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有军士扭来了一个山寨里的军师。
这个军师长得很文雅,大约有五十多岁,胡须很稀疏。
军师说话,语气很平稳。
他说他只是山下十里外的一个私塾先生,被土匪抓上山来当军师,也是迫不得已。
“你想活命,我答应你。但你必须立功。”郑博望微微一笑。
“真正的山寨之主,不是踏破天,而是一个叫八爪龙的老头。当时他听到山寨前后的打斗声,便悄悄从一条山间小道走了。”军师缓缓道。
郑博望很惊愕,看身边的允辞,允辞也惊得张开了嘴。
“你应该知道,八爪龙逃到哪里去了?”郑博望认真地说。
“我知道,就在五十里外的白马山。此山易守难攻,你们想去抓他,可得小心了。”军师低下头。
“你也跟着去。”允辞伸手指着军师。
“我?”军师很惊讶。
“你不去,我们如何相信你啊。”允辞找了一根绳子,把军师绑了。
“我还没吃饭呢,你们就把我绑了。”军师很愤怒。
“待会儿饭熟了,少不了你吃的。”允辞哂笑了。
郑博望吩咐几个军士专门看守军师,然后转身拉着允辞,来到了另一间房子。
“你说,我们要不要去打八爪龙?”郑博望拧着眉毛。
“现在我们杀了他的不少弟兄,等他恢复了元气,肯定回来寻仇,到时候免不了一场恶战。还不如趁现在,一鼓作气杀了他!”允辞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
“好吧,你既然支持,明早就赶赴白马山。”郑博望点头道。
……
次日早上,大军启程,赶往白马山。
郑博望叫两个军士骑马押解军师,在前面带路。
郑博望大声对军师说:“你可别拿你的性命开玩笑,若骗了我们,先杀的是你!”
“这个利害关系,我肯定是知道的。”军师回头说。
直到晌午的时候,大军才走到白马山脚下。
他们每个军士都从山寨里带了肉块、粮食,各自埋锅做饭。
此处走到真正的山脚下,还有一千多米。
而且他们有七八千人,根本不怕白马山上的那几百个土匪。
众人吃了饭,很高兴。
郑博望派了一个军士,带了一封他手写的书信,往山上去了。
不久,一个头颅被山上的人扔下来。
郑博望一看,正是他派出的那个信使。
他大怒,在军中讲话,其中说道:“我本不想乱杀无辜,但是八爪龙那老贼怙恶不悛,现在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弟兄们,你们上了山,但凡看见人,全杀了,毫不留情!”
军师听后,心里一颤。
不会儿,一千人的先锋,上了山。
但是一场战斗下来,大军死伤无数,而根本靠近不了山寨。
郑博望问了回来的受伤军士,才知道通往山上有一条小道,很窄很陡,只要上头有土匪砸石头、放箭,他们根本攻不下来。
郑博望急忙找到军师,说了情况。
“只有一个法子了。我以前来过这里,知道这山寨在山顶,但是有一个弱点,就是汲水困难。你们只要围住山寨,不让他们出去,不消十日,他们没睡,渴也得渴死。”军师掐着指甲说。
郑博望下令不再攻打山寨,团团围住即可。
到了第九日,从山寨里竖起了三面白色降旗。
郑博望派人喊话,“你们打开山寨门,我们即可解围,让你们下来喝水。”
不久,山寨的门开了,出来了几个人。
这几个人缺水严重,嘴唇干裂、行走无力,几乎是扶着木棍下来的。
郑博望分析这几个人只是在试探他们的诚意,于是暗中交代,暂时不要攻击。
里面的人看外头的大军恪守诚信,不杀他们,于是里面的大部分人都出来了,在山腰的小泉处喝水。
眼看里面没多少人了。
郑博望下令大军分成两组,一组杀向山上的寨子里,另一组杀向泉水边的土匪们。
泉水边的土匪们很快被军士们杀了。
而冲进山寨里的军士们,只找到了五个奄奄一息的土匪,拿刀就杀了。
郑博望走进山寨,打开一间房子,看到了一个死去的老头,和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
军师跟在其后,指着老头说:“这就是八爪龙。那个是他的女儿。”
郑博望担心八爪龙是假死,下令剁了他的头,扔下山去。
允辞发现那个女子还有一口气,就喊人弄来水,把她救活了。
她长得很好看,是他喜欢的模样。
军师劝告说:“她叫龙女,脾气很坏,手段很阴毒的,你最好别沾她。”
郑博望也走过来说:“土匪头子的女儿叫龙女,你不要救活她,更不要和她纠缠,于你无一点好处。”
但是允辞不听。
不过是一个女人,总有玩腻的时候。
郑博望这样想,也就没往别处想了。
允辞背着这个昏睡的龙女走出山寨。
郑博望下令:“放一把火,把山寨全烧了。”
“是!”他身边的军士们点头道。
郑博望跟走下了山。
军师跟在他的身后,嗫喏着嘴唇,不知如何开了口。
郑博望好像发现了他的异常,便说:“我知道你想走,我也成全你。”
他叫幕僚找来了一张纸、一支笔,在上面写了一些字,大意是说各路军士知悉,此人曾被土匪掳走,当了军师,现在立功赎罪,被本将军放了,你们不得故意刁难他,让他顺利归家云云。
他在纸上盖上了印鉴,把纸交给军师,“你走吧,以后小心点,别再被土匪掳去了。”
军师收了纸,折叠起来,放在袖子里,呵呵一笑,“将军披坚执锐,剿灭了为害一方的土匪们,可谓大功卓着。我们乡下人应该再无土匪之扰,应该可以过上太平日子了。”
郑博望也仰天大笑,挥手让军师离去。
军师作揖后,匆匆走了。
此时,有快马来报,“将军,驻守江岸的崖岸突然坍塌了,淹死了几百个军士。”
“啊?”郑博望大惊失色,内心一阵揪痛。
“好像是江边出了怪鱼,一千多斤重,把江岸拱塌了……”快马的语气有些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