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有猜测,但白袍人的话此刻却真真切切地扎在了夏雾心里,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什么话也没说。
似乎是觉得夏雾的反应并不有趣,白袍人也收了几分戏谑的心思。
“因为这种基因混杂,所以你先天主基因的精神力天赋被压制,身体的营养也逐渐会被虫族自由的天赋啃噬掉,也许到了后期,就像你现在这样精神力会有所增进,但这意味着日后你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而造成你这一切不幸的不止是一方势力,有深红俱乐部,有联邦政府,有阿莫罕。你难道不想报仇吗?”
白袍人的声音一遍遍回荡在夏雾脑中,她倏地睁开眼,将淋浴关掉,睫毛上还挂着许多水珠,头发湿哒哒地贴在头皮上,她只是用毛巾随意擦了擦,便套上衣服出了门。
光脑在台子上沉闷地闪烁,夏雾拿起看了一眼,是付教官催促着她出来就餐,她抿了抿唇,简单拒绝了,便将光脑揣好,倏尔趴在了床上。
水珠沿着发梢,快要滴落到床上时,自动烘干机便运转了起来。
米白色的墙壁上陡然伸出一个绿色囊包,将夏雾的头发一溜烟儿的裹了起了。
囊包里传来轻柔的烘干声,头皮也被轻柔的按压着,夏雾这才感觉松快了许多。
她睁开眼,余光打量着分布于室内大大小小的监控器,心里盘算着,应当不只是室内,或许光脑也被监控着,所以羡鱼的事现在还不能提。
趁着这难得的休息时间,夏雾准备将白袍人说的话同实际结合起来将整件事的脉络在心里捋清楚。
“按照白袍人的话,她的父亲是一名实力超群但却遭到联邦追捕的一名逃犯。深红抓到了他,由于觊觎他父亲的实力与天赋便联合其他两方势力联合制造出来了她。”
“但是如果仅是为了制造一个她而开启这样的试验,除了不可验证的未知性,前期的投入与后期的产差距太大,所以她或许不是唯一的试验品,或许还有其他人,也或许她是唯一一个成功的例子。”
“至于制造出来她的目的,白袍人对此有些含糊其词,只说了当年因为据点被发现,意外转移的时候被迫将她送了出去。被选中的夏翡也是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观察才让研究机构的人放下了心来。”
夏雾皱了皱眉,苏拉口中的跟踪、监视与夏翡的遇害似乎并不像这一批人做出来的事,毕竟是其用心挑选过的接收对象,根本没必要这么做。那到底是谁呢?
除了这一点,至此,关于身世以及精神力上的谜团全部都已经明了,似乎所有都指向于深红俱乐部,这个半官方的组织,在这些叙述里似乎已经完完全全被渗透了。
夏雾挠了挠头,有些无力,所以那些关于前世的记忆都是被她们人工植入的是吗?她看到的,任认知的,接受的,到底哪一样才是真的!
就这么想着,烘干机停止了运作,囊包松开了夏雾的长发,乌黑柔顺的长发懒懒地落在肩上,而它的主人此时已经沉沉睡去。
在她沉睡时,墙角的监控器红光一闪而过。
监视器另一方的人看见这一幕挑了挑眉:“这真的有必要随时看着吗?不就一个小女孩儿累了想要休息吗?”
“哦,肖罗,这可不是一般的小女孩儿,她的精神力已经达到了S+,听说她还是一个机甲师,兵师双休的人现在可不多了。”灰瞳男子不悦地肖罗这么消极的工作态度。
“厉害是厉害,可她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小女孩儿啊?也得休息、也得吃饭,上头总不会怀疑就是这些小姑娘制造了事故吧。就算真是她们,我也只想吐槽总署那些人的无能。”
“你低声些,难道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在议论这件事吗?”灰瞳男子慌乱地瞥了一眼周围,神色有些愤怒。
“嘁。”肖罗虽是不满,却仍旧乖乖地闭上了嘴,只不过目光有多专注便不见得了。
“醒了,秦霄,你妹妹醒了。”几人正在外面就餐,斯嘉丽就在房内守着昏迷的秦笑,突然看见一双迷茫的大眼睛盯着自己还被吓了一跳。
秦霄听见声音,身子抖了抖,但立刻反应过了,径直走向了屋子。
但临近门口的时候却犹豫着不敢进去。
见小姑娘瑟缩着脖子,斯嘉丽轻声安慰道:“没事,你哥哥找到你了,我是你哥哥的教官。”
“我哥?”秦笑的声音干哑的险些说不出话来。
斯嘉丽忙不迭地想要给她端水,一转身,秦霄竟然已经端着水到了床边。
“你···”斯嘉丽总感觉自己在这里有些多余,她摆了摆手:“你们兄妹俩先叙叙旧,我出去吃饭了。”
秦霄闷闷地点了点头:“多谢教官。”
斯嘉丽摆了摆手,好心地带上了门,随着门咯吱的合上,秦霄的身体顿时僵住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单独和自己这个妹妹说过花了。
“哥,你能先把水递给我吗?”秦笑皱着眉头,伸手去够杯子,但浑身无力,始终提不上劲来,看见秦霄的木楞,不觉有些气闷。
“啊?哦哦。”秦霄被cue到,尴尬的将水喂到她的嘴边,又伸出空余的手,放在杯子下方,似乎想要接住可能遗漏的水。
秦笑看着他这一举动,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认命的喝下了格外贴心服务下的水。
见水杯里的水见了底,秦霄默默地询问:“还喝吗?”
秦笑挪开头,咽下嘴里最后一口水摇了摇头。
于是她就见到他那几乎五年没见的哥哥又沉默地将杯子放了回去,一言不发。
她叹了口气,被水润过的嗓子似乎清朗了一些:“你要这么一直坐着到天黑吗?”
“你怪我吗?”
二人的声音同时响起,秦笑有些疑惑:“哈?你说哪次?”
被自家妹妹回答哽住的秦霄抿紧了唇:“有很多次吗?”
“当然有啊?比如说这次连累我被抓,比如说五年都没有回来见过我一面,比如说,妈妈的死。”她掰着手指数着,说道最后一句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