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面的宫女停了下来,宴会场地已经到了。太后寿宴的宴席安排在皇宫深处御花园中的畅春湖湖畔,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架起一座用来表演的圆台,专门用来宫廷表演的地方。
裘晴雯放眼望去那圆台果然和花园里的那个丝毫不差,父亲为了这次的太后寿宴真是煞费苦心,她如果辜负父亲的厚望她应该怎么办,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压的她透不过起来。
前面的引路宫女见她突然停止下来,小声地催促她继续前进,裘晴雯回过神沿着红毯接着走下去,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前面的景色。
刚才看到的圆台旁边一座稍微小一点的圆台,那是乐师们演奏的地方。圆台对面的高台上正中央的位置摆放着三张宝座,中间一张是太后的,两旁是皇上和皇后的。
高台下的两边分别摆了两行桌椅,靠近太后位置的是妃嫔、太子、皇子及公主们,后面按照文武百官的品级依次排下去,大臣和他们的诰命夫人坐在前面的一排,他们的子女们则是坐在后面一排。
走过长长的红毯,他们终于到达宴席的场地,停在前面的裘玠回头嘱咐裘晴雯几句后,便跟着宴会上引路的宫女坐到自己的位置,旁边座位的一名官员看见裘玠,热情的与他攀谈起来。
裘晴雯坐在父亲身后不远的位置,旁边已经有几位小姐们落座,她们大多数跟着母亲来的,宴会还没开始,她们或坐到母亲身边,或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说着话儿。
来到京师这么久她一次也没有出过门,每天都是按照父亲的要求练习跳舞,洛阳城里的小姐们她一个都不认识,孤零零的坐在她们中间,她十分的不自在,她感觉胸口有些闷,她环顾了一下周围,见没人注意到她便起身走出去,想着寻一个清净的地方透透气,等宴会开始了再回来。
穿过热闹的人群,裘晴雯走至畅春湖西侧偏僻的一处花园,花园里有一座可以走进去的假山,她顺着鹅软石铺成的小路走进假山里,在一块凸出来的石板上坐下。
她面带虚汗,娇喘着,裙裾下的右腿隐隐作痛,虽说大夫已经用了最好的药医治,但伤经动骨一百天,岂是几日的治疗便能完全恢复的,等下若是跳舞只怕她支撑不住。
假山里一片漆黑,周围也没有什么人在走动,宴席那里的喧闹声音到了这里已经变得模糊。裘晴雯弯下腰慢慢褪去脚上的鞋袜,缠着纱布的脚踝肿了一大块,应该是刚才从宫门外徒步走到御花园走太多路所致。
纱布里还包裹着一层药膏,当她把纱布一圈圈拆开的时候,浓浓的草药味飘散出来,寂静的假山深处忽然传来一声咳嗽,她慌乱的把脚放下用裙子遮住,紧张的环顾四周什么人也没有,她颤抖着声音:
谁?谁在那里?”
石板的左侧似乎是一条通道,裘晴雯刚才进来的时候因为里面太黑一直没有察觉,现在从那漆黑的通道里传出一阵脚步声,一个人影慢慢出现走出通道。
一个清冷的男声响起:“姑娘好兴致,太后的寿宴姑娘不在前面坐着,跑到这里在一个男人面前宽衣解带,这要是传出去恐怕对姑娘的名声不好吧。”
“你,你究竟是谁,你想怎么样,为何躲在那里?”裘晴雯慌了,现在若有人进来看到她和一个陌生男子独处,她的一切都玩了,父亲会怎么样处置她,她无法想法,她该怎么办,要怎么样才能在那个男人还没认清她之前逃离这里。
洞口微弱的灯光照射进前,裘晴雯顾不得鞋袜还没穿好,强撑着站起来,光着右脚就打算跑出假山,但她忘记脚上的纱布还未缠好,逃跑的时候,左脚踩到滑落在地上的纱布,重心不稳,她整个人向前倾倒下去,膝盖重重的磕在地上,双手压在铺在地上的鹅软石上。
这里鹅软石可能是因为铺在假山里,工匠们觉得走得人不多,所以石头打磨的不是十分平整,裘晴雯双手压在上面的时候,刚才压到一块凸起的石头,石头的尖角刺进她手掌的皮肤里,钻心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叫出声来。
刚喊了一声,突然间她的嘴巴就被人捂着,一只宽大略粗糙的手掌捂住她的嘴巴,脑袋后还有另一只手固定住她,防止她挣扎。
她惊恐的转过头想知道是谁捂着了她,借着洞口透入进来的月光,她看见一位身着玄色暗纹华服的男子单膝蹲跪在她旁边,墨色的长发束起,以翡翠玉冠固定着,他并没有在看她,而是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被那男人神情严肃的样子吓到,裘晴雯屏息凝神,也跟着紧张起来,她坐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手掌上传来的的疼痛她不能强忍着,紧闭嘴唇,咬紧着牙关。
周围很安静,没有听见任何人走动的声音,她的叫声本不大,宴席那边又过于热闹,并没有人注意到假山里还藏着两个人,玄衣男人竖耳倾听一会儿,发现没有人靠近,便没有了刚才的警惕模样,紧皱的眉头也放松了下来。
他低下头,看着裘晴雯,冷冷的说道:“我把手放开,你不许再叫知道吗?”
裘晴雯顺从的点点头。
见她如此乖巧,男人松开自己的手,他看了一眼她受伤的脚踝,也不经过她同意就自顾自的帮她拆开裹在她脚上的纱布,帮她处理伤口。
他将她的裙角微微掀起,一双玲珑白皙的小脚就暴露在了空气当中,被他冰冷的手指触碰到细滑的肌肤的时候,她浑身微微一颤,他手指触碰着的地方酥酥麻麻的,她下意识的想缩回脚。
可男人似乎看出了她的意图,强制握住她的脚踝让她动躺不得,脚踝被他这么一握,疼痛感向她袭来,挣扎几下发现那个可恶的男人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打算,她忍住痛,别过头去不肯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