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红的痕迹，鲜明而尖锐的齿印。像落在雪地里的那点红梅，刺眼到令人难以忽视。
还有别的Alpha留下的信息素。
这种种迹象无一不告诉姜言川，曾有人靠近时奚颈侧，试图在他身上留下一个临时标记。
姜言川陡然定在原地。
他望着那处，思绪空白了一瞬，向来沉稳的男人在此刻竟难得流露出一丝愕然。
“你干嘛。”时奚恹恹地拧着眉，瞥姜言川一眼，“站那一动不动，像一堵墙。”
说着他就要走，然而姜言川却伸出手拦在他面前，毫无征兆。
时奚脚步一顿。
这种被拦着的感觉，又令他想到反派那个神经病。
时奚眸子清凌凌地扫过姜言川，语气很坏，“干嘛！”
姜言川慢半拍地看着时奚，拦在他面前的手亦是微僵，半晌，姜言川才启唇，“……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要你管。”时奚怎么可能说出宴肆的事。
那么丢人。
他表情恹恹地抓住姜言川的手臂推开他，然而姜言川又上前一步，时奚再次被拦住，不由得抬头怒视。
“刚刚分了个手，满意了没？”
“你不是说没谈。”
“那都多久之前的事了？我后来谈了不行啊？”
姜言川嗓音有些发涩，“嗯，刚刚分手了？”
“是，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时奚鼓着腮颊再度推开姜言川，这回姜言川没再说什么，只是看着他进了房间。
灰褐色的眼眸倒映着面前这扇紧闭的房门。
他……看起来很难过。
因为分手？
姜言川滚了滚干涩的喉结，慢慢靠近这扇门，他的手搭在上面，门上触感冰凉，眸子微低。
“小奚。”
“……”时奚：“嗯。”
“晚饭想吃什么？”
“随你。”
时奚看到宴肆又发了消息来，烦得将他拉黑。
【您的银行账户入账 5200。】
【您的银行账户入账 。】
【您的银行账户入账 。】
【您的银行账户入账 （宴先生留言：（不分手，求你）】
时奚：“……”
时奚闭了闭眼，又睁开，短短十几秒的时间宴肆又发来两笔数额不小的转账。
他是钱多到没地方花是吧。
时奚将宴肆从拉黑列表拖了出来，开始真情实感写小作文。
他第一次写小作文，没想到是为了这个，时奚想到这又有点烦，盯着这几百字的小作文删删减减，最终只留下了三句话。
时奚：【我一开始是故意和你玩的，目的是骗你钱。】
时奚：【我从没想过要和你网恋。】
时奚：【你再缠着我，我能让你更难过。】
对面很快回复。
宴肆：【别拉黑我。】
宴肆：【嗯，我不在意，我是自愿给你打钱的。】
宴肆：【我不会答应分手的事。】
宴肆：【今天是我冲动了都是我的错，我混账我有病，我不是故意吓唬你的，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宴肆：【宝宝，你该去医院检查一下。】
宴肆：【你是omega。】
时奚：【不好！！】
时奚：【滚！】
时奚关上手机，冲进厨房。
正在处理青菜的姜言川听到动静回头一看，便听见时奚凶巴巴地说：“我要到外面吃。”
姜言川盯着他气得发起酡红的脸，关上水龙头“嗯”了一声。
“我奶奶呢。”
姜奶奶到他口中成了他奶奶了。
姜言川没纠正，只是说：“奶奶今天去亲戚那了，不回来。”
“哦。”时奚恹恹道，“那你和我去吃。”
姜言川擦干净手，目光似是略过了他的颈侧，灰褐色的眼眸微垂，“嗯。”
-
分手并不彻底。
接下来几天，时奚只要一到学校就能在校门口碰见宴肆，回去的时候也一样。
宴肆好像是直接在附近买了层房子，不论时奚怎么错开时间，他总能精准地堵到时奚。
这天宴肆照常堵在校门口。
时奚还没出来就看到了他，表情当即变差了一点，脚步加快，挨着墙往外走。
见状，宴肆跟了上去。
“你易感期还没好吗？”
时奚抓着书包回头砸在宴肆身上，很凶地说：“干什么还追着我？”
下意识接住手中的书包，宴肆的目光微抬，落在时奚依然戴着口罩的脸上。
他好像根本不希望他看到他的脸。
“说话。”
“……”
宴肆垂下眼睛，将书包放在了时奚手中，嗓音生硬道：“嗯，没好。”
“骗鬼，你们Alpha易感期五天就差不多好了，当我没搜过呀？”
时奚一再强调，“我们已经分手了宴肆。”
宴肆：“没有，我不认。”
“那你是要一辈子扒着我吗？”
“为什么不行？”
时奚瞪着宴肆。
明明早知道他是个听不进好赖话的顽固鬼，可他还是不死心跟他在这里讲道理。
真烦。
时奚扯了下自己的口罩，警告地看着宴肆：“你最好别再跟着我，不然我会打你的。”
宴肆心说，又不是没挨过。
上次那巴掌他到现在还记得。
他这辈子第一次被人甩巴掌。
时奚说完就要走，宴肆不由分说上前一步，隔着口罩亲了亲他的唇，在巴掌落下来之前他站直了身子。
时奚瞪着他。
“对不起。”
“……”
“死变态。”
时奚骂完就跑，在路边拦下一辆车将宴肆远远甩在身后。
他摘下了口罩，那阵触感却好像依然留在唇上，时奚闭着眼企图静心，可不知为何越是这样心越乱。
“小同学。”
开车的司机突然问：“你是不是发情期来了？”
时奚蓦地睁开眼，“我，beta，懂？”
“那可不像……”司机嘀嘀咕咕。
时奚摸了摸自己颈侧。
他出了下神，不知道过了多久司机停下了车，时奚回到家的时候姜言川还没回来，他只好恹恹回屋往床上一倒。
时奚脑子很乱。
不知道为什么，越想集中注意力，他的思绪越是散。
时奚泪眼婆娑地将脸埋在被窝里，脸颊有点红，姜言川回来的时候呼吸微滞了一下，灰褐色的眼眸陡然抬起，向时奚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