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鹰冈!”就在空也纠结动手与不动手的选择时,一道宏亮且威严的声音喝止,宛如破开天空阴郁的积云,乌间惟臣逆着光怒冲冲的现身。
他从寄来的生平资料揭发出鹰冈明的真面目,照片上看似仁慈的教官和下属和睦相处,背后却是用着拳头来说话教育、人人畏惧的鬼畜教官。
“没事吧,你们两个?”乌间惟臣甩开鹰冈明,蹲在神崎有希子与空也的旁边担心的询问。
“我没事,倒是空也…”神崎有希子担忧地说,手安抚着空也的后脑勺,虽然无法看到空也做了什么,但她感觉自己是被保护了。
空也依旧苍白的抱着神崎有希子,意识昏昏沉沉,手里握着鹰冈明的生死钢丝不肯松手,她强大的意志防止了鹰冈明继续迫害其他人。
“空也同学,可以放心了。”乌间惟臣轻声地说道,温柔的口吻像是睡前说故事一样,用着厚实有茧的手掌覆上那小巧的手。
空也睁着一双失焦的金眸难以反应,身体只是僵硬了片刻,圈在鹰冈明脖子上的钢丝乖巧地飘飘坠地,她终于松手,然后装作失去意识的倒在乌间惟臣怀里。
鹰冈明回过神,眸子一片清明,他发现自己还好端端地站在旧校舍的广场,刚刚的绝望宛如一场噩梦,意识回到现实的他反而感到不切实际,他在害怕?他竟然会对那个小ㄚ头感到害怕!?
“你究竟要做什么!”乌间惟臣转身斥责,一手挡在同学们面前护着,他们还是首次看到他暴怒的模样。
鹰冈明抛开方才的错觉,一脸苦恼很是无辜,仿佛对于外人擅自介入而无可奈何,“我可是有手下留情喔,乌间!他们都是我的宝贝家人耶,这是当然的嘛!”
“不对!”杀老师不知何时早已站在他的身后,额上冒着几个青筋,触手更是紧抓着他的肩膀,“他们不是你的家人,是我的学生。”特别强调的加重语气。
“杀老师!”对于杀老师的出现,大家像是等到拯救般感到一丝的安心。
“哼!你有意见吗,怪物?”鹰冈明挑衅的笑了出来,一副自己根本没做错事,“体育事交给我这个科任老师负责的喔?况且,刚刚的体罚也还是属于教育范畴内。”
“……”
“要在短时间内培养出可以杀掉你的杀手,严厉一点也是合乎常理的吧?”鹰冈明说的道理无法令人反驳,他轻蔑的站在杀老师前,“还是说…就只是因为教育理念不同,你就准备攻击不会危害你的男人?”
“……”杀老师咬牙切齿,强词夺理的理由无法让人有异议,又碍于理事长的权威,只好继续留校察看。
乌间惟臣狠狠瞪着鹰冈明,对于上级的决定和理事长的同意,他也无可奈何,只好打横抱起空也,脚步沉重地前往保健室。
保健室的床是有经过杀老师鸡婆的呵护保养,以至于空也躺上去的瞬间,身体被陷进如云朵柔软的床铺。
耳里听着杀老师与乌间惟臣的几句交谈,额上传来冰凉柔嫩的触感,不用看就知道是杀老师用触手担忧的抚摸额头,不一会儿两人都离开了保健室,无一就是去监督鹰冈明的教育。
保健室里的呼吸声轻浅,秒针清晰回荡,窗头的白纱如云朵轻轻飘动,如此安详舒适的空间,让空也装着装着就真睡了过去。
最近的她无时无刻在睡觉,以前的疼痛不适使得睡眠状况不佳,身体恢复无痛无病的健康状态后,人也陷入了补眠的补偿反应。
意识飘远,空也感觉自己的裸身灵魂在云雾中载浮载沉,没有声音,没有时间流动,只有她孤零零的在这死寂的空间。
她仰头看着上方的水光波澜,心思一动,周围顿时灌入了汹涌的冰冷海水,把她卷入绝望的海底,鼻口不时吐出些许的气泡,小小的气泡往上窜升,逃离黑暗迎向阳光。
空也情不自禁的伸手欲抓住那自由的气泡,突然一群热带鱼席卷而来,化作一双双宛如替死鬼的黑手伸来,一把一把的由脚往头揪住空也,她向上挣扎,脚努力往下踹开。
空也敌不过数量庞大的鬼手,嘴巴,鼻子,最后甚至是眼睛被遮掩住,空也被一股力道拖入深渊,离海面越来越遥远。
脸颊感觉被摸上,空也一个机灵的睁开闪过流光的金眸,同时手里握枪举起,枪口正要对准来人。
浅野学峯在空也醒来的动作间愣神,左手也不忘了反握住她人的手腕,让枪口的准心远离自己。
俩人僵持,就着动作互相对望。
空也看清来探视的人是浅野学峯后,便把提起的心放松,浅野学峯见状,跟着把手松开,面不改色的理了理衣领,相继无语了片刻。
空也把手枪收回袖子里,看了眼时间后,抬眸无声询问:有事?
“来关心下空也同学有没有事。”浅野学峯应道。
空也眨了眨眼睛:你觉得呢?
“看起来也没什么事呢。”浅野学峯观察她确实气色很好,象征性的拉了下空也的薄被盖好,离走前似乎忘了告知一件事情,他回过头说,“对了,我把鹰冈明给解雇了,要是造成了某些同学的心理创伤,那可就麻烦了。”
那还真是帮了大忙。
提到鹰冈明的名字,金眸有一瞬的冰冷,说话虽然一如往常的刻薄,但听到被解雇的消息,金眸的璀璨明亮像是认可了浅野学峯的作法。
浅野学峯撇过头,嘴里呵的声音略微冰冷,拉开保健室的门,发现老师们通通站在门外,三位到齐,神色是对于他的身份慎重恭敬,但真正的心思是在怕他会对空也做了什么事,所以守在门口充当门神。
“身为理事长的我理应关心下同学。”浅野学峯面带着笑容解释,表示自己可没有为难学生。
的确是在关心同学。这里有听力外挂的杀老师,有听力异于常人的乌间惟臣,以及训练有素的杀手伊莉娜,旧校舍的隔音效果劣质,也不难听出保健室里发生的所有状况。
“放心吧,空也同学受伤的部分,将由我校付出赔偿。”浅野学峯表现出心胸宽大很有责任感,提及空也,目光往保健室里头看去,却发现空也一副虚弱的相差甚大模样。
浅野学峯险些破功,忍下要抽动的嘴角向各位老师告辞,走没几步,便听到老师们在保健室里关心着空也的声音。
他操起口袋摇摇头,装作不知情的离开旧校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