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则令一路跟上。
路过走廊拐角时,他不出所料看到了两人的身影,脚步骤然一顿。
在精神反应过来之前,许则令的身体就已经先脑子一步,退到了转角后面。
他神情陡然变得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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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奚没想到许意朝又搞偷袭。
他眼睛睁大,伸手去推,反被许意朝有力的手握住,制止。
这个吻被加深,许意朝低垂着眉,细细密密地啄吻时奚柔软的唇,清淡的瞳眸丝毫看不出二人唇齿间的滚烫亲密。
他的吻技显然在这三五次的偷袭下磨练得不错,因此时奚挣了没两下,就眨着眼睛盯着他,顺从地微微张开唇缝,呼吸紊乱地仰着脸,任由这个湿漉漉的亲吻持续下去。
许意朝黑眸一暗,倒是宁愿他反抗了。
而不是这么乖顺,这样沉迷,叫他情愿将错就错,迟迟舍不得停下。
很快时奚就在许意朝猛烈的攻势下意识到事情大条,他勉强抓住许意朝的衣领,唇瓣湿红,眼眶朦胧得像是浮上一层水雾。
声音听上去都软了五分,“不、不亲了。”
许意朝低头轻轻碰了碰他的唇,握在他腕上的手碰了碰那块由自己送出去的表。
他眼睛一深,虽说亲是不再亲了,但是也没说那事到底是什么。
时奚推开许意朝,捂了捂自己滚烫的脸颊,摇晃着脑袋瞥他道,“你到底想干嘛?”
许意朝站在墙边,修长挺拔的身形几乎将时奚整个笼罩,闻言他并未答,只是低垂着眼睫,讳莫如深。
“以后再亲得提前报备。”时奚懒得再追问了。
他低头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漂亮的小脸作出一副冷酷的样子瞪他,“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说着,他绕开许意朝往庄园大厅的方向走。
路过转角时,时奚余光瞥到一团人形,吓得他心脏都错漏了一拍,脚步骤然定在原地。
“你、你——”
许则令靠在墙边,偏头注视着时奚像是染上一层薄粉的脸。
他的眼眸有些深,像是有很多话要说,可最终却一个字都没有漏出来。
该谈的都已经谈过了。
表白、被拒,这些都经历过了,时奚不需要向他解释什么,甚至,他还需要为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找个理由。
“你怎么在这?”时奚耳尖红透,瞪着许则令不敢想他看到了多少。
许则令抿唇,艰难地作出一副相安无事的模样,“刚到,伯父伯母看你离开太久,在找你。”
闻言时奚迅速抬起手腕看了眼手机,不看不知道,他跟许意朝亲了将近二十分钟!
时奚咬着牙,迅速往大厅赶。
大厅还是那些人。
白发歌手也站在原地,并未离开。
时奚顾不得注意他,进来就直奔父母所在的位置。
好在父母找他并不是因为什么急事,是因为时家一直以来的生意合作伙伴想把女儿介绍给他。
两位长辈委婉拒绝了几次,提出小奚即将要订婚了,人家还是不死心,觉得都是联姻,换个人怎么了?
没办法,他们只好托许则令去找小奚,让小奚来演个戏。
时奚大致懂了。
他鼓着脸,有点不情愿地攥着指尖,别别扭扭道:“……不是联姻,我们是真爱,拆不散的。”
许意朝一过来,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他眼眉小幅度动了动。
“真爱啊……”合作伙伴还是不死心,但人家都说这么清楚了,再提未免有点厚脸皮。
他只能讪讪道:“那祝福你们百年好合了。”
时奚溜之大吉。
还在心里呸呸两声。
谁要和反派百年好合。
生日宴持续到晚上,下午还有表演节目,但时奚现在就想走了。
他徘徊在门口,回头看见许意朝不远不近跟在自己身后,不由撇嘴,下定了决心往外走。
正在这时,一道身影从旁边走了出来,拦到时奚面前,伴随着一道不算太陌生的声音,“你刚刚走得急,没来得及聊聊。”
是那个白发歌手。
时奚如他所愿,停下了脚步,视线黏在他脸上。
白发歌手见状,唇边的笑容更甚,深深注视着他道:“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改天我私下给你弹一曲,闲着没事还能交流交流音乐,实话不瞒你说,我一看到你就灵感倍增。”
他摸了摸鼻子,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时奚略微思忖,将手机拿了出来。
他正要递给歌手,恰在这时,一只手横拦过来,精准无误地截住了时奚的手机。
两人同时看去。
许意朝冷峻的面容映入眼帘,另一边是一身西装的许则令,时奚总戏称两位是兄弟,但谁都知道他们哪哪都不像。
只有这一瞬间,时奚感到两人的眼神是一样的。
一样的……奇怪。
他说不上来,本能拧起了眉,握着手机边缘的手晃了晃,冷冷道:“松手!”
白发歌手站在一旁,想替时奚说一句。
但能来这里的人都非富即贵,他不能贸然出口得罪人,歌手隐晦地退后一步,目光无意中扫过更显年轻的那位,表情僵住。
许意朝森冷阴沉地看着他,虽然很快收回视线,像是嫌恶一样,但歌手还是在那一瞬间感受到了惊人的恐惧。
他害怕地吞了吞口水,仓皇后退两步,然后转身。
——竟是直接跑了。
见状,许意朝这才缓缓松开了手机。
时奚抢回手机,骂道:“你有病吗,抢我手机干嘛?”
面对这些话,许意朝从来不吱声的,此刻也不例外。
许则令倒是温和问了句:“你要回家吗?”
时奚臭着漂亮的小脸,转身道:“嗯。”
留下也没他事了。
“那我送你。”
时奚没搭理。
尽管如此,两位“兄弟”还是上了车,很快车发动起来。
“小奚。”
时奚抬眸看了许则令一眼。
许则令注视着他,轻轻问:“那个歌手……是你的理想型吗?你一直在盯着他看。”
闻言,一直坐在一侧看似毫无反应的许意朝微微动了动尾指。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车窗外的光景,实际谁都不知道,他是在借着车窗,看倒映在其中的人。
时奚眼神游移,只听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