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白金色的手机在课桌抽屉里震动,是一则简讯。
空也不管现在是上课的场合,在杀老师拼命眨眼睛表示之下,她已经掏出手机瞄一眼讯息。
『她醒来了。』
屏幕上写着一行简单却又无厘头的一句话,眼底瞳孔诧异的缩放了一瞬,嘴唇抿出微弯的弧度来,空也一眼就知道特助其中透露着的信息。
“空也同学!”杀老师又红得像烤章鱼一样气噗噗的,空也越来越不像话了,竟然敢在上课时间偷滑手机!虽然成绩稳居全校第一,实在不知道是不是该睁一眼闭一眼。
“抱歉抱歉,这是非常重要的简讯。”空也打哈哈的挠着脸颊道歉。
“什么讯息这么重要?”杀老师环抱着胸娇嗔,就像是热恋中的女朋友吃醋一样,嘴巴都嘟成禽类鸟喙状。
空也闻言,脸上那张明灿灿的笑脸顿时缓和下来,嘴角莞尔的轻轻勾着,沉淀出庆幸般的柔和,“我的〝朋友〞终于醒来了。”
“空也同学的朋友?”
“是的,已经昏迷了好几个月,听说今天终于睁眼了。”眼眸弯了弯。
“哎呀!真是恭喜你啊!”
眼眸波光一转,“那…”
“不过你还是得给我乖乖听课!”语气一转,杀老师的脸上打上一个紫色的大叉叉,想要打悲情牌提早下课?想都别想!
空也眼睛瞥向一旁:……啧!
好不容易等到放学时间,她双手合十苦笑,向原本邀约一同去吃新开小吃店的同学们道歉,她今天要爽约了。
“没事的,你那也是急事,不必那么在意的。”片冈惠笑说,他们表示能够理解空也急切的心情,而且就算今天不行,改天再弹性约个时间也是可以的,倒伸手推了推空也的背催促道,“赶快去吧,别让你朋友等了。”
“嗯,改天约吧。”空也感激的颔首,提起书包匆匆忙忙地转身离开。
空也换下学校制服便直接前往公立椚丘总医院,院长听闻后亲自迎接股东,总是深锁着的眉头难得舒展开来,脚步都带着一股轻快的风。
比起那些总是唧唧歪歪、总是压榨医护人员的铁公鸡,这个大腿可是金灿灿的啊!薪水以及福利优渥,还砸下钱大量引进国外先进的医疗器具!医院环境和资源可说是排上全国顶尖啊!
“雪村小姐的身体如何?”空也问,虽然原本对这位病人素不相识,但在好几个月前因缘际会下,她路过发生爆炸的研究所,将生命力顽强的雪村亚久里送医,调查个生平也就认识了。
“是这样的。”院长身旁跟着的权威医师开口,详细地向空也报告患者的身体状况,总体来说,身体各项数据都是达目标。
四人通行无阻的来到VIp病房,站定在门前的空也忽然问道,“那她妹妹有来探望吗?”
雪村亚久里有个相依为命的妹妹.雪村亚佳里,现在化名为E班的茅野枫,在安顿好雪村亚久里以后,便让神宫寺悠通知家属,自己这伊月夜的身份倒是没有与茅野枫见过面。
“有通知过,但迟迟都没有来过。”负责此病床的护理师开口。
“她有回应什么吗?”空也深入的问。
护理师稍微回忆,“她就回说自己知道了,出声时的反应偏慢,有点像是受到动摇,却又很淡定……”
“嘶——明明看起来很在乎关心姐姐的啊,前几个月原本还挺常来的,但这几个月几乎都没来了。”
“……是吗。”空也沉吟,依她直觉,总觉得茅野枫身上肯定藏有什么问题,难道会是因为仇恨而导致的吗?
空也先把茅野枫的异常抛在一边,敲门入内。
VIp病房敞亮舒适,墙面漆上米黄色的暖色调,窗台摆着两盆可爱的多肉植物,生活用具一应俱全,不像充满酒精味与药味的冰冷冷医院,别出心裁的温馨装潢充满着生活的气息,让病患能够像待在家里一般安心静养。
有些消瘦的女人坐躺在暖色的病床,许久没有修剪的干练清爽短发现长及肩膀,她抬脸缓缓看向到访者,视线触及空也陌生的脸孔后愣了几秒。
“下午好,雪村小姐,看到你气色不错我就放心了。”空也扬起嘴角打招呼,口吻似是相识许久。
“你是?”雪村亚久里满眼迷茫,她很确信自己对这位没有印象。
“啊、抱歉,忘了自我介绍,我是空也,同时也是伊月夜。”青年版的空也挽起嘴角微笑,这才迟迟报出自己的大名。
“原来是您!真是非常感谢空也小姐救了我!”雪村亚久里眼睛擦亮,想要起身与救命恩人握手,但她躺病床有好几个月,肌肉现在还有些提不起劲。
她有从自己的主治医师听过,当时的她受了重伤,被名叫伊月夜的先生及时送到医院治疗,福大命大的她活了下来,未曾想心心念念的伊月夜便是空也,多么神奇。
“举手之劳而已。”空也随和的摆手,“用不着敬语,我跟你其实也是一样二十二岁,叫我空也就行了。”
“咦!是这样子的吗?空也看起来真年轻呢。”雪村亚久里一脸惊艳,原本担心因为身份而产生拘谨感,但听闻彼此间的年龄一致,她忽而对她感受到一丝亲切感。
“你现在身体状况感觉如何?”探视的水果篮摆到床头柜,拿过一边的椅子挪到床边就坐,拿起苹果连着果皮切成一块一块的,装在碗盘中供人食用。
“嗯,就只是比较没有力气,医生也说了,大概复健几个礼拜便能正常活动了。这也都多亏了空也。”雪村亚久里弯眸道,既然能从植物人苏醒,被处触手刺穿的伤口早已愈合,总体状况好得不能再好。
手摸了摸衣服底下的伤疤,脑海不自觉回放断片前死神那张一闪而逝的哀伤神情,内心有种说不上的痛。
空也一愣,“也不用太感谢,真的只是顺手。”
“怎么能不感谢呢,正是因为你的顺手,否则我就在那个实验研究所成为尸体的。”雪村亚久里严肃着脸说,尽管空也嘴上说顺手,但又有谁能顺手将她送去顶尖医院的VIp病房,又有谁能顺手花一大笔钱给最好的治疗资源,现在又听闻自己苏醒,当天顺便前来探望,她怎么可能不对空也万分感激呢。
空也微微眯起金眸,拄着腮帮子轻挑的反问,“那,如果说我是为了口粮呢。”
“?”什么口粮???
空也挑着自己下巴深意一笑。她,可不像那个做作的圣母?如月静,绝不会只是因为怜悯同情而出手相救,一切就只是看那个人能否为自己产出最大的利益。
她当时只是想着,救了这个人就能欠下极大的人情,只要能定期为自己提供一杯的血液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