仨人在屋里计划完,姜柚宁出了门,环视了一圈,嘴角微勾,她当然知道院子有人在监视她,就是不知道是谁派来的?
她伸了伸腰,打着哈欠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了门,身姿灵敏地蹿出窗口,无声落地后,她飞奔到顾言的窗口,这是为了给监视的人一种她未出门的错觉。
姜柚宁进了房间,匆匆忙忙换了衣服,拿出眼影粉在脸上涂抹,将白皙的脸抹得稍微黯淡一些,又将眉毛描得飞起,化了一个粗野的妆容,这才来到大厅。
谢亦卿已经出了宫,在宫外等着汇合,顾言丢给她一把剑,开口道:“走。”
姜柚宁一本正经地点头,眸底带着兴奋,跟着他出了院子。
这一路,没遇到什么异常,她低着头,跟在顾言的身后,路过一重又一重的宫门。
越走越是心惊,这几日宫里的守卫布防换了人,她也没在意,但明显防卫比之前更为森严。
就在她心脏扑通乱跳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在不远处出现,这一刻她心跳更快了。
顾言也是神色一变,随即上前,开口道:“臣参见皇上。”
姜柚宁低着头,心快要跳出喉咙,特么的,这狗皇帝不睡觉,半夜出来溜达啥?
“嗯,平身吧!”
祁承御穿着一身玄龙纹锦服,脸色看起来极为冷峻,叮嘱道:“顾卿,一切小心。”
他如今知晓了姜柚宁的身份,便只能提前为她谋划,各国一天不找到凤澜族嫡系,便会找借口拖着不走,这些人不走,姜柚宁便会有暴露的危险,他做了两手准备,让顾言离开东临,转移一部分不明视线。
又找了三个女子,给这些女子纹上花型胎记,届时让三国的人都以为自己找到了嫡系,然后暗中带走,使团也会立马离开东临,姜柚宁才能真正摆脱这些隐患,也不知道那个小东西是不是还在生气。
顾言内心微慌,神色却是平静,俯身道:“是,皇上。”
“去吧。”祁承御揉了揉疲惫的眉心,他昨夜未睡,身上被小猫抓的伤有些隐隐作痛,思及此,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姜柚宁真是一只难驯的野猫。
“臣告退。”顾言俯身,随即便要离开。
祁承御点点头,抬眼一扫,觉得顾言身后的小侍从怎如此没规矩,不行礼不说话,身影看起来还有些熟悉。
“慢着!”
顾言和姜柚宁抬起的脚一僵,两人瞬间屏息,心头狂跳,该不是被发现端倪了吧?
祁承御还未开口,便有一个太监急匆匆地跑来,喘着气道:“皇上,不好了,那个夏姑娘在皇宫追着禁卫军跑......”
“嗯?”祁承御神色不耐,但也没说什么,转身便离开。
夏意贞虽是他的师妹,但他去无凌派就是学习剑法内力,并不关心其他人如何,他当然知道师妹来皇宫的目的。
师娘也曾透露过,后宫这种情况,他根本不会让师妹入宫,免得再多一段孽缘,要不是看在师父的面子上,他根本不会理会。
姜柚宁见他走了,顿时松了一口气,妈呀!吓死个人,要是被发现,她以后要走更是难如登天。
“走。”顾言吐出一句,大步往前迈去。
她咽了咽口水,手抱着长剑,连忙跟上。
到了最后一道宫门,更是重兵把守,全副武装的守卫手持兵器,堪称铁桶一般。
要出这道门,便是要盘查宫牌,即便是顾言,也要接受查看。
守卫的少将客气地开口:“九千岁,请出示宫牌。”
顾言从怀中拿出宫牌递了出去,守卫少将看了看,大手一挥:“放行。”
姜柚宁提着的一口气微松,才迈出两步......
“站住!”守卫少将神色严峻,对顾言开口:“九千岁,抱歉,这是职责所在,还请九千岁见谅。”
说完这话,他眼神盯着姜柚宁的头顶,开口道:“请这位大人抬起头来。”
能跟在九千岁身边的侍从,虽是太监,有些品级,称呼一声大人算是高抬了!
顾言袖中的手指微拢,呼吸有一丝紊乱。
姜柚宁脚趾抠起,这种情况说不紧张那是假的,她缓缓地抬起头......
“发生何事?”苏盼妹脸色有些虚白,大步走了过来,养了几日伤,虽然腰间还是有些疼痛,但他皮糙肉厚,倒也没有大碍!
以前在边境与敌人交战,受的伤比这个严重多了,他也只是敷些草药治疗,便继续抗敌,更何况这次师父让灵芝送了药过来,一下子就好很多,真是神奇!
就是躺床上久了,反倒浑身不自在,出来走走精神还好些。
当他凑近见到姜柚宁那张脸时,呼吸一滞,师父打扮成这样做何?别以为她脸化黑了就认不出来,他可是师父的颜粉。
姜柚宁这下更是生出穷途末路的无力感,眼下只能强装淡定。
“苏将军。”守卫少将打了声招呼,视线便落在姜柚宁脸上,皱了皱眉,还未开口,便被苏盼妹打断。
“哟!是你啊,兄弟,上次的酒钱你还没给我呢!”
苏盼妹上前一把勾住姜柚宁的肩膀往前走,一边大声喊道:“你不地道啊,下次记得请回我。”
守卫少将眼底的疑虑散了几分,心中暗道这人看着很是面生,若是苏将军认识的,那应该没问题,随即侧身让出路:“九千岁,请。”
没办法, 最近上头下来的命令,不管是谁出宫入宫必须严查,若是出了差池,他的脑袋就不保了!最近因为查得严,自己可是得罪了不少人。
顾言点点头,袖袍一甩,便出了宫门。
苏盼妹不知道大半年夜的,师父为什么要打扮成这样出宫,但他知道师父必有她的理由。
于是出了那道门 ,便松开手,低语道:“师父你出去玩吗?小心一点,最近宫外也不太平,你早去早回啊!”
姜柚宁神色复杂,看向这个憨徒弟,想关心他的伤,但知道此时不宜,见他能出门,应该是无碍了。
她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往前走,与顾言两人上了宫门外的马车,马车在安静的街道上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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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祁承御见到夏意贞时,她已经发丝散乱不堪,浑身衣衫不整,整个人状似疯魔。
“打晕她,传太医。”他下了命令,随之头也不回地离去,他感觉整个人空得厉害,心底总有股烦躁的感觉。
他想姜柚宁了,今日见她好似疼痛难忍的样子,便克制了留她在养心殿的冲动,放她回去歇息,不知她怎样了?
想起她的眼神,他总有一种不安的预感。
祁承御自嘲地笑了笑,没想到控制不住心,连手脚都控制不住,好像只有看见她,自己的心才会感到踏实。
眼下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见她,迫切的想见她,不过几个时辰不见,思念已在骨髓中蔓延,即便挨她的冷脸,他还是想见她。
他性感的唇盼勾起一抹似苦似甜的笑,这便是相思刻骨么?他已经沦陷其中,救不回了。
李公公也不知道皇上去哪里,只能小碎跑跟上,等反应过来时,已经在姜柚宁的院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