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泥当即紧张起来,毕竟这种事,她人生第一次。
但她不能表现出来。
见步惊天没有接话,她顺着说道,“或者干脆把那妖灵果拿来给步大哥你吸收了,你看我,炼化了也没什么用,纯属浪费了。”
步惊天有点意外,正想说什么,忽然感觉到身后有动静,回身一看,有一个黑衣面罩的人,手拿一把剑,正从后侧的竹顶飞身刺下。
“小心!”危急关头,步惊天边用身体撞开陆小泥,边拔出剑,哐一声格挡了开。
黑衣面罩的杀手一刻不停,试图以一招杀妖剑法里最霸道的“卫道式”逼开步惊天,再朝陆小泥杀去。
步惊天一个拥有七筑八级中期的强者,不是吃素的,以霸制霸,一招内侍剑法里的“斩杀式”,回了过去。
顿时只听轰的一声,像是炸弹爆炸一般,两人都双双往后退了一步。
陆小泥近在咫尺,若不是反应快,以气化盾,护住自己,就被他俩强劲的真元余波给重伤了。
当下她也没好到哪去,足足被弹飞了五六米,才堪堪站住,体内气海翻腾,差点就受伤了。
好险。
这就是七筑金丹的力量吗,太可怕了。
“你快走,我来拦住他!”步惊天大叫着,刚一站稳,就主动朝那黑衣面罩的男子冲了过去。
“快走。”春之也叫道。
“步大哥,你小心!”陆小泥心里有些不忍,觉得自己当了回坏人,但她不犹豫。
因为她知道,对敌人的心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在一声声激烈的剑锋的交割声中,她以最快的速度,朝回县城的方向逃走了。
“是他吗?”刚一离开步惊天的视线,她就是问。
春之点点头:“是他,别回头,演得像一点。”
陆小泥有种说不出的尴尬。
另一边。
步惊天见陆小泥跑远,边吃力地对着跟前的黑衣面罩男,边说道:“你是谁?谁派你过来的?”
老鱼头压根不理他。
等陆小泥再跑远一点,他便不再收着,开始全力以赴,务必在最短的时间趁步惊天反应过来前把他给杀了。
步惊天为人狡猾、机警,见对方不回话,反而加大了攻势,说明不是自己人。
他的第一反应,这人是陆小泥派来试探他的。
他一看架势不对,不等老鱼头打出杀招,他就先放了一个大招一剑逼退他,转身朝陆小泥追了上去。
老鱼头有些反应不及,没想这家伙这么机敏,被动追了上去。
陆小泥往回跑的过程中,边跑边已经在想待会的应对之策了。
她一定要一口咬定,这就是周家的人干的,只有这样,才能把事情闹大。
但人算不如天算,她还没跑出平时没人走的荒芜小路,进入主道呢,春之突然叫道:“不好,他追上来了。”
陆小泥回头一看,居然是步惊天。
她正想跟她说话,对方嗖地一下就超过她,不见人影了。
两人三筑对七筑,速度上的对比就跟自行车和摩托车差不多。
自行车骑得再快,能跟同样全力冲刺的摩托车比吗?
只听呜的一声,摩托车的车尾都看不见了。
同样的道理,等后面骑着摩托,紧追过来的老鱼头反应过来,她已经追上陆小泥了。
两人都惊了一下,怎么会这样?!!
好在两人聪明,彼此有默契,既如此,他们只能假戏真做,不然就彻底穿帮了。
只见老鱼头猛地刹车,一把揪住陆小泥,先是给了她一掌,把她震飞出去。
接着又在她背上补了一剑,直至确认陆小泥“死”了,他才重新骑上摩托往相反的方向跑开。
顿时四下静无人声,原先被惊吓走的飞鸟,没一会也都陆陆续续飞了回来。
它们一个个落定,或站在树顶,或站在树梢,或远或近的盯着路边背趴过去,背上全是鲜血的一动不动的陆小泥,叽叽喳喳,讨论了起来。
风声,马桶里春之认真的作画声,甚至身边蚂蚁爬过的声音,陆小泥都能清晰听到。
为演好一具尸体,她趴在那,一趴就是七八个小时。
一直从上午的十点左右,趴到了下午将近六点。
这会是六月底天气最热的几天。
更要命的是,午后还来了场雷阵雨。
她就像是一条死鱼,先是被太阳烤熟,接着泡进水里,然后再烤,一道不走寻常路的红烧鱼就这么成了。
她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春之告诉她,步惊天并没有走远,他就蹲坐在前面离她百十米的地方守着。
另一端,老鱼头也没走,也在守着。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陆小泥就是那只摆在明面上的螳螂,就看哪只蝉先忍不住跳出来,另一个自然就变成雀了。
步惊天不愧是做卧底的,其心性,小心谨慎的程度,正常人望尘莫及。
陆小泥死后,他前前后后的想了又想,总觉得不对。
他排除了陆小泥派人试探他的可能。
但还有另外两种情况。
一是,陆小泥真的被杀了,这事跟陆小泥没关系。
二是,那黑衣面罩人假扮周家的人,真正的目标实际是他,有人想杀他。
不管哪种情况,他都不能轻易出去。
他就那么一直蹲坐在树丛后等着,等第三方的人来确定了陆小泥的死活,他才会做出下一个决定。
钱陶跟阿全他们几人,在东郊被炸的陶场那,顶着大太阳,从早上一直忙活到傍晚太阳落山。
中间若不是下了一场雷阵雨,测量工作早就结束了。
钱陶在测量的过程中,脑袋一边飞闪,大致勾勒出了一个重建的方案。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跟陆小泥分享。
可回到廖府,屋里的人跟他说陆小泥还没回来。
也不见陶家村人的身影。
直觉告诉他出事了。
他忙叫阿瑞全府戒备,自己带了五个剑客,直奔陶家村方向而去。
“他来了,终于结束了,知道该怎么做吧。”春之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她的“桃花林”已经画好好几个小时了。
夏天的困倦,拖到傍晚,再不来人,她都快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