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诛妖大陆上最大的陶场集群在灵荷城建成。
附近刚好有取用不尽的瓷土,钱陶先是带领所有的陶工利用石膏做出各种瓷器的模具,再用浇筑的方式制作瓷器,模具可以反复使用,一整套流程下来,不仅节约了成本还大大增加了效率。
这套方式陆小泥本是用来对付通州府那些人的,阴差阳错,率先使用在了荷花国境内。
她之前售卖的那些“一模一样”的瓷器,就是钱陶带领手下的陶工在通县生产的。
陆小泥请他到灵荷城后,通县那边全权交给了小雀,在现代社会她是个优秀的房产销售,如今转行卖瓷器同样是把好手。
又过了半年,陆小泥不仅交付上了之前预售出去的大部分的瓷器,灵荷城也建起了十之一二,初具规模。
由于她建妖国的计划还没被发现,她不急于起义,等灵荷城彻底建成了,再对外宣布不迟。
期间郁清欢偷偷来看过她,一是为了感谢她帮他查出他哥真正的死因,二是跟她断离师徒关系。
宋家毕竟是他娘家,她杀了宋家那么多人,虽说他们死有余辜,但在情感上他无法接受。
他决定带着宋自寒、孟逢君潜回莲城,重振两家。
在决定杀他们两家时,陆小泥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她心里有些悲凉。
但还不等她发作,她的臭婆娘师父跟老乌龟师伯就来了。
这两人是来帮秋蝉催婚的,说她之前当众答应过的,不许反悔。
好在陆小泥有正当的理由,她修炼了《童元功》,这事才暂时作罢。
不是她不想结婚,也不能说是想不想,跟《童元功》其实也没多大的关系,在现代社会那些年,她每天光顾着挣钱养房,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上面,对男女几乎没什么想法。
到了这边,生存的压力似乎没这么大,可能是习惯了吧,不管是跟秋蝉青梅竹马,还是与郁清欢朝夕相处,她都没这些想法。
顶多觉得他们好看,愿意亲近。
至于嫁人,她是真的不急,或是没想好吧。
如此,又过了半年,在几百万人的共同努力下,灵荷城建成大半,周围的荒山荒地也慢慢变成了良田沃土,离她建国的目标越来越近。
其中制陶的工人被她牢牢看在内城,外人进不去,他们出不来,他们的“模具浇筑”技术,短时间内绝不会泄密,正在源源不断的为她创造财富。
等来年这些新垦的土地,收割第一批庄稼,有了自给自足的能力,建妖国也就水到渠成了。
这天,陆小泥带着秋蝉到周边巡查,路上遇见了之前曾见过两次的那个半仙。
半仙拦着她又要给她算卦。
陆小泥烦他,同时又好奇他真正的身份,便问了一个不信他能答得出来的问题,那就是有关她的身世。
她身上只有肚兜跟耳钉,别的线索一概没有。
“你确定你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半仙问。
“怎么,答不出来,想让我把这问题收回去?你不号称半仙,无所不知吗?”陆小泥得意道。
而半仙则又问了一遍:“你确定你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陆小泥不假思索:“确定。你要答不出来,我……”
她话没说完,眼看着那半仙手里莫名多出一张奇怪的符箓,往她肩上一拍,她整个人突然原地消失了。
……
“睡够了没有,赶紧起来了。”
陆小泥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硬邦邦的木床上,整个房间全是木的,有点简陋,但还算精致。
她整个人都是懵的:“这是哪?那老头把我怎么了?”
“来人了,你自己问她。”马桶里的春之说道。
陆小泥下意识的看向房门口,眼看着木门吱一声,被推开了。
来者是一个端着药汤的白衣仙女,年纪跟现在的她差不多,也是十七八岁的样子。
“你醒了。”
陆小泥有些紧张,只见这仙女手里的药汤温热腾腾,身上的白衣仙气飘飘,如雾芳华,不可描摹。
再一看,她寒潭冷露,从她的眼里仿佛能看见傲视整个星空的清冷。
她冰清玉洁,整个人又仿佛从小在琼浆玉液里泡着长大一般。
她简直就是冷与仙的最美结合。
陆小泥继而呆住,眼前这美女,一点不比马桶里的春之差啊。
他一时没忍住,两个鼻孔竟然英勇地献血了。
什么情况?
看见美男子都不至于流鼻血,看见美女……
她慌忙把头仰了起来。
“没出息。”春之吐槽一句。
而跟前的仙女却说:“把头放下来,让它流,淤血出来你就好得差不多了。”
淤血?这不是鼻血?
好端端的自己体内怎么会有淤血呢?
见仙女从怀里掏出一条白色的香帕,陆小泥再次呆住。
她的手好好看,跟雪玉一般,完全配得上她仙子的美名。
陆小泥低头怔怔地看了好一会,流了二两不止,直等马桶里的春之说:“差不多行了,再流就贫血了”。
她才回过神,忙又仰起头。
“擦擦吧。”仙女塞过香帕。
陆小泥歪着身子,不小心碰到她的手,冰冰的、柔柔的,浑身一激灵,竟有些坐不住。
“这是补血汤,喝了人就不晕了。”仙女冰着脸,递过手里的药汤。
陆小泥坐在床上小心接过,慢慢低头,发现自己已不再流鼻血。
她试了试药的温度,刚刚好,苦甜也适中,说明这仙女表面冷傲,内心对她还是很关心的。
可是为什么呢?
“不好意思,这位仙女小姐姐,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请问这是哪,你是谁?我跟你又是什么关系?”陆小泥喝完药,一连问道。
“你自己不知道吗?”韩采颜脸上掠过一丝紧张或是意外。
“我应该知道什么?”陆小泥反问。
“带你来的那人没跟你说吗?”
“带我来的人?”
“就那半仙。”春之提醒道。
陆小泥恍然:“你说那骗子啊,他好像在我身上贴了张符,然后我莫名其妙就到你这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