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玄太上长老昏迷过去,众人顿时惊惶失措,刘勋、雷霆真人与其他弟子忙乱之中将其抬上榻榻米,几位驻守隔壁的疗伤大师闻讯赶来,立即着手施以紧急救治。
在刘勋的精妙穴道按摩之下,萧玄太上长老处于生死边缘的状态,最忌讳的就是情绪激动引发气血阻滞。经过半个多时辰的努力救治,萧玄太上长老总算悠悠醒来,却再也不能起身行走。
刘勋深知此前为自己祖父调理的成果,如今由于老人家一时气愤昏厥,可谓是前功尽弃,一切还需从头来过。
刘勋不禁黯然叹息一声。但现在他顾不得祖父了,首要之事便是关注童灵月。
刘勋询问医护人员,童灵月目前情况如何?
医护人员无奈摇头,道童灵月的情形并未见有多大好转。
刘勋心中愈发沉重,追问:“童灵月的右手可曾舒展开来?”
医道修士摇头道:“不曾,我等已将高阶镇魂丹喂予她服用,按常理,她的手臂早已应松开。然而此举却未能见效,其因果所在,尚待我医疗阵法团队深入探究。此刻患者陷于无识之空冥境,然右手紧握不止,久而久之恐致指端枯萎,若再如此拖延,唯有截去臂膀,否则恐有丧命之虞。”
刘勋闻之大骇,童月的母亲听闻女儿竟需截肢,当下悲痛欲绝,放声痛哭。
此处已然乱作一团,刚从生死边缘挣扎回来的萧老祖亦是眉头深锁,心中烦忧至极,险些再度陷入昏迷。
不知何故,在刘勋的深层记忆之中,始终无法寻得救治童月的仙术妙方,此事令他焦虑万分。
连那般棘手的疾病,他都能设法治愈;然而面对童月的情况,他却是无计可施。
刘勋询问道:“难道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医道修士语气坚决:“别无它途。”
“那么最晚何时须行截肢之举?”
“至多留以二十四个时辰。”
“请允许我进入诊查,或许我能让她手掌松开。”
医道修士此时也是黔驴技穷,加之刘勋与病人有着亲缘关系,便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答应了他的请求,只是要求刘勋必须先行消毒,并换上炼药师袍才能入内。
刘勋此刻的心情犹如压着重石,每迈一步都仿佛背负着千钧之重。在童月母亲哀痛的哭声中,他踏入了疗养室。童月的母亲与兄长以及童家众人欲随同前往,却被医道修士等人阻止在外。
刘勋望见童月静静地躺于床榻之上,她的眼眸紧闭,面色较先前已多了几分红润,看来此地的灵药疗治已初显成效。
只盼童月能早日苏醒,免遭截肢之苦。若是失去了双手,即便意识复苏,又该如何生存?
刘勋神色凝重地坐于童月右侧的木凳之上,目光落在她那只紧紧握住的手掌上。触碰之下,他发现童月的右手冰冷异常,指尖已呈现青紫色,手背也隐约透出暗紫之色,种种迹象皆昭示着其右手正滑向坏死的深渊。
一旦达到无法逆转的地步,那么只有采取截肢手段。否则,生命将会岌岌可危。
刘勋搭脉探察,察觉到童月的手腕及其以上部位并无寒气。
以镇静灵丹使人得以全面舒缓身心,乃是直捷有效的手段,然而对于童月而言却全然无效。
于是刘勋决心尝试运用自己修炼的穴道推拿之术,看看能否使童月紧握的手掌松开。
自童月右肩部起,他逐一施以手法推拿,任何一个穴位都不敢遗漏,直至手腕之处。
接下来,刘勋开始针对童月右手的虎口穴进行揉按。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他赫然发现童月竟已缓缓睁开双眼。
“童月,你是否能听见我的声音?”刘勋俯身贴近童月的耳边轻声呼唤。
然而童月的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房顶上方,对刘勋的呼唤毫无回应。
刘勋连唤数声,依旧未见成效……
刘勋无可奈何,唯有继续按压童月右手的虎口要穴,期望借此能令其紧握的右手稍有松弛。
突然间,刘勋感受到童月的右手非但未曾松开,反而随着他的持续按摩,握得愈发有力。
这一变化让他惊骇不已,莫非童月已恢复些许灵识?
思绪至此,刘勋内心涌现出巨大的惊喜,忙不迭地再次呼唤她的名讳,然而她依旧毫无回应。
反复尝试数次之后,刘勋心中的欣喜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更为深重的忧虑。于是他依照脑海中深藏的记忆,更加细致入微地为童月揉捏着手部。
此刻,童月的父亲自远方匆忙归来。
甫一露面,童月的母亲瞬间便泪水涟涟。
也正是在此刻,修道世家柳家的柳征与柳服经历长途跋涉,终于抵达。他们的到来,使原本紧张混乱的氛围逐渐平息。
柳征与柳服首先踏入内室探望静躺于修炼疗伤床榻上的萧老宗师,宗师对他们下令,要求二人详尽无遗地将童月受伤之事告知童家上下。
柳征行事稳重,负责解说整个事件;性格急切的柳服则时不时插言补充一二。
听完柳征的讲述,童家人明白了事情始末。
柳征办事确实极为可靠,对于童月如今的境况,别说刘勋,连他也与柳服同样焦虑万分。然而柳征仅向童家详细叙述了童月受伤经过以及刘勋如何竭尽全力施救的情形,并未提及童月受伤前的情况。
提到刘勋为争取救治时间,令柳服将飞行法宝的速度推向极致,且始终怀抱童月的情景时,童月的母亲哭得愈发悲痛。但这回的泪水,已不再是愤怒,而是夹杂着感动之情。她已被刘勋的行为深深触动。
正当此刻,柳服开口道:“我就知道你们童家人肯定不会轻易罢休,若是童月此刻尚有意识,看到你们这般对待刘勋,她定然不会同意的。”
柳服性急如焚,一旦发作起来,什么都不顾忌,直抒胸臆。
然而他这句话的重要性在于,此前他一直以表兄相称刘勋,而这回却首次直呼其名为刘勋。
童月的父亲闻言一愣,追问:“你说什么?他叫刘勋?”
“没错,我表哥的名字正是刘勋。”
童月的父亲转头看向静卧在床上的萧老宗师,询问:“萧老宗师,他不是您的孙儿吗?”
萧老宗师回答:“他当然确是我的孙儿。”
“可他为何名叫刘勋?他不是叫做萧辰么?”
在一旁侍奉的雷伯忙解释道:“我家少主先前确实名为刘勋,不过如今确实改名为萧辰。他正是萧老宗师失散多年、重新找回的孙子。刘勋即是萧辰,萧辰亦是刘勋。”
童月的父亲双眉紧锁,震惊之情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