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泥想了想,说道:“能让我单独跟他说会吗?”
“快点。”郁清欢清冷转身,仿佛有点不耐烦。
“他这人怎么这样,变脸比变戏法还快,刚才还求着你选他当师父呢。小泥,你不会扔下我的对不对,反正我不管,你去哪我就去哪,你别想再抛下我。”
秋蝉牢牢拉住陆小泥,又是撒娇又是生气。
陆小泥居然喜欢这样的他,比以前光知道偷窥她的那个秋蝉温暖有趣多了。
甜蜜的痛苦啊,偏偏自己被“阉”了,三十年不能结婚,还受制于人。
她反拉着他,温柔道:“那你想我变强吗?”
“想啊。妖灵血我可以帮你一起找,甚至让干娘帮忙,但就是不能再扔下我。”
“不是扔下,是暂时分开。刚才郁师父说的很对,去了可能会很危险……”
“我不管,再危险我也要去,你去哪我就去哪。”秋蝉索性拿胳膊夹住她的手臂,牢牢抱紧她,跟个女孩似的。
陆小泥无法,眼看就要心软,郁清欢突然闪了过来,冰冷绝情道:“不行,你选一个吧,要么跟他留在这,要么跟我去找妖灵果。”
“你威胁谁呢,这世上又不是只有你能找妖灵果,我干娘也可以,大不了我们回灵剑国,走,小泥,我们回去让干娘帮着一起找。”
“你觉得你回得去吗?”这话郁清欢是对陆小泥说的。
陆小泥心里一震,莫非他真是昨天那个迷晕自己的白衣公子,青山师父的人?
难怪陶枝枝非逼着她考学,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吧?
顿时冷汗涔涔。
“你这人怎么这样,威胁谁呢,还师父呢,一点为人师表的样子都没有。走,小泥,这种师父不要也罢,我看他敢把我们怎么样。”秋蝉气道。
可是陆小泥却又反拉住了他,并把他拉到一边,整个人紧张兮兮的。
秋蝉看在眼里,说道:“小泥,你在怕什么,你现在怎么胆子比我还小?”
陆小泥想说不是胆子小,而是因为有他在,顾虑反而变多了。
她心里纠结,一方面想留下陪秋蝉,大不了妖灵果不要了,另一方面又非常渴望这个妖灵果。
妖灵果能让她天赋变强,而她若想彻底摆脱青山师父的威胁,就必须变强。
“你过来,我单独跟你说两句。”郁清欢朝陆小泥招手。
秋蝉牢牢拉住:“小泥,别去,别听他的,我们就自己走,自己找,看他能把我们怎么样。”
陆小泥左右看看,为难。
“我记得昨天有个人想要出城来着,后来她怎么没走了?”郁清欢像是不经意的说。
陆小泥整个一震,昨天那沐浴的白衣公子还真是他啊?!!
“小泥,你怎么了?”秋蝉感觉到她在发抖,担心道。
陆小泥往门外看一眼,院里的人就这一会已经走空了,并没有人往这来。
她小心拉秋蝉到院里,小声说:“师兄,你听我说,他也是我那魔头师父的人,我们走不掉的,周围全是他们的人。”
“啊?真的啊?那怎么办?”秋蝉不由的紧张起来,胆小的一面终于又暴露了。
“我先跟他走,假装听他的话,你留在这找机会把我师父还有师叔他们叫来,到时再一起接我们回去。”
“我不要。”
“我知道,我也不想再跟你分开,可这是人家的地盘。到时你叫我师父他们多带点人,最好再表明她公主的身份,找个合适的理由把我们一起接走,这样他们就拿我们没办法了。”
陆小泥见秋蝉仍不听,她干脆像上次分别那样,在他额头深深亲了一口,接着说道,“听话,一年都过来了,不差这点时间。”
秋蝉浑身跟被雷电击中一般,很是受用:“那得多久啊?”
“个把月吧,找不到我就催他回来。”
“那在这等不就行了吗?”
“只有我走了他们才会放松警惕,不然我怕他们对你下手。”
“你走了他们就更欺负我了。”
“不会的,我会把这作为条件跟他们谈判,就这么定了好吗,乖,听话。”
小泥感觉自己才是男人,在哄一个女人,可见秋蝉并没有真的长大。
按他能到现在这个份上,她已经很欣慰了。
毕竟他们是青梅竹马,她一路看着他过来了,没有谁比她更了解他的了。
……
夜里,星灿如辉。
清明一过,万物一下全又活了过来。
神州城以北百里外一片无名的松林里,弥漫着星光跟自由的味道。
一辆掌着油布风灯的小马车,浅浅穿行而过,如人间烟火。
坐在车前赶车的那位粗布“少年”,两耳听着马蹄声、车轮声、远近的虫鸣鸟叫声,直有种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的惬意。
哪怕只是短暂的。
或是虚假的。
而这少年就是陆小泥。
她不是喜欢穿男装,女扮男装吗,郁清欢特地为她置办了一身车夫该穿的灰布粗衣,一路往北,他们要去妖灵镇。
如果说这世上有什么地方能够找到妖灵果,那也就只有妖灵镇才有这个可能了。
“就停这吧,今晚不走了。”车厢内传出郁清欢清冷的声音。
“吁——”陆小泥勒马停住。
前面不远就是一个三岔口。
“你下去把马套解了,拉它到东边的小溪里喝点水。”郁清欢又说。
夜间通常是妖兽出没的时间,陆小泥不傻,傍晚路过一个小镇不住店,现在大晚上的把车停这,又支她去饮马,摆明拿她当诱饵。
小溪离路边有三四百米远,得穿过跟前的这片松树林,翻过两道小坡才能到。
繁星明月下,陆小泥牵着马,三步两回头,她看身边的每一棵树影都像妖怪。
有的张着双臂,有的现着鬼脸,有的隐在别的树影里,重重叠叠,一不留神就会漏掉。
眼看走出百米远,沿路大大小小的松树彻底挡住了停在路边的马车,她心跳激烈,弯腰捡起了一根较粗的松树枝。
这不,她刚到小溪边,身后就嗖地窜出了一个人。
这个人瘦得像只猴,两眼却如狼般自带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