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英,你来京都后就去了毅王府。”
叶子娴鼓起勇气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那天你是不是见到他了?”
“他?”林英的心里隐约明白叶子娴说的是谁,可是她没办法回答。
若是让别人知道本该在凉城的毅王偷偷回京了,这件事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一个不小心甚至还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你只需要告诉我是,或者不是。”叶子娴明白林英心中的顾虑,因此她才没有提起“毅王”这两个字。
可是,她真的非常想要知道阿衡究竟是不是毅王。
林英纠结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她看了一眼门外确定没有人后才点了一下头。
叶子娴的心也在林英的点头中彻底地死了。
阿衡真的就是毅王,而毅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叶小姐”,并不是为了她。
林英担忧地问道,“小姐,你还好吗?”
“我没事……”
叶子娴仿佛失去灵魂一般喃喃道,“我只是以为真的会有人为我拼命,可是好像是我自作多情了。”
“小姐……”
叶子娴摇了摇头勉强笑道,“我真的没事,现在这样或许才是最好的。”
“叶小姐”和毅王本该就是一对的人,只因一些莫须有的误会耽误了双方这么多年,如今终于解开了这个心结。
叶子娴觉得除了心里有一丝丝不好受以外,其实,这样的结局真的挺好!
林英刚想问叶子娴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时,就看见李大人一脸不情不愿地走了进来。
李智将手中的放解书递到叶子娴面前道,“叶小姐,你只需将写有他们名字的放解书分发给他们即可。”
“从今日起,他们全都是自由之身了。”
叶子娴接过后莞尔说道,“有劳李大人,多谢。”
李智突然指了指林英,“这丫头没有放解书,因为她的那张卖身契并没有记录在册,因此是不作数的。”
“小姐,为何会没有奴婢?”林英问。
叶府其他人都有为什么就她没有?林英心里顿时难受起来,仿佛自己被排挤了一样。
“林英,是我跟李管家说的,先考察你一段时间再做决定。”
叶子娴说完叹了一口气,这丫头到底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没有不是更好吗?
李智看了一眼主仆二人道,“本官还有公事要忙,叶小姐,你认识出去的路吗?”
“是这样的,原本是有人会来送你们出去,只是本官手下一个衙役不知遇到了贼人,那人竟将衙役的套进麻袋打得满嘴是血。”
“因此,本官已经将所有人都派出去捉拿那个贼人。”
叶子娴似随口问道,“李大人,你说的是哪一个衙役?”
“就是刚才同你们一起过来的那个。”
李智皱着眉头道,“也不知好好的得罪了谁,竟然下这么狠的手。”
叶子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林英,直觉告诉她这件事可能跟林英有关系。
看来,她不是找那个衙役聊天而且去报复了。
——这丫头无法无天,官府的人也敢动!
林英眼神闪躲飘忽不定,最后索性低下了脑袋。
叶子娴现在也不能当着李大人的面斥责林英,若是被李大人知道“贼人”是林英的话,估计又少不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林英。”
叶子娴又气又无奈说道,“你把你的钱袋拿出来。”
“……小姐,奴婢没有带。”
林英怕她不相信还拍了拍腰侧两边空荡荡的位置道,“奴婢没有骗你,奴婢出门没有带银子的习惯。”
李智好奇地问道,“小丫头,你这可不行,你不带点私房钱怎么买东西讨好自家主子?”
“大人,我家小姐她不喜欢便宜的小物件。”
林英抬手虚指八方赌坊方向说道,“奴婢还不如多去几趟赌……唔唔……”
叶子娴眼疾手快地捂住林英的嘴,眼神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小丫头,你说你要去哪里?”李智问。
刚才若是没听错,他好像听到了一个“赌”字,赌什么?赌坊吗?
“难不成……你们经常去赌坊?”
李智的表情忽然严肃起来,“那种地方你们怎么可以去?叶小姐,投机取巧要不得!!”
“……”
叶子娴假装镇定地解释道,“李大人误会了,林英说的是读书写字的地方,她的意思多去几趟读书写字的地方比阿谀奉承要好。”
林英点头附和,“没错,小姐的意思就是奴婢的意思。”
只要是小姐说得就都对!
李智欣慰地说道,“书中有颜如玉也有黄金屋,只有勤奋好学方能摆脱困境成人成材。”
“叶小姐教导有方,本官相信叶府终将会恢复到以往的辉煌。”
“李大人说的是。”
叶子娴拿出自己的钱袋递到李大人手上,“这里面的银子还请转交给那位衙役,希望他能早日康复。”
“这,这如何使得?”
李智摇头拒绝道,“叶小姐还请收回去,他的伤本官会请大夫过来诊治。”
叶子娴不愿推诿来推诿去,她将李智还回来的钱袋直接放在桌上道,“李大人,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还请你替他收下。”
“今日之事多谢,我们就先回去了。”
林英的眼神原本还在钱袋上,只是她还来不及心疼小姐的银子时便见小姐抬脚离开。
“小姐,等等我!”她说着急忙小跑跟上。
叶子娴带着林英直到马车离开府衙后她才开口。
“你告诉我实话,衙役的事是不是你做的?”她问。
林英瘪嘴点了点头道,“是他嘴巴臭,该打!如果王爷在这里他可能命都没了,奴婢也只是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罢了!”
“王爷说了,不允许小姐收到任何伤害,奴婢也只是照做而已。”
“……”叶子娴想说自己根本就没有在意那个衙役说了什么。
可是,林英是为“叶小姐”出头,或许“叶小姐”真的会在意。
“小姐,你生气了吗?”林英小心翼翼地问。
叶子娴叹了一口气既没说生气也没说不生气。
林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紧张兮兮地望着她,“小姐……”
叶子娴摇了摇头,“算了,不过那个钱袋我很喜欢,你回头绣一个赔给我。”
“……”绣,绣钱袋?
林英的整张脸忽然皱成一团,柳姐姐说做穿针引线那种精细活儿就是在浪费生命。
因此,一个不愿教,一个不愿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