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晴雯被问得哑口无言,建王爷知道她是裘府小姐的事情要追溯到太后寿宴以前,想必那次爬墙出去捡风筝的那次建王爷就已经知道她的身份,只是没有拆穿罢了。
这里面还牵扯到莺鹂和湘水,若不是因为她,他们两个人也不会遭受厄运,她不想不提起旧事。更何况她原本心心念念着等太后的寿宴结束后,想办法让父亲接受她不愿意嫁给太子的事情,找机会跟父亲提起建王爷让父亲撮合她和建王爷。
但是那天在长廊上建王爷突然变了脸色怀疑她水性杨花,最后还把她丢在沁芳殿里,这让她很是难过,心中记挂的那个人竟然如此误会她,还狠心的离她而去。若不是平儿及时发现她,不知道她会在那里遭遇什么可怕的事情。
这件事情裘晴雯决定隐瞒下来,“我,我不知道,也许是在寿宴上见过,我不记得了,张管家为何这么问?”
张全道:“哦,不记得,那倒是有些难办,原本奴才想着既然是建王爷救了小姐,那裘府应该准备一些礼物去答谢建王爷,现在小姐记不清楚,奴才一时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若是让老爷知道我们这么不懂礼数,只怕老爷会怪罪奴才。”
“感谢?”裘晴雯想起她跟宇文适的那个交易,他确实是在寿宴上帮助自己免去为太后献舞,她还欠他一个报答,索性下次一起还给他,现在她可不想主动去跟他说话,感谢什么的他也未必会接受。
“张管家为了裘府尽心尽力,晴雯深感于心,您不必担心父亲那边我会去解释的,至于说感谢建王爷我看还是先暂缓,张管家刚才也说了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现在我们大张旗鼓的感谢建王爷只怕会惹人非议。”
“小姐说的对,是奴才考虑不周,全凭小姐吩咐。”张全原本是想用答谢建王爷的救命之恩这件事情套出小姐与建王爷的关系,没想到小姐并没有松口,看来这件事情还是要从长计议,在老爷回来之前,他务必要搞清楚。
“对了,张管家,我晕倒的这件事情父亲有说什么吗?您刚才说父亲不在京师,他去了哪里,你可知道?”裘晴雯道。
张全道:“回小姐,老爷是奉皇上的圣旨带兵前往河昌城,太后寿宴结束当晚就出发了,事情紧急老爷一接到圣旨就离开皇宫,小姐后来在皇宫里发生的事情老爷并不知道,奴才第二日才派人通知老爷的,老爷没说什么只是让人回来说先照顾好小姐,等他回来再处理。”
裘晴雯道:“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张全道:“这事情不好说,老爷是去打仗,什么时候结束就什么时候回来,快的话一个月就能回来,搞不好战争焦灼一年半载都可能回不来,奴才也说不准。小姐还是安心养伤等老爷回来再说。”
“好,我知道了,多谢张管家。”裘晴雯松了一口气,至少她不用马上面对父亲,若今天是父亲在这里只怕不会像张全这般好说话。
张全应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他打算离开,临走前嘱咐道:
“小姐,奴才这几日都会过啦看望小姐,若是哪天小姐想起什么,想将那天发生的事情告诉奴才,又或是有遇到什么难处也可以让奴才来解决。小姐放心,奴才一直都会在小姐身边的,小姐不要有任何顾虑。前厅还有些事情需要奴才去处理奴才先告退。”
窗户上的人影消失了,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渐渐的消失在远处,裘晴雯望着张全刚才站过的窗户,怅然若失。
他刚才的那番话很是让她感伤,即使她什么也没说甚至连她的面都没见着,张全已经知道她的在为那天的事情烦心,他还让她放心,他会一直在她身边,多么暖心的话语来自一个非亲非故的下人口中。
裘晴雯眼睛一酸,流下眼泪,从她懂事开始张全就已经跟在父亲身边,一方面帮助父亲打理父亲在外面经营的生意,另一方面管理着裘府大大小小的事情,任劳任怨的工作了这么多年。
因为管家的身份,张全平日里看起来很是严肃,府里的下人都很敬畏他,不敢与他过多亲近。裘晴雯在裘府里除了父亲,最害怕的也是张全,私下很少跟他接触。
今天为了她在皇宫里闯下的祸事,他没有一丝责备反而苦口婆心的跟她说这么多的道理,裘晴雯感觉自己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这位老管家。
他默默地陪伴了自己这么多年,就是家里的一位长者教导她,保护她,为她担忧。
愧疚的情绪涌上心头,裘晴雯开始后悔自己当日的冒失行为,若不是她觉得无聊想放风筝,莺鹂和湘水也不会出事,她也不会认识宇文适,更不会有后面的事情。
但事情已经发生,为自己的过失后悔的裘晴雯,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没用了,她将头埋在手臂里嘤嘤的哭起来。
平吉见小姐突然哭泣,却不知道头为什么哭,心中很是过意不去,一定是她没照顾好小姐才哭的。这几天的担惊受怕让这个小丫头也跟着哭起来,“呜呜,都是奴婢的错,要不是奴婢没照顾好小姐,小姐也不会晕倒,奴婢没用小姐你惩罚奴婢吧。”
她说着从床榻上滚下来,趴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额头上都磕红了。
裘晴雯听见地上的声音,抬起头来见平吉趴在地上磕头,虽不明白头为什么这么做却很是心疼,她轻轻唤道:“平儿,快起来,别磕了。”
嚎嚎大哭的平吉并没有听见裘晴雯的声音,继续在那里磕头。
裘晴雯见叫不动她,便想拉她起来。也顾不得自己脚上的伤,她从床榻上挪到床边。
受伤的脚踝让她行动不便,她艰难的将半个身体探出床外,伸手去触碰地上的平吉,“好平儿,快起来别磕头了。”
平吉跪的有点远,裘晴雯没碰到她,当她想进一步够着平吉的时候,身体重心不稳向前倾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