瞥了眼山寨一个角落,笑着继续问道:“你爹可是端木赤羽?”张凡接着话轻声自语:“还有这俩家伙嘿...”“你这家伙居然无大碍,看来也没白晋级。”张凡站立的帐篷后面,又缓缓走出一个声影,语气轻松的缓缓说道。“云小道!你没事吧?”端木邪看到出来的熟悉声影,咧嘴跑了过去。云观看了眼张凡,又诧异的看了眼那巨汉。走到端木邪身边,哼了一声算是应答。端木邪偷偷拽了拽云观衣袖,悄悄说道:“飞熊双煞诶,那个人个子高吧?”那壮汉看了眼端木邪和云观,也是自顾自言语道:“奇怪的组合。”端木邪此时也是想起方才张凡的问话,连忙行礼抱拳道:“哦哦,晚辈端木邪,端木赤羽那老王八...额...那正是家父。”张凡听闻哈哈笑道:“你想骂他也无不可,哪有将自家儿子画像贴的满大陆都是的,我被这些北蛮的孙子搞到这里来的路上,连过三城隔着铁笼老远都能在那城门市上看到。”“都三年了,我的画像是他娘的墙纸么?居然还贴着呢!”端木邪欲哭无泪的说着,一旁的云观都呲牙笑了起来。少见的落井下石道:“关键是太多了,真有让那穷苦人家捡了拿家去糊墙的,你都快成年画儿了。”“哈哈哈哈哈。”场间顿时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笑罢,张凡又看向云观说道:“云观是吧,就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吧。你可以给我一个名字,我叫他活不过今年去。”云观连忙摆手:“前辈,小道可没有仇家。”“得,等你有了再说不迟,先记着吧。”说罢,张凡看向王小成:“既然你也来了,就帮我个忙,随我到那寒霜城走一趟。这么些年,我一直记不得以前的事情。只记得几个数字和寒霜城,为了这目的,差点被这北蛮的游骑先锋营当了献给北蛮皇帝的军功,也是当真晦气。”二人也不再理会端木邪二人,与那叫王小成的壮汉边说边走向着山下走去,时不时还能听到二人传来的对话:“话说,你这跑的比兔子还快的家伙,到底是怎么被这些小喽啰给抓住的?”“嗨,我才刚刚到这北蛮,进了一家客栈就被这黑店用他娘的蒙汗药麻翻。再醒来就被扒的一丝不挂装在铁笼里了,然后就送到这来了呗。”壮汉听闻,熊掌大小的巴掌拍的张凡一个趔趄,叹声说道:“哎!江湖险恶呀!”背后的二人听得这对话,看着这本有数千人的山寨半夜不到就变成如今的惨样,再看看一侧倒毙在地的一条狗。不由得寒了一个。“话说我年轻的时候,也被个算命的江湖术士骗走过三两银钱呢。”刘富贵忆着往昔,有些憋屈道。“三两?!给我多好!”梅有钱听得一脸愤愤然,心痛不已。二人背着手聊着天,缓缓向乌鱼山的北麓走去。
端木邪二人午时回到城镇时,镇上已然是张灯结彩,欢天喜地,全镇居民全部夹道相迎,敲锣打鼓,爆竹震天,端的是好不热闹。二人看着一些因山匪失去亲人的乡亲喜极而泣跪地相拜,二人急忙去一一扶起。一个比牵马的大爷还老的老者颤巍巍走上前来,热泪盈眶的对着二人说:“二位少侠当真是冲天的豪气,竟将那乌鱼山的山匪杀的片甲不留!实不相瞒,我等都已为二位少侠备好了棺木。”端木邪看了眼老者所指,翻着眼珠没好气说道:“啊呸,真晦气,大爷您可赶快烧了去吧!”“寿材寿材,添寿增财,无碍的无碍的!呵呵呵。”大爷倒是浑不在意,端木邪也只能无奈作罢。又继续听老人说话:“今日清晨,大家看你二人进山一个昼夜还未归来,都以为是遭了不测。村里几个后生说就是死也要将你们的尸首寻回来,便一起进山寻找你们二人。这几个后生里有樵夫猎户,熟悉山林小道。待到那乌鱼山内,看那山匪寨门大开,无人看守,便壮着胆进去。转了一圈发现这整个乌鱼山北麓的那百十来号山匪尽皆在这寨内伏诛,可寻来寻去却不见你二人踪迹。几人心想你等肯定已经走了大路回镇,便立马兴冲冲的跑回来报喜,从他们回来这前后还不到两个时辰哩!”“北麓的山匪?”“百十来号人?”二人一脸疑惑,端木邪有些疑惑的问道:“那山南麓是?”老人一听,也是奇怪道:“这乌鱼山南麓阴冷潮湿,毒蛇毒虫甚多,一直是无人敢随意进入啊。再加上这山匪肆虐,我等百姓都已经近十年不怎么进山了。啊,我说你二人怎么这个时辰才得下山,敢情是灭完山匪后在山中迷路了。”“哈哈哈哈哈...”镇子上众人也是传来善意的哄笑。端木邪纳闷问道:“大爷您这是有多久没进山了?”“八年啦!”二人站在原地二脸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