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料到张兰竟与孙家扯上了关系,这令刘勋颇感意外。
但想想也是,既然张兰已臣服于那位神秘的法师,孙家亦成为了其棋子,两枚棋子相遇并非偶然。
“前往红烟旅馆,我必须当面和张兰清算此事,以防她再度掀起风波。”
刘勋不知捉走李春芳的是何方势力,但孩子的命运仍存一线生机。
李春芳的失踪,并非故事的终点。
红烟旅馆,一座被星辰之力守护的七级豪华旅舍。
传闻需提前一个月借助月光魔法预订,或者由顶级家族直接安排。
其他人只能望而却步。
“抱歉,阁下,您无法进入。”
门前两位身着蓝纹守卫服的法师几乎同时伸出法杖,交织成一道屏障,阻挡了刘勋的去路。
“这不是旅馆吗?为何不允许我进入?”
刘勋尚未表明身份,他们身为门外的魔法守卫理应不清楚他未曾预约。
“抱歉,只有预先通过月亮仪式预订的客人才能进入,届时会有接待仙子迎接,而您并未进行预约。”
其中一名守卫低语解释。
见他态度恭敬,刘勋未多言,只是示意性地望向文康。
“你们旅馆的规矩,顶级家族可以径直入住,对吗?”
文康展开了一枚魔晶铭刻的徽记,其上显现的家族纹饰与公司标记皆清晰可辨,昭示着他尊贵的归属。
这两名守卫直截了当地阻拦,显然熟识各大家族,对这枚徽记的含义自是心知肚明。
“贵酒店仅言一流家族可直接入住,并未言明不可携宾客前来,这些规矩我比尔等更加了然。”
文康以与守卫相同的语气平静回应。
空气骤然凝结,刘勋目光冷静地注视着两名卫士面色渐变,如同冻结的冰湖。
一人持徽记走向华丽的接待台,向一位身着魔法织造长袍的男士禀报,并展示徽记。那经理一见,手中流转魔力的通讯器险些脱手,恐惧的目光凝视着门口的文康,恨不得多生出两条腿,连忙从柜台后绕出。
“康二公子!您光临为何不事先以传音石告知。总统套房仍有空缺,不知是否能满足您的需求?”
经理卑躬屈膝,匆忙间,眼镜已偏离鼻梁一侧。
文康冷笑一声。
“今日我等来此寻人,而非在此享乐。”
他的话语回应了经理与蓝甲卫士,三人闻言皆垂首,卫士沉默,经理则挤出勉强的笑容,阿谀奉承。
刘勋未发一言,仅侧身绕过二人离去。这类势利之徒,他早已见怪不怪,冷漠的眼神习以为常。他早已习惯遭受这般对待,只是如今他有了庇护者。
“抱歉,少爷,待赵氏帝国的疆域扩大,赵家晋升至顶尖家族,那时您便无需再忍受这些人的眼光。”
文康虽身为侍从,却在方才的交涉中抢了少爷的风头,这让场面略显微妙。
“无妨,你我兄弟虽是侍从,年纪相仿,主仆之名,实则朋友之谊。朋友间相互扶持,无需道歉。”
刘勋本就不是傲慢之人,更不惧权势过重而威慑主上。
李少正是因为自我定位过高,以至于如今陨落,未能留下尊严。
“张兰的房间号已查明,但我们并无通行密匙,敲门也不一定有效。不如直接找楼层管理员索取万能通行证吧。”
文康瞥了眼悄然跟随的经理,
“不必了,张兰此刻定渴望见到我。在她眼中,我此刻恐怕已是落魄的不幸者,她最爱看我困顿的模样。”
在刘勋尚且一事无成时,张兰就热衷于对他落井下石,冷嘲热讽。
如今他身为总裁,张兰必然更想将他踩在脚下。
“张兰,我知道你就在里面。开门吧,我有些话要与你说。”
刘勋来到一间华丽的私人雅间前,轻轻叩响房门。
清脆的敲门声在静谧的走廊中回荡。
咔嚓...
魔力的涟漪轻拂,一扇魔法门缓缓开启,仅需短暂的瞬间,那神秘之门便已敞开。
张兰身着丝质幻彩睡袍,曼妙身形仿若二十芳华,岁月并未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朱唇如血,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微笑,流转眼波中透出一丝狡黠。
“刘勋,我原以为你现在正陷于困境,却未想你竟还能寻到这里来。”
张兰启门,慵懒地步入精雕细琢的魔法沙发上,那是异域工匠为她量身打造的。
“确实,我差点就陷入混乱,还好你的女儿足够出色,没有给我带来过多困扰。”
刘勋命文康驻守门外,以防任何未知的侵扰。
他大敞门户,保持着安全的距离,与室内的张兰交谈。
他不愿过于靠近,以免触及她狂野的魔法,引来无法预知的紊乱。
“芊芊只是出于同情那个小男孩,你以为她真的不介意你的所作所为吗?”
张兰的嘲讽愈发明显,笑意在唇边若隐若现,但她竭力抑制内心的喜悦。
“她是否介意,不是你能决定的。张兰,其实你并不真正了解芊芊,别高兴得太早,以免自食其果。”
这段时间,芊芊每日都会准时处理公司事务,回家后还会与他共商重大决策。
他从未在芊芊的神情中捕捉到丝毫愤怒的影子。
如果她真的有所疑虑,肯定会直接质问他,而不是假装一切如常。
“任何事情都要尽快解决,拖延只会招致更多麻烦。做事如同斩断乱麻,干脆利落才是王道。这不仅是生意的法则,也是生活的智慧。这是你女儿曾经教导我的,不知她是否也曾对你提及。”
刘勋流畅地重复这段话,因为芊芊曾无数次对他提起。
言辞优美,芊芊确实在践行这番教诲。
当张兰让那个男孩与女子踏入文氏府邸,芊芊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血脉鉴定。
拿到报告后,她立刻找到了李春芳。
之后她们间的交涉,刘勋未让文康涉足调查,但他坚信赵芊芊行事有度。
他在红烟旅馆的底层与李春芳会面时,她未曾诋毁芊芊半句,更未泄露那天的糖果肖像之事。
显然,芊芊的行为没有给她留下可乘之机。
“张女士,你一直低估了你这位女儿。尽管她在公司的职位不算高,负责的项目看似普通,但她早已游走于权力高层的智者之间。”
刘勋时常聆听芊芊讲述,谁人在海外习得何种经济智慧,而她又从中汲取了何等洞察。
每当听到这些,芊芊的眼中总会闪烁着光芒……
在遥远的艾泽瑞尔世界,芊芊犹如藏于秘境森林深处的微弱树根,虽微小,却坚韧地汲取着神秘力量,渴望在奇幻的领域中破土而出,繁茂生长。
“我自己的女儿,心中如镜,何须你在此指手画脚。你不过是个背叛她的幻影骑士,何德何能在此披挂正义的面具?”
张兰的脸色犹如秋日霜降,透着一丝怒霜。
“为何我不配?父亲将半数的魔法晶石矿交给芊芊和我,而非你。”
刘勋明白,这证明父亲对张兰的不信赖已根深蒂固。
他不解父亲为何容忍如此狡诈的冰心女巫留在身边,但他深信,那位在魔法商海沉浮多年的贤者,绝不会看不穿女子的伪装。
“那是因为老赵年迈昏聩,被恐惧迷惑。担忧你会亏待芊芊,才将矿石留给你。他不是也订立了附魔契约,一旦你背离誓言,所有矿石都将回归家族。”
张兰的嘴角扬起,仿佛嘲笑着天空的弧度。
“那份血脉鉴定卷轴,刘勋,你休想逃避那个孩子的责任。你难道会说,是那个女子盗取了你的魔力,凭空孕育了生命?”
起初,刘勋确实怀疑自己的力量遭窃。
但现在,当他揭示了遗传魔法改造的秘密报告,他意识到事情远比想象复杂,绝非张兰口中轻易之事。
“那份卷轴并不能决定一切,二分之一的相似率并非绝无可能。哪怕几率渺茫,那孩子也可能只是与我魔法特性共鸣,而非血脉相连,这在法术学中是存在的现象。”
刘勋并不惧怕纸上的文字,哪怕它清晰如铁证。只要未达绝对,便有他辩驳的空间。
“若你真要说,我与芊芊的感情有了裂痕,我在外不忠,至少拿出我与李春芳那个女子有过接触的证明。”
情感纠葛之人,不可能只有一面之缘。
特别是当一个女子怀上另一个男人的孩子,不可能毫无痕迹地消失,更不能无声无息地生下这没有父爱的结晶。
这违反常理,况且李春芳并非富可敌国的女巫,她无法承受抚养额外生命的重担。
“刘勋,如此说来,你想推卸责任?那天在芊芊面前,你怎敢这般直言。跑来找我,难道是期望我能为你辩护?”
张兰冷笑,从手边精致的魔法化妆盒中取出一瓶魔法指甲油,为自己增添华彩,傲气盈面。
“指望你为我说话,倒不如指望冥王多赐予你这样的恶徒些许寿命。”
闻言,刘勋亦轻笑出声,自他踏足赵家的那一天,张兰从未为他说过半个好字,恶语如冰雹,持续向他砸来。
哪怕太阳逆流西行,张兰也不会对他说一声赞美,这是芊芊曾经对他说过的话语...
在那个遥远的时代,她满心无奈,期盼着母亲对她施以一丝温情,然而直至今日,张兰依旧未能洞察其中深意。
\"恶魔的面具谁又能轻易揭开?休要颠倒黑白。你那些肮脏行径,一流二流的黑暗世家哪个不知你背后的秘密呢?\"
张兰冷哼一声,眼神如毒蝎般刺向刘勋。
\"我背后的秘密?我倒是很想知道,究竟我有何罪孽,以及你是如何知晓那些二流世家间的幽暗交易。我倒期待你能详尽道来。\"
若是连商业失利都被视作卑鄙,刘勋唯有默默承受。可惜,商场败北仅是能力不足,而非道德沦丧。
一流与二流世家,宛如平行的异界,张兰即便竭力攀附,近期也未尝到丝毫利益。
刘勋好奇不已,她近一个月是如何结识那位神秘人物,又如何得其指点迷津。
\"你心中所做,自知其详,不必我多言吧。\"
张兰轻轻摆手,沉浸于自己精致的指甲艺术,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
\"一旦我说出口,我在你心中岂不更加刻薄无情?你回去又要如何诋毁我于芊芊面前,我绝不让你如意。\"
语毕,刘勋已彻底无奈。
明明是张兰常搬弄是非,此刻他却无辜受辱。
果然,与心胸狭窄的女人讲理无异于对牛弹琴,她总会将过错推至他人头上。
\"你不了解你的女儿,便不应妄下断言。我即便说她坏话,又能动摇她在你心中的位置?你这个亲生母亲,难道如此缺乏自信?\"
他的挑拨离间无法撼动母女关系,刘勋并非那样的人,芊芊也不是。
张兰如此揣测,显露其极度自负,眼中无人,自以为是。
他对养育了二十多年的女儿了如指掌,而张兰所说的,对他而言却如同未知的盲区,既不了解,却又自以为洞悉一切。
\"刘勋,面对芊芊的是你,而非我。\"
张兰的目光充满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