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午不屑地冷笑:“怎么不会?”
那人笑盈盈着,长而弯的睫毛打了颤,余光落在元午藏着的右手:“东西拿到了吗?”
“自然拿到了。”元午冷漠地说道,伸出那东西,目光落在那东西上,“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那人伸出手,正要拿走那东西,谁知元午又把东西藏在身后。
那人蹙眉:“你这是又在干嘛?”
元午浅浅一笑,又将东西放在眼前:“恕元某愚钝,元某实在难以相信你呢。”
“哦?你是怕我会除掉元府吗?”那人挑眉一笑,又是慵懒地躺在椅子边,闭上双眼,浅笑道,“放心,后面还需要你父亲为我封帝呢。”
“……”
元午沉默不语,盯着那东西思考片刻,脑子闪过自己曾经的处境,越发下定这个决心,他猛然一抬眼,对着那人,快速上前几步,将那东西递到那人面前。
那人忽而直了腰板,眼睛微微眯起,观察着元午。
“元午愿为大人的宏图,献上一份厚礼。”元午忽地跪下,将那东西高举到额头之上。
那人双手接过那东西,拆开包裹的布,眼底里的黄色玉玺越渐清晰,以及系统的声音。
“叮咚!恭喜宿主沈录获得传国玉玺!!恭喜宿主进入主线正规!!请宿主迅速进入下一步!!请宿主迅速登帝!!”
沈录望着传国玉玺,嘴角不禁上扬。
恐怕他离胜利不远了。
阮凝啊阮凝啊,没想到我比你道高一筹吧?不枉我潜伏了这么久啊。
阮凝二人落脚一处院中,院中的布置整洁,一角晾着衣服。银陵慢慢将阮凝小心放下,又顺势扶起了阮凝,张望着四周。
“郡主,这地方你可有来过?”银陵小声地询问着,又警觉着提着左手的剑。
阮凝张望了一下,脑中快速搜索着,正开口,正面对的门口,突然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二人眼前。
银陵迅速抽出剑,将阮凝护在身后。
“若是不想死,就进来。”那人只是撇了一眼二人,而后就进了屋里。
银陵有些犹豫,歪着脑袋看向阮凝,阮凝沉着脸色,思索片刻,右手抬起,轻轻拍了拍银陵的胳膊。
“进去吧,何不如赌一把。”阮凝抿了抿嘴。
银陵点点头,收好长剑,扶着阮凝一同进去了。
那人也不点灯火,瞧着阮凝二人进来了,就关上了门。
那人背对着阮凝,声音不大不小:“郡主倒是胆大。”
“阁下过奖了,阮凝已然没有退路,何不赌一把?倒是阁下您,竟然敢收留我,阁下您才是真的胆大。”阮凝轻轻一笑,朝那人握着拳。
那人扶着门框,别过一半脸,半垂着眼睛撇着阮凝,嘴角一斜:“那是自然,我素来喜欢与阮玲作对的。”
“阁下放心,我二人也不会在此太久的。今日算是阮凝欠您的。”阮凝低着头,向那人道谢着。
“……”那人眼珠子定落在阮凝的脸上,却是不说话了,又扭头望向门外的月色。
须臾,他才吭声。
“听说你与沈录成婚了?”那人背对着阮凝。
阮凝眼珠子一转,心里顿感不妙:“是了,怎么了?莫不是……阁下与沈录是仇家,阁下您要就此报怨啊?”
“……你多虑了。”那人有些无语,有些自喃道,“无论怎么说,你到底是这场婚姻的牺牲品,以及,录儿待你,却是寡义了些……这次,算是替他还一份情你,所以,你不必挂怀。”
“……”阮凝闻言,不由眉间一皱。
牺牲品?寡义?还情?这人啥身份啊?怎么说这么深奥的话?
阮凝顿感迷惑,又因此时尴尬处境,只好微微一笑:“那就此,多谢您了。”
“无妨,里面的屋子可以住,你且进去休息一晚吧。”那人转过身指了指,左边的一处。
阮凝点点头,银陵扶着阮凝正准备进去,那人忽而发觉什么不对,喊住二人。
“怎么你的跟班也进?”那人顿时严肃了起来。
阮凝转过头,疑惑地看向他:“他扶我进去啊?我中毒了……”
“……哼,成何体统!你也是有郎君的人了!好歹替郎君守点妻德!!”那人傲气地甩了甩袖子,冷屑地白了一眼银陵跟阮凝。
“他只是扶我进去啊?”阮凝无语地干笑,只觉这人有些奇怪,她本来就跟银陵没啥啊。
“哼,那你快扶她进去,然后就在这里歇一晚!”那人冷哼,指了指一边的地毯,而后又甩了甩袖子离开了。
阮凝有些无语地目送他,而后看向银陵那副尴尬地神情,阮凝温柔一笑,轻轻地拍了拍银陵的肩膀。
“没事的,我自己进去吧,你也为我忙活了一天了,也该休息了。”阮凝向银陵眨了眨眼睛,柔声道。
银陵盯着阮凝,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又望见阮凝那双笑着发光的眼睛,这才长吐一气,稍有些宠溺地眼神盯着阮凝:“那行,若是郡主有什么需求,尽管叫我……”
“嗯好,祝好梦。”阮凝点点头,朝他灿烂一笑,又挥了挥手,便转身进屋了。
银陵目送着阮凝进了屋,直至阮凝关上门,他才收回目光。银陵低着头,眼底含着笑,回想着阮凝刚刚的笑容。
“你不会真喜欢她吧?”那人竟不知何时溜了出来,靠在柱子边,慵懒地歪着脑袋。
银陵猛然一惊,慌乱的神色一时之间收不住,他茫然地望着那人,咽了口水,正想说些什么。
“你作为金城杀手,不回去复命,还留在这,甚至不顾危险来这里救下她,你说,这是因为什么呢?”那人挑眉一笑,话里尽是嘲笑的语味,“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你与她身份悬殊,还是莫要痴心妄想的好。另外,虽说云国女子可以纳妾,但她绝对不可,也希望你莫有非分之想。”
“……”银陵顿时语塞,似乎是被戳中了心头所想,感觉羞愧又为难。
是啊,无论如何,他只是一条贱命,除了杀人以外,便不再另外的事情需要他去懂了。
“……”那人半垂着眼,瞧着银陵这般,又想着自己刚刚说的话,眨了眨双眼,看着手指的指甲,“夜已深了,还请公子早些睡吧。”
“嗯,阁下也是。”银陵闻言,微微地一笑,转身往那地铺走去。
那人盯着银陵的背影,不由地叹了一气。想着银陵也是可怜,自己刚刚说的话又太过,心里便不由地发堵。
“喂,有些人与事不必太执着,兴许早已不在了。做人啊,还是得为了自己。”那人叫住了银陵,似乎话里有话,但不由银陵听明白,人就已经消失了。
独留银陵在那里疑惑不解。
不必太执着吗?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