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奚还挺要脸的。
知道这么大的人了还要人背着很羞人,所以全程都利用许意朝的背挡着自己的脸,耳尖也有点红红的。
到寝室的时候更是主动拍了拍许意朝的脸,闷着声要他放自己下来。
许意朝微微偏头,高挺的鼻子擦过时奚柔软纤细的手指,他克制住自己的动作,也不知在想什么,竟喑哑道:“不晕了吗?”
就好像还愿意继续背他一样。
怎么可能呢。
在这种大环境下,不管是被背的,还是背人的那个,在外人看来都挺丢脸的。
会想这人是多没地位呀,背上那人有胳膊有腿的还要背他。
时奚抬起脸,揉了揉自己沁出生理性泪水的眼睛,晕乎劲好了一点点,“少管我,放我下来。”
语气还是那样坏蛋。
许意朝垂下眼,弯腰将时奚轻轻放下,然而纵使如此,时奚还是晕得有些腿软,幸好许则令一直关注着他,及时伸手扶住。
时奚缓了缓,漂亮的小脸泛着些许苍白,眉心拧着,“对了,我行李呢?”
“这里。”许则令无声无息帮时奚把两个大行李箱都提上来了。
他注视着少年,从一开始到现在,眼中的情绪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
里面不仅有温和,还有更深更深的……柔软。
是看喜欢的人的目光。
“放下吧。”时奚扬了扬细细的下巴,“许意朝,你拿。”
许意朝没说什么,垂眸走到许则令面前,面无表情拎过行李箱。
许则令驻足在原地,难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他看不明白时奚的心意了。
……
寝室内,其余三位室友都已经到了,并且早早整理好了自己的行李,挑选好了床位。
时奚看了眼里面靠左的床位,已经被挑了。
他发挥恶毒炮灰本性,“我要这个位置。”
正在这张床位前整理桌面的室友下意识抬眼一看,先是被时奚的容貌惊艳得说不出话,然后才发觉他是在跟自己说话。
“这位置我选了。”室友好声好气和时奚打招呼,“我叫林鸣云,可以认识一下。”
时奚都没搭理,直接回头问:“你们两个谁有大额现金?”
许则令拿出钱包,“我有。”
“我就要这张床位。”时奚从钱包里拿出钱甩到林鸣云面前,漂亮的小脸冷着,看起来很不好相处。
“你——”林鸣云被他砸钱的动作弄心动了,赶忙抓住钱免得掉地上,同时还不忘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惹到我你算是踢到棉花了!”
喂!克制一下嘴角的笑好吗?
另外两个室友还以为第一天寝室关系就要闹僵了,结果没想到是这个走向。
他们寝室这是来了个爸到少爷啊!
“我叫严佑,你可以看看我这个床位。”严佑羡慕得忍不住撬墙角,“靠近窗户,阳光足,风水好!”
“我叫袁辰……”最后一位室友袁辰呃了一声,“我这个位置风水也好,你看看。”
时奚十分奇怪他们怎么都不生气。
这么明显的讨人嫌行为,难道不该被唾弃吗?
他微微拧起眉,并不搭理,只是指使许意朝帮自己整理行李,然后将钱包还给许则令,让许则令没事就回去。
许则令整个人和寝室格格不入。
他身着西装革履,浑身都是高定,哪怕容貌年轻俊美,也改不了那一身的正经社畜气息。
最主要的是,他看起来太有钱了,和时奚这种有钱不一样,许则令看起来更有距离感,准确来说,是更有压迫感。
他在这,寝室里都没人开口聊天了。
林鸣云很想和这位爸到少爷亲近亲近,但一瞅这位高大的男人,任何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送送你哥。”时奚坐在床边晃腿,仰起下巴冲许意朝示意。
许意朝闻言,帮着时奚整理衣服的动作一顿。
“不用了。”许则令温和地笑了笑,“小奚,有事就找我,不用怕麻烦。”
谁怕麻烦了。
时奚鼓了鼓腮帮子。
他撇开头,许则令低调地离开了寝室,霎时间寝室就活跃起来。
林鸣云是个外向的,自从被时奚用钱一砸,那股子心动感到现在都没停下来。
他迫不及待靠近时奚,开口问:“你叫什么名字?”
“时奚。”
“哪两个字啊,你在我手机上打出来看看呗。”林鸣云咽了咽唾沫,盯着时奚雪白精致的脸,忍不住往他身上挨。
然而就在他即将挨上时,一道冰冷阴沉的视线陡然袭来,激得林鸣云名为危机的神经骤然紧绷,条件反射往前一看。
帮少爷整理行李的那个男生正在看着他。
那双漆黑的眼睛透着极致的森冷、危险,好像森林里巨大的猛兽,只这么一眼,林鸣云就感到自己如坠冰窖。
见、见鬼了。
林鸣云惧怕地往旁边挪,精神恍惚到都没听见时奚骂自己事多。
寝室再度安静下来。
时奚脑袋还是晕晕的,靠在床边脸蛋煞白,不言不语。
许意朝抬眸问:“还晕?”
时奚闭着眼,声音软绵好不可怜,“不想搭理你。”
他想休息。
休息半个小时应该就差不多了。
时奚闭着眼,思绪浮浮沉沉,好像睡着了又好像没有,总之等他睁眼时,行李已经整理完了,许意朝也不见了。
可能是走了吧,毕竟恶毒炮灰这么坏,人见人嫌的。
时奚揉了揉脑袋,恹恹地垂着眼睛,看了眼时间。
林鸣云见他醒了,小心翼翼凑过去,犹豫地问了句:“帮你整理行李那个是你什么人啊?”
时奚咕哝道:“跟班,仆人,随你怎么理解。”
仆、仆人?
有钱人都这么玩吗?
林鸣云脱口而出,“我还以为是你男朋友呢。”
当时看他那眼神简直要杀了他一样,占有欲强的过分,哪个仆人是这样的啊。
“你们这些人……”时奚烦得很,心说怎么跟王柏宽这神经一样呀,老误会。
“他才配不上我呢,要钱没钱的,差距这么大,以后不许这么说了。”
林鸣云讪讪地讨笑,正要说什么,忽然听见寝室门口传来塑料袋摩擦的声音。
二人俱是扭头一看。
许意朝拎着塑料袋走到时奚面前,眉眼冰冷,不知听到了多少。
只听他冷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