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大船已经驶离古忽岛几百里了。
云楼客看大家都被辣得哇哇叫,便说:“张奉贤,你把甜酒罐都打开,让兄弟们喝!”
张奉贤带了几个水手,将船底的几个木箱抬到船板上。
每个水手都拿了一瓶甜酒喝。
甜酒本来是准备送给岛上的长老的,怎奈长老等人已死,没送出去。
给兄弟们喝也是好的。
甜酒的酒精度数不高,根本不担心醉酒误事。
郑闺美吃了半斤烤牛肉片,喝了几口甜酒,便说饱了。
云楼客喝了两瓶甜酒,脸不红,心不跳。
吃完后,张奉贤安排几个舵工轮流开船。
而缭手、斗手也不敢闲着,坐在桅杆下,值班看守。
缭手主要管理船上帆布上绳索的收放。斗手,则是不定时爬上船桅之上,观望风向,避免触礁。
就这样日日宰牛喝酒,过了三日的快活日子。
这天早上,张奉贤急忙找到云楼客,“船主,坏了,船上的二十多桶淡水全空了。”
“何人坏事?”云楼客正喝着茶,手里的杯子掉地上了。
“啪”地一声。
“我、我……”张奉贤欲言又止。
“你说。”云楼客绷着脸。
“之前的船总管没派人去岛上打水上来,都只顾着用水——”张奉贤抬起眼皮瞥了瞥他的脸色。
“你是总管了,还把死人拉出来当挡箭牌!在古忽岛停了两天,那里有淡水,你何以不看看船舱的木桶里是否有水呢?”云楼客脸色铁青。
张奉贤低头看着鞋子。
“给你半天时间想法子,若没法子,水手们要杀你,我也拦不住。”云楼客拂袖而去。
张奉贤这才发现船总管不是那么容易当的。
可是现在没了退路,只能拼力向前。
海水是不能喝的,咸死你!
唯一的法子便是找到大陆或者岛屿,去上面找水。
茫茫大海,已经三日没看见一个小岛了。
幸运会降临到他的身上吗?
情况万分紧急,船上没了淡水,可是要死人的!
他把斗手拉到一边,自己拽着绳索,爬到了桅杆顶部。
为了忘得更远,他大着胆子,站立在了桅杆上,一阵风吹来,把他吹倒了。
幸亏他反应快,在落下时,抓住了帆布,才没摔死。
斗手赶快爬上去,扶了他一把,他才安全落地。
爬上桅杆有收获,他看到了一座荒岛,岛的四周是白沙,只有中间有绿树。
“往西北方向走。”张奉贤走到舵工面前说。
舵工按照他的要求,急忙调转方向。
船开过去,还需要时间。
还没抵达荒岛的时候,已到了晌午。
“把最后一头牛,杀了,烤成牛肉干给兄弟们吃。”云楼客找到张奉贤,对他说。
“船主,我找到了荒岛了,只要上了岛,很快就有水了。”张奉贤露出讨好的表情。
“水,也许有,是咸卤水,还是淡水,尝尝才知晓。”云楼客剜了他一眼。
张奉贤的心里咯噔一下,很紧张。
……
众人吃到烤牛肉片,已是一个时辰后。
由于船上没水,众人都很渴。
张奉贤也很心急。
有的水手脾气不好,直接开始骂娘。
张奉贤躲到一边,没吭声。
他看着海面,那荒岛很近了。
花不了几分钟就到了。
他的心狂跳起来……
大船在荒岛的一处深水湾停下抛锚。
荒岛其实不小,周长五六里,中间的树林里有很多鸟儿飞翔鸣叫。
云楼客、郑闺美、张奉贤走下大船。
紧随其后的是几十名水手。
岛上白沙很厚,却很软,踩上去就是一个深深的脚印。
白沙上是不会有泉眼的。
众人的方向是岛中部的树林。
那里定会有很多淡水。
走进树林,众人才发现,里面非常清凉,树叶也多,遮蔽了大量的阳光。
地面的枯枝败叶很厚,踩上去,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有泉眼!”一个水手在树林右边一百多米的地方大叫。
其他人闻声,急忙走过去。
众人走过去后,果然看到了一处土丘下的泉眼。
云楼客、郑闺美走过来,用手掬起水,各喝了一口,说:“可以喝,甘甜。”
其他人也纷纷蹲下来掬水喝。
“你叫十几个人去把船上的木桶拿来,打满水,再抬上去。”云楼客面露笑意,对张奉贤说。
张奉贤忙不迭点头说:“是!”
张奉贤找了十几个水手,吩咐他们去船上取木桶。
十几个水手离开泉眼,前往海岸。
没一会儿,一个脸上是血的高个子水手跑回来说:“不好了、不好了,他们、他们被杀了!”
云楼客、张奉贤闻言大惊。
“如何死去?”云楼客扶起高个子水手。
“他、他有鸟铳!”高个子水手大声说。
“走,灭了他!”云楼客向前走去。
众多水手跟在其后。
很快,众人来到了树林外。
只见一个披着长头发的男人,拿着一根鸟铳对着他们。
“把铳放下!”云楼客制止道。
“你是何人?我为何要听你的?这岛是我的,你们来找水,便是找死。”长头发大吼。
“你说是你的,便是你的?拿命来!”云楼客抽出腰间的刀正要甩过去。
突然,长头发点燃铳托上的火绳,火绳点燃铳内填实的火药,火药燃烧的爆发力将铳内的铅弹射出。
此种武器,一次可打死打伤十几人。
张奉贤护卫云楼客,闪在他的面前,被几颗铅弹打中而亡。
旁边也倒下几个水手,有的死了,有的受伤了。
云楼客手里的刀甩出去了,扎在了长头发的胸前。
长头发翻着白眼,倒地了。
长头发还有力气,还想爬起来,却被蜂拥而上的其他水手们乱拳打死了。
又折损一员心腹,云楼客很伤心。
“将这个长发野种,挫骨扬灰!”云楼客愤怒地说。
郑闺美从地上爬起来,“他自己找死,还拉上了张奉贤。”
云楼客握住她的手说:“你没事吧?”
郑闺美微微摇头。
云楼客对没受伤的水手们说:“你们多数人去船上拿木桶打水,留几个人捡些树枝,把长发野种烧了!”
水手们听后,各自去忙了。
“把张奉贤埋了么?”郑闺美指着躺在地上的张奉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