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泥骑上千里马,从蛮荒国的完颜教狂奔十天来到晴花国的晴花宫。
晴花宫是晴花国的国教,现任公主叫月公主,地位只在国主之下,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个月公主四十多岁,看着却像三十出头,为人亲切,亲自接待了陆小泥,并给足了她所有的排场。
哪怕陆小泥拿出晴花耳钉向她打听身世,这个月公主脸上也都笑盈盈,十分的友善。
她亲自上前接过陆小泥手里的那对晴花耳钉,细细看了又看,越看眉头越紧锁。
怕自己看错,她还专门拿给旁边的几个长老一起看了看。
那几个长老看后一致确认,陆小泥手里的这对晴花耳钉应该是她们在二十多年前丢的那对。
说是二十多年前,从晴花宫嫁出去的一个弟子,惨遭仇家灭门,等她们赶到的时候,只见尸体,耳钉却不在了。
为了证实自己的说法,月公主还摘下了自己的右耳耳钉,跟它做对比。
说那嫁出去的弟子跟她年龄相仿,右耳的耳钉是同一批定制的,所以一模一样。
而左耳只有嫁人的弟子才有,是后补的,因而左右耳钉粗看一样,细看会有不小的差异。
陆小泥之前没注意过这点,按着月公主所说的差异,她进行了对比,还真是这样,左右耳钉纹路的细微走向以及深浅都多少有些不同。
而月公主的右耳钉,跟她的右耳钉,几乎一样。
说明她手里的这对耳钉,跟月公主说的一样,一个是原配,一个是嫁人后后补的。
“那有没有可能,这后补的是她从别处拿的,或自己找人制作的呢?”陆小泥不死心,问道。
月公主回说:“不排除你说的这种可能,要不你把这对耳钉留下,待我查清了再还给你?”
陆小泥一下警觉起来,并想起风云门门主孙有趣的话,说她是被雪公主送去的追云门,如果孙有趣说的是真的,那这个月公主就是笑里藏刀,想骗走她手里的耳钉,维护她们晴花宫的名誉了。
“不用不用,我自己会搞清楚的。”说着,陆小泥连忙就撤了。
与其说撤,不如说是落荒而逃,十足的狼狈。
好在月公主没有正面为难她。
出了晴花宫,陆小泥一时不知该去哪,她心里认定了孙有趣的话,那雪公主多半就是她娘。
那她爹呢?
所谓雁过留痕,她不信堂堂前任晴花宫的公主生个孩子会毫无痕迹。
即便生孩子可以隐瞒,那谈恋爱呢?江湖上总会有些传闻,蛛丝马迹的吧。
说来也巧,她本打算就近找家客栈住下,再慢慢打听有关雪公主的事,没想,当天傍晚她在客栈吃饭的时候,她就无意间听到了一个八卦。
在她旁边的一桌人,原本说的是有关她在小仙会大放异彩的事,说着说着,一个消息比较灵通的,突然说到她拿晴花耳钉寻亲的事上去了。
同桌的几人一发不可收拾,纷纷在那猜测,说陆小泥如果真是晴花宫里的某位弟子生的,那最有可能的是雪公主。
一来,雪公主在参加十八年前的采药大会前,曾专门闭关一年。
一年后,她获得采药大会的头名,进谷采药,同年太公派的剑仙孙有道莫名人间蒸发,有传言是被雪公主一起拉着进谷采药去了。
“不说只有头名才能进去采药吗,你们瞎说的吧?”听到关键处,陆小泥忍不住插嘴道。
那几人见是一个毛头少年,其中一人说道:“你还年轻你不懂,采药有去无回,偷偷拉自己心爱的人进去一起采药,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只是晴花宫的人有这样的传言传出比较少见而已。”
“那照你们说,那陆小泥还真有可能是雪公主跟那孙有道的孩子?”
“你小声点,不要命了?”一个提醒道。
另一个则说:“十有八九,年龄摆在那,当年有关雪公主的绯闻只是传言,现在突然冒出一个儿子来,所有的传言这不全都对上了。”
陆小泥没再说话,更加确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又问了些有关剑仙孙有道的事,恨不得立马去找孙有道的家人。
……
孙有道是蛮荒国太公派的弟子,刚从蛮荒国跑到晴花国,第二天一早,陆小泥就又骑着千里马,万里迢迢的飞奔回去了。
太公派虽是蛮荒国第一大派,但向来低调,坐落在蛮荒国境内一个叫五行的小镇上。
说是镇,却有不下百万人口。
其中太公派弟子占五成,剩下的五成全是依着他们挣钱生存的商人农民和手艺人。
据说十分的热闹。
又飞骑了八九天,离五行镇只剩一天距离的另一个小镇上,天黑留人,陆小泥被迫下马打尖。
她刚让店小二照顾好自己的马,刚进大堂吃的都没点,马桶里的春之就莫名说了句:“孽缘。”
陆小泥以为她又在发什么神经,没有理会,问店小二要了碗当地特色的打卤面,就坐等上面了。
等了一小会,面没等来,她的对面先坐下了一人。
这人跟她一样,女扮男装,穿着一身不起眼的青灰色的衣服,脸青唇白,两眼虚浮,一看就受了很重的伤。
“都灵儿?!”陆小泥差点没原座跳起来。
春之说的没错,还真是孽缘,这都能遇上?
向来一身绚丽红衣的她,上次中情毒赤身在水里解毒,这回女扮男装不算,又受伤了?
连坐仿佛都坐不太住,还需要两手牢牢撑着桌面。
“戏精。”马桶里的春之白了一眼。
说明都灵儿现在这惨状,多少有点演的嫌疑。
虽说如此,但看着确实伤得挺重的。
“怎么就你自己,你师兄呢?”陆小泥暂时忘了自己跟她的“恩怨”,关心道。
她刚问完,都灵儿两只虚浮的眼睛,就流出了两行我见犹怜悲痛的眼泪。
陆小泥想到什么:“你们又遇上那什么采花大盗了?”
都灵儿点点头,虚弱无声似的说:“师兄他为救我,他……”
然后就说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