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9算账
没等宋安宁发话,榆钱就拦住了冯妈妈,“算账?算什么账?”
“这侯府的账目不是一向都是少夫人管着的吗?”冯妈妈昂着头,“侯夫人说了,少夫人算盘打得快,特地让少夫人去帮着袁姑娘打算盘去。”
“让我们少夫人去给袁柳儿打算盘,冯妈妈,你脑子坏了吧?”
冯妈妈瞥了眼榆钱,本想发作,但是看到榆钱那粗壮有力的小臂,到嘴的话又收了回去。
这榆钱,她是听说过的,春星院刚收的丫头,自从她来了,谢母派去监视春星院的小厮就莫名其妙的鼻青脸肿,你说说被人揍了,还不知道怎么揍的,这多可怕。
冯妈妈人老经事多,眼睛毒得很,她一看就知道这事跟榆钱脱不了干系。
不好惹的人,她从来不惹。
冯妈妈选择无视榆钱,她径直看向宋安宁,“少夫人还不知道吧,袁姑娘的酒楼可是赚了大钱了!这开业几天,天天都是人山人海,人满为患,那银子都要拿麻袋装了!”
宋安宁轻轻一笑,“冯妈妈,人满为患可不是什么好词。”
几个丫鬟也都跟着笑出了声。
冯妈妈老脸一红,眼睛里更是狠毒“少夫人,老奴是没有您学识大,反正意思您明白就行了,侯夫人说了,咱们这侯府啊,没有您的嫁妆,一样能过。”
榆钱冷笑,“那当然了,吃鲍参翅肚能过,吃馒头喝咸菜汤也能过,冯妈妈,昨天那咸菜汤好喝吧?”
冯妈妈一噎,但一看到榆钱那邦邦硬的拳头,又怂了,“少夫人快请吧,左右您现在还是咱们侯府的少夫人,是侯夫人的儿媳,总不能当婆婆的请您,您不去吧?”
榆钱气急,亮出拳头,吓得冯妈妈节节败退。
宋安宁看了眼榆钱,榆钱立马退下。
“当然要去了。”宋安宁抬脚向前走,“我倒是要看看袁姑娘赚的银子够不够侯府一天的开销。”
*
静福堂。
宋安宁到时,谢母、谢清远、袁柳儿都已经端坐在厅里,甚至还有许久未见的谢继祖也来了。
声势如此浩大,看来袁柳儿对自己很有信心。
谢清远见到宋安宁倒是很客气,“安宁,你来了。”
自从上次谢清远企图被宋安宁图谋不轨,后被送到隆庆楼后,他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不仅没有对宋安宁死心,偏偏激起了他内心最原始的欲望,他对宋安宁的占有欲达到了顶峰。
不过,这一次,不是简单的肉体上的占有,他日功成名就的时候,他要宋安宁不论肉体还是心灵,都要完完全全臣服于他。
人就是如此,宋安宁苦苦追在他身后的时候,他嗤之以鼻,等宋安宁不理会他的时候,他倒是自己贴了上来。
“来人,给少夫人倒茶,把侍郎大人送我的上好的雨前龙井给少夫人泡上。”
谢清远站起身来,朝着宋安宁伸手,“安宁你都不知道,侍郎大人十分赏识我,这雨前龙井还是太傅送给他的,他非要给我——”
“世子!”袁柳儿几乎要气疯了,她为了谢清远忙前忙后,这几日几乎天天泡在酒楼里,谢清远不念着她的好就算了,竟然还去向宋安宁献殷勤!
谢清远有些不耐烦,“怎么了?”
袁柳儿按捺住心里的愤怒,没关系,她可以忍。
等一会,等算清了账目,谢清远就会知道,她袁柳儿有多厉害,到那时,他肯定会像以前一样珍惜自己,爱护自己的。
袁柳儿收住脾气,耐着性子,“恐怕少夫人不能坐在那儿了。”
“少夫人要算账,自然是要坐在这儿。”
大厅的中央早就放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账本和算盘,桌子旁边堆着这几日收的银子和银票,被派去酒楼的孙掌柜就在旁边站着。
今天让宋安宁来算账,是袁柳儿的主意。
她的目的,就是要狠狠羞辱一番宋安宁。
袁柳儿笃定自己开的自助酒楼定然是赚钱的,她就是要让宋安宁亲自数一数,她赚了多少银子。
是,她以前是住的宅子是宋安宁的嫁妆,每个月花的也是宋安宁的银子,那又怎么样,她没有不代表她不会赚,她只是懒得沾染上铜臭味罢了。
她袁柳儿才是天定女主,宋安宁不过就是一个纸片人,只要她愿意,随便出个招,就能把宋安宁狠狠碾压。
宋安宁不是要削减侯府用度吗?还真以为这侯府离了她不转了吗?
她到现在还敢这么牛气冲天,不就是因为手里有几个臭钱吗?
今天她袁柳儿就要让宋安宁明白,什么叫:自取其辱。
没了她宋安宁,侯府的日子不仅能照样过,还能比以前过得更好!
想到这儿,袁柳儿的心里更是暗爽地不行,她抬起头下撇着眼,十分轻蔑地看着宋安宁,“少夫人,请吧。”
可没想到,宋安宁根本不动。
袁柳儿的心思宋安宁怎么会不知道。
只宋安宁一个眼神,榆钱冷笑着上前,“我们少夫人是永定侯府的少夫人,陇西宋氏的五小姐,而袁姑娘你呢,不过是侯府不知拐了多少房的远房亲戚,谁是主子,谁是奴才,是个人都看得清。”
“你让我们少夫人算账,我们少夫人就要算吗?袁姑娘,你人不大,口气倒是不小,你算老几啊?”
袁柳儿来火,“我算老几不用你一个丫鬟来管。”
“我是丫鬟,但也是侯府有名有分清清白白买来的丫鬟,不像袁姑娘,当着婊子还想立牌坊。”
“你!你敢骂我!”袁柳儿上来就要甩榆钱一个巴掌。
在梧桐巷时,她可没少甩丫鬟巴掌。
有让她不称心的,敢勾引谢清远的,都吃过她的巴掌。
曾经穿书来的时候,秉承着人人平等的袁柳儿,现在早已练就了甩人巴掌的本事。
怎么甩对方巴掌,让对方疼,而自己分毫不伤,这可是个大学问,需要旷日持久的操练。
可没想到,这一次,袁柳儿失算了。
榆钱一个闪身就躲过了,袁柳儿收手不及,又被榆钱绊了一下,当场摔了个狗吃屎。
蓬头垢面的袁柳儿气愤到极点,“来人!冯妈妈!给我把这个贱人捆起来!”
冯妈妈才不理睬袁柳儿呢,她还以为在自己的梧桐巷,随便作威作福吗?
这可是侯府,冯妈妈听的是谢母的话,更何况,让她捆榆钱,不要命了啊?
谢母瞪了眼袁柳儿,“闭嘴!”
她真是恨铁不成钢,这个袁柳儿就会吱吱哇哇,关键时候总是哑火。
谢母自恃身份尊贵,从来不跟下人啰嗦,她径直看向宋安宁,“安宁,是我这个做婆婆请你来的,怎么,难道你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怎么?陇西宋氏,就是这么教你做人的?让你连最起码得孝道都不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