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无法言语地绝望充斥着所有人的内心。
深深的无力感袭来,压垮了在场的所有人。
赵扶南挣扎道:“他们呢?”
文渊却是不急不慌的缓缓向前,故作思索地反问道:“谁?”
意识已经模糊不清,赵扶南心如死灰。
文渊轻笑一声,说道:“他们大概不会太好吧?”
看着站在前方的王曙光,文渊笑道:“你们还是这么没用。”
“当初那十二个老东西就够没有的了,没想到过去千年,你们都这么废物了。”
一路逃亡,毫无还手之力。
为此搭上了不知道多少性命。
百无一用是书生。
“好了,到此为止吧。”
文渊抬手一挥,天地之间,便有无数条紫色丝线出现。
赵扶南想要挣扎着起身,可是瞬间便被无数诡异丝线贯穿胸膛,剑气更是来不及凝聚就炸成碎屑。
这好似天灾之下,根本避无可避。
绝望之中,一位老人,挣扎着,迈步向前。
文渊皱起眉头,看着这个须发皆白的老人。
下一刻,一条丝线便瞬间刺穿老人心口。
殷弘的血液顺着丝线,缓缓滴落。
王曙光颤颤巍巍的握住心口的丝线,想要拔出。
只是不等动作,瞬间便有诡异丝线洞穿王曙光四肢百骸。
好似提线木偶,浑身都被丝线透体而过。
两行血泪从老人的眼里流出,心口的血液还沿着丝线流淌。
文渊实在是没有耐心,随即就要将文余给带走。
只是就在文渊要动手的时候,只听到老人细弱蚊虫的声音。
“君子以独立不惧......”
文渊皱起眉头,一股没来由的感觉涌上心头。
行将就木,气血衰败的老人,扪心自问。
百无一用是书生?
原本的衣袍早就被血水浸透,一路奔波逃窜,因学宫而死伤无数,老人缓缓垂下头颅,气息彻底断绝。
只是下一刻,那些刺穿老人身躯上,就算是天人境剑修也无法斩断的诡异丝线,竟然逐渐绷断。
沾染在衣袍上的血水竟然逐渐蒸腾!
那些洒落的气血,鬼使神差的尽数蒸腾,化作白雾。
山河破碎,雨打浮萍。
敢问天地苍生,百无一用是书生?
下一刻,天地间有人骤然放声。
“我看未必!”
原本早就气息断绝的老人,此时竟然重新站起身来,周身血液蒸腾不停。
文渊手腕上的手链颤鸣不停,几乎不受控制。
昏死在大坑之中的项远,身上那件铠甲同样颤抖不停,好似遇到天敌。
龙虎山,白玉广场上的老君轰然作响,老修士大惊失色,竭力稳住不知道为何突然炸响的丹炉。
秘境之中,道器时空和神机皆是盘旋而起,好似抱头鼠窜。
捉风网,余小年的兰亭突然之间便失去颜色,跌落在地。
海外孤岛,早就诞有器灵的长青更是沙沙作响,连同海浪翻涌,狂风四起。
天下各地,七件道器皆是有所感应,战战兢兢,好似臣民见君,伏地叩首!
稷下学宫之中,一粒金光于老人身前出现,而后那粒金光骤然之间便大放光芒,一粒金光缓缓化作一条金色长线。
老人抬手一握,一把杀力高出天外的金色长剑,就此现世人间!
道器,天问。
天地间,骤然出现一尊巨大法相,顶天立地,大袖飘摇。
法相身姿飘渺不定,唯独法相手中长剑,流光溢彩,宛如实质。
文渊大惊失色,骤然抽身向后掠去。
“怎么可能?!”
眼前这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明明毫无修为!
而且刚才分明已经气息断绝,横死当场。
散落天下的八件道器至此全部现世,最后一件道器,亦是杀力高出天外的道器之首,天问到此人间!
文渊身形急速向后离去,身后那些诡异丝线拖延数里。
这位儒家诡圣双手一挥,无数诡异丝线密密麻麻,从天而降,好似倾盆大雨。
这些诡异丝线根本毫不讲理,就这么笼罩这方天地。
夫子手握天问,以剑指天,而那尊顶天立地的缥缈法相,同样拖曳手中那把流光溢彩的长剑,剑尖朝天猛然一刺。
一道巨大的金色光柱瞬间冲天而起,那些诡异丝线瞬间便烟消云散,那浩瀚剑光通天彻地,直接一剑打通两座天地。
一剑通天!
剑意之盛,冠绝当代。
稷下学宫的天幕,被这道巨大光柱破开巨大窟窿,好似天漏。
位列天下洞天前三之列的稷下学宫洞天,被一剑凿穿,两座天地一剑打通。
与此同时,夫子身上溢出的血液,不等停留,尽数都被蒸腾殆尽,源源不断。
递出这一剑之后,文渊早就肝胆俱裂,嘶吼道:“我倒要看看你还有几斤气血够你烧!”
强行燃烧气血,以凡人之躯,催动天问。
夫子握住剑柄,轻声道:“欲挽天倾治太平......”
文渊此时催动一门远古秘法,阳神、阴神尽数出窍,化作三人疯狂逃窜,瞬息之间便逃出百里。
只要有其一能够逃出,那便能活!
哪怕是沦为失去阳神、真身,空留一副阴神的鬼物,也要强过被剑斩兵解。
夫子置若罔闻,仰首看天,喃喃自语。
“当今天下,舍我其谁。”
下一刻,那尊顶天立地的缥缈法相,调转剑尖,手持天问,又是一道惊鸿剑光递出。
金色剑光绵延千里,好似驾海金梁,璀璨夺目,横跨天际!
连同文渊的阳神、阴神、真身,一齐搅碎。
真正意义上的身消道死。
一剑之下,这位三千年前的儒家诡圣,彻底魂飞魄散。
稷下学宫的洞天之中,文余使劲仰起头,看着那个高悬于天,恍若神人的夫子。
那尊巨大法相逐渐消散,手中那柄流光溢彩的长剑却盘旋于天。
而后那把流光溢彩的巨大长剑于半空中化作无数流光,尽数融入在场所有修士、凡人体内。
夫子手掌轻抬,身受重伤昏迷不醒的赵扶南便被高高托起。
受伤极重,又被儒家诡圣以神通手段侵蚀周身大穴。
下一刻,夫子携带着赵扶南化作金色流光,从天幕的巨大窟窿处离去,直奔南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