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旁边一个女人跟她搭上话,“我懂你,不回家的老公跟死了没两样。”
唐予安嘴角上扬,同意地点了点头,果然还是女人了解女人。
“但你这么好看,你老公怎么会不回家?”女人侧头打量着唐予安,特别是刚刚看到她脱下口罩后的容貌,如果她是男人的话肯定也会喜欢她的。
“我老公眼瞎,喜欢喝茶,尤其是绿茶。”唐予安整理了一下耳边的碎发,笑着说道。
他要是没眼瞎的话,就不会喜欢司妍那种顶级绿茶吧。
“那是,男人觉得路边的野花比家里的香。”女人双手插着腰,不屑地撇撇嘴。
这时身后传来一声轻咳,唐予安转头看去,她的眼睛不禁因紧张而睁大。
男人雕刻般完美的五官,长相极为精致,他穿着白色西装衬衫,身上有一种浑然天生的优雅,尊贵,一双过分冷冽的眸子却把这种优雅衬得近乎冷漠。
上辈子就是在救了容爷爷后,容时宴代表容家人来看她时,她对这张脸一见钟情,从而开始了万劫不复的人生。
容时宴皱起眉头上下打量着她的着装,一身低胸紧身短裙,腰身纤细恍如充满诱惑的小妖精。
唐予安对上他双眼后不由得拉了拉裙摆,然后转移视线,他的脸不能认真看,看了就容易沉迷。
容时宴走到警察面前,面带歉意地说道:“我是唐予安的家属,为我内人对你们工作带来的麻烦而感到深深抱歉。”
唐予安站在他身后,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她仿佛听到一个无敌大笑话,家属?内人?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这样称呼自己,果然够装模作样的。
呕吐。
中年警察温和地笑了笑,“你夫人挺热心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过啊,那几个人的医疗费用还是得你们这边出。”
容时宴微微鞠了鞠躬,“我会让我助理处理。”
“嗯,行,你可以带你夫人离开了,她年纪小而且有些调皮,做丈夫的得让让她。”
中年警察一副过来人的样子给容时宴指点着迷津,唐予安虽然觉得很好笑,但是心里还是很感谢他的,毕竟作为一个陌生人,他都知道妻子是用来疼爱的,而她呢,上辈子结婚了两年也从来没得到过丈夫的爱。
唐予安咬了咬唇,好在她戴着口罩,不然就会被他们看到此时她泛白的脸颊。
容时宴此时牵着她的手腕走出了派出所,唐予安一愣,正想着挣脱,但刚走出门口的瞬间,他便放下了她的手。
她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人用铁锤敲打了一下,有些痛。
虽然她并不想跟他有过多接触,但他这样的举动其实还挺伤人的,这不就是说明他刚刚牵她的手只是为了让警察觉得他们是恩爱的夫妻,仅此而已。
这时,莫森开着黑色的迈巴赫来到派出所门口,容时宴上前拉开车门,转头看了她一眼,语气淡漠道:“上车,车你回去。”
唐予安按耐着发红的双眼,摇了摇头,拒绝道:“我打车就行,不麻烦容总了。”
她才不需要他车呢,好像施舍一般,谁稀罕。
唐予安直接扭头不看他,也不说话。
“别跟我耍脾气,我不会哄你,让别人看到我容时宴的太太深夜还独自打车回家,我容家的脸面在哪里。”
他那如被利刃似的寒风辙过的脸,没有一丝表情。
唐予安也是有脾气的,她垂着眼眸看着脚尖,没有理会他。
容时宴走到唐予安身旁,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手还不忘给她压着裙摆,抱起她的瞬间忽然发现原来她很轻,腰间很软,一点多余的赘肉都没有。
唐予安被吓得眼眸睁大,手不受控制的拉着他的衣袖,他在干嘛?
容时宴把她放进了车内,然后自己才上了车。
车内的气氛很安静,两人都沉默没有说话。
唐予安心想,也许是一个不想说,一个没话说吧。
这时容时宴拿过来一块消毒棉和纱布扔给唐予安,语气淡薄地说道:“处理一下。”
唐予安的睫毛颤了颤,“什么?”
“你的手。”
唐予安张开手掌,才发现有一只手受伤了,应该是爆别人头时被玻璃碎片割破的,她自己都还没发现。
“不严重。”她握拳想把手藏在身后。
容时宴忽然拽住她的手腕,细心的帮她处理着伤口。
她的手腕又白又细,一只手能圈起来。
“疼。”唐予安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睛立马变得通红,水汪汪的大眼睛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我见犹怜。
“娇气,不是很能打的吗?”他的眸色沉了沉,看着唐予安说道。
唐予安睨着他,嘴里嘀咕道:“那是遇到该打的。”
“呵。”容时宴轻笑了一声,他都还没跟她计较呢,她那不知悔改的模样真的很气人。
唐予安收回被他握在手心的手,试探着问道,“容总,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她觉得能跟他坐在一起,算是个百年难得的机会,有的问题需要把握时机解决一下。
见他没有拒绝,唐予安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说道:“我想离婚。”
她声音有些发抖,似乎在说明她很紧张。
容时宴挑眉睨着她,试图看穿她在心里在打着什么如意算盘。
“可能你会觉得没面子,但其实呢,知道我们结婚的人加起来也不到十个,所以不存在面子不面子的问题。”
“还有,你的白月光不是快回来了吗?你也不想她被人说小三吧,那我给你们一个机会,主动让位。”
这时容时宴突然靠近,冷着脸把她抵到车门处,他逆着光,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眸,“你在挑衅我?凭你也配跟我提离婚?”
她身体一颤,不配,她当然不配。
唐予安眼眸泛着细碎的光,她死死咬着下唇,强压着心里的难过,但眼里的雾气翻滚着,她努力睁大眼睛强迫自己把泪水逼回去。
容时宴看着她发红的眼眶,果然是娇气的小孩,说不得。
她转头望向车外,留给容时宴一个冷漠的背影,此刻她已经觉得没有跟容时宴说话的必要了。
莫森把车开回了安宴别墅,唐予安二话不说就下了车,连眼神都没甩给容时宴一个。
莫森偷瞄了一眼两人,刚开始的气氛还不错的,没想到最后却不欢而散。
其实唐予安早就不住在这里了,可惜他都没有发现,那就是说明在他的心里,根本没有一丝一毫她的位置,但他又不能接受她提出来的离婚。
这真的很讽刺。
唐予安望着逐渐消失在黑夜里的亮光,再低头看了眼手上已经被清理的伤口,不禁苦笑了一下,容时宴本来就是个冷漠的人,她却可笑的认为他帮忙处理了下伤口就是对自己不一样了。
果然,人要有自知之明,不能太高看自己,现在啪啪啪打脸了吧。
唐予安冷静了几分钟才重新打车回去家里,那个有她爸爸妈妈的家。
回去路上,容时宴语气淡淡地问着莫森,“我很凶吗?”
莫森点了点头,“太太还是个小女生,容总的语气是有些重。”
容时宴背靠着座椅缓缓闭上眼睛,慵懒地说道:“我都还没说她家暴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