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帮我放在那就可以了,谢谢。”朱樱指着门旁的位置,对李卯说道。
“好。”
李卯规规矩矩的,连脚都没迈进去,只是探身把那兜子放在了朱樱指定的位置。
“那、那就不打扰了。”
李卯弯着腰,自下而上地盯着朱樱,像只要匍匐猎食的花豹。
刚才还真诚无比的微笑,现在让人觉得虚伪至极。
就在狩猎行动一触即发之际,一声婴儿哭啼突然从卧室内传出。
“呜啊啊啊啊——”
似乎是感受到了母亲的气息,刚刚被门外乱糟糟的声音吓到的婴儿哭的撕心裂肺。
听到自己女儿哭成这样,朱樱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
她顾不得关门这件事,甩掉脚上的鞋子,就朝着卧室的方向跑了过去。
被忽视的李卯撇了下嘴角。
突然觉得游戏变得无聊了起来。
他没精打采地踏进了朱樱的家门,回手带上了自己的杰作,把那股子令人作呕的味道隔绝在外。
李卯就像是回到了自己家那般,从鞋柜里找了双尺码合适的男士拖鞋。
换好后,又贴心的拎起了那袋有点儿沉的生活用品,才往里面走去。
通往客厅的这一路上,李卯像是参加某种展览一般,迈着慢悠悠的步子,细细品味了一番朱樱家的装潢。
得出的结论是不难看出主人在装修时对其倾注的金钱与心血,还有寄托在其中的美好期盼。
只不过四处弥漫着绝望,空空荡荡的,像片荒废的温馨遗址。
进入客厅,李卯就十分不见外地一屁股坐到了松软的沙发上。
他在袋子里翻翻找找挑选出一罐功能饮料。
打开喝了一口之后,他打心眼儿里觉得舒坦,索性发出了一声满足的谓叹。
万馥奇不在他身边,连饮料都甜的像是加了糖。
刚出生没多久的宝宝最是难哄,朱樱偏还是个完全遵从本能,毫无经验的新手妈妈。
她在卧室又拍又悠,焦头烂额地不知徘徊了多久。
最后总算在她又有些体力不支的眼前阵阵发黑时,把怀里的女儿给哄睡了。
确认宝宝睡熟了,她便强撑身形,蹑手蹑脚地将宝宝放进了摇篮中。
全程她都屏着呼吸,生怕发出一丁点的声音,又要再经历这样一个痛不欲生的来回。
给女儿盖好小被子,朱樱才想起来被遗忘在门口的男人和袋子。
一想到金发男人望向她的最后一个眼神,朱樱有些后知后觉的脊背发凉。
第六感提醒着她,那个漂亮的男人似乎有些危险。
但她转念一想,男人要真是另有所图,这么长的时间,不可能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或许是她精神太紧张了…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说到底朱樱也就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说对李卯那个眼神不忌惮,那是假话。
她站在卧室门前,故作轻松的想要出去整理自己好不容易才买回来的东西,但双脚就如同灌铅了一般,根本不敢挪动一步。
犹豫再三,朱樱回头看了一眼在摇篮中的宝宝,眼神从怯弱变得坚定。
她从柜子里找出一把剪刀握在手里,一鼓作气打开房门,直直地冲到了门口。
但迎接她的只有一扇被关严的防盗门。
朱樱半信半疑地凑到门前,轻轻推了一下,确认门被关严后,她心下微微松了口气。
可还不等拿着剪刀的手放下,她就又打起了精神,改为两手握着尖锐的剪刀,背靠门板,用目光四处搜寻。
因为她发现本应放在门口的袋子不见了。
没有找到袋子踪影的朱樱只好重新踏上寻找陌生男人的道路。
她的眼珠不断左右转动,额头的冷汗早已把蓬乱的发丝浸透,惨败干裂的嘴唇内发出因恐惧而产生的牙颤声。
她的每一步都迈的艰难无比。
朱樱那脆弱的神经简直快要被这层出不穷的折磨彻底击垮了。
终于…
她在最后所搜寻的区域,也是男人藏身的所剩的唯一可能性——客厅,看到了那袋子被放在茶几上的生活物品。
她脱力般的垂下手,靠在墙上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挂着自嘲般的笑,朝着那兜子买来的杂物走去。
至此,她已经把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检查过了。
没有男人的踪影。
所以她放松了不少。
或许人家只是看她跑来的匆忙,这才帮她把东西拎了进来。
看来还是她太敏感了。
朱樱简单整理了一下买来的东西。
大部分都是给宝宝买的必需品。
她自己如何凑合都能活下去,但她不忍心看着自己刚满月的女儿受这份罪。
因为买的东西又多又杂,朱樱并没有发觉少了一罐饮料这件事。
她抱起宝宝的奶粉和尿不湿,打算把这些东西拿到卧室里。
但当她满心欢喜的推开卧室虚掩的门时,她便被眼前的情形吓得手臂一松,那些她视若珍宝的奶粉和纸尿裤噼里啪啦的砸在地板上,在地上散成了一片。
朱樱抖若筛糠,指着那个不应该出现在此处的漂亮男人,高声质问:“你…你怎么在这!?”
李卯像是没听见那些瓶瓶罐罐掉在地上的声响,他依然悠然自得的翘腿坐在床边。
一手端着开封的饮料,一手拿着兔子玩偶,逗弄着摇篮里,受到惊吓,再度开始哭泣的小宝宝。
他逗了一会儿,发现摇篮中的宝宝现下只顾着闭眼大哭,并不如刚才“咯咯”笑个不停那般捧场。
李卯暗暗叹了口气。
他觉得万馥奇可能在他身上下蛊了,不然为什么今天他找的乐子,很快都会变得无聊透顶。
他又不死心地用兔子玩偶的耳朵戳了两下小宝宝的脸蛋儿,依然没奏效后,他才抬起头。
李卯和朱樱对视了几秒钟后,忽的粲然一笑。
他举起手里的兔子玩偶,挑衅似的对着朱樱挥了挥。
“嗨~朱小姐,看来你、你看见我帮你放到茶几上的兜子了,顺、顺便说一句,你女儿和你长的真、真像呢。”
“你想做什么?”朱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颤抖的声线还是出卖了她。
李卯哼笑一声,仰头把易拉罐中的饮料一饮而尽,笑嘻嘻道:“欠债还钱,天、天经地义,你说呢?朱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