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椅子上坐久了,觉得有些腰酸背痛,于是起身去卫生间,刚洗完手出来,就听到旁边有人在打电话。
“宝宝,爸爸工作还没完成,等下回家给你吹蜡烛庆祝,你要乖乖的,现在把手机给妈妈。”
然后他换了颇为可惜的语气,“老婆,我们餐厅被人包场了,可那小姑娘看起来也是被人放了飞机,一个人默默地等待了三个小时,感觉也挺可怜的,今晚估计不会这么早结束,不如你跟宝宝先吃蛋糕,我不忍心跟他说。”
唐予安听到这些话,心中猛地一震,一股强烈的愧疚感涌上心头。如果不是因为她,眼前这位父亲怎么会错过孩子的生日呢?她不禁自责起来。
随着门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唐予安心情沉重地回到座位上。坐下后,她立刻拨通了容时宴的电话,但一次又一次,却始终无人接听。整个晚上,她的心都像悬在半空中一样,无法平静。
她深深叹了口气,决定拨打容时宴助理莫森的电话。实际上,这一世的她极少与莫森联系,上一次通话还是在离婚之前,甚至还拉黑了他的联系方式。然而,由于前世整整两年都是通过这个号码与莫森沟通,所以她绝对不可能忘记。为了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她最终还是拨通了这个熟悉的号码。
莫森对目前的情况毫不知情,当接到唐予安的来电时,他感到十分困惑。经过一番询问,他才明白原来容时宴下飞机后是被陆淮莘接走了,而公司里并未发生任何紧急状况。
唐予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地凝视着四周点缀着的娇艳欲滴的玫瑰花。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经过漫长而艰难的内心挣扎,她颤抖着手指,鼓起勇气拨通了陆淮莘的电话。
与此同时,医院的抢救室里红灯闪烁,刺目的光芒仿佛要穿透人的灵魂。室外长廊冰冷刺骨,司妍的父母脸色惨白如纸,双眼失神地凝望着虚无的远方,心痛到无法言喻,只能不断地摇着头。
当容时宴和陆淮莘匆匆赶到司家时,却发现司妍将自己牢牢反锁在卧室内。他们心急如焚,毫不犹豫地带领两位老人撞开了房门。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所有人都惊呆了,司妍横躺在一片狼藉的浴室之中,手腕处流淌出的鲜血早已染红了整缸清水,触目惊心的场景几乎令冲进门来的司母当场昏厥过去。
司父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即将倒下的司母。自从失去了大儿子以后,这个家庭已经承受不起再一次失去亲人的巨大悲痛。如今,他们仅剩下司妍这一个宝贝女儿,任何一点意外都可能成为压垮这个脆弱家庭的最后一根稻草。
幸运的是,他们早有预见地提前准备好了救护车,争分夺秒地将她送往医院。现在抢救室的大门依然紧紧关闭着,仿佛预示着一场生死较量正在里面激烈上演。
司妍当天下午连续给容时宴和陆淮莘发送了数条短信及语音消息,声称自己之所以走上绝路完全是因为受到了唐予安的严重刺激,并将所有责任统统归咎于唐予安一人头上。
不仅如此,心思缜密的司妍还特意录制下当天会面时的谈话内容,并精心截取了其中几段具有误导性的片段。经过巧妙剪辑后再播放出来,这些音频确实让人不禁产生一种她遭受欺凌的错觉。
“你所爱的那个人现在对我痴迷不已。”
““这一切是你自己应得的,没有人逼你。”
“不用跪,就算你去死,我也不会多看一眼。”
容时宴心中自然是一万个不相信这话会从唐予安口中说出来,然而这声音却是再熟悉不过——千真万确属于唐予安所有!若是司妍那边当真出了事,恐怕唐予安也难以脱身。想到此处,容时宴不再迟疑,毅然决然地与陆淮莘一同返回京市。
其实,他无非只是想确认一下这是否是司妍故意引人瞩目的伎俩而已。原打算只要确认无事便立刻折返,怎知司妍竟然真的选择了轻生这条路!
此时此刻的容时宴,正静静地伫立于急救室门外。只见他身着一整套剪裁得体、线条流畅的黑色西装,外披一袭精心定制的黑色外套;哑光纯色领带上别着一枚璀璨夺目的钻石领带夹,将其乌黑亮丽的短发梳理得整整齐齐,看上去仿佛正要去赶赴一场至关重要的约会。可眼下,他却独自一人默默坐在角落里,周身散发着一种冷峻沉闷的气息。
与司翰常在一块儿玩耍的时候,司妍总是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后面。因此,对于司妍对容时宴那份深厚的感情,陆淮莘再清楚不过。只是令他万万没有料到的是,这份爱意竟然浓烈至此,甚至不惜以付出自己宝贵的生命作为代价!这着实让陆淮莘惊愕不已、感慨万千。
此时此刻,陆淮莘正全神贯注地凝视着抢救室那闪烁不停的红灯,思绪早已飘向远方。然而就在这时,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将他从沉思中拉回现实。他匆匆扫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目光随即轻轻掠过坐在对面的那个人,然后缓缓起身,朝着一个僻静无人的角落走去,这才接通了电话。
\"唐小姐?您怎么会有时间给我打来电话呢?\" 陆淮莘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但其实心中已然明了对方致电的缘由。
由于之前曾听到唐予安说出那般冷酷无情的话语,使得陆淮莘内心深处对她产生了一丝隔阂,于是在言语之间便也难以流露出太多的热情与和善。
唐予安声音很小,略带点迟疑:“不好意思,陆总,容时宴跟你在一起吗?”
陆淮莘的电话号码还是几个月之前一起合作他的品牌代言活动时添加的,称呼他一声\"陆总\"倒是恰如其分。
\"时宴没跟你说吗?\" 陆淮莘的声音传来。
\"说什么?\" 唐予安有些茫然地反问。
陆淮莘无可奈何地轻笑一声,心想容时宴竟然对她守口如瓶,而她却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也许是想帮司妍出一口气,他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司妍出事了,她割腕自杀,现在正在抢救当中。我们这会儿就在京市的医院里,时宴也在。\"
唐予安听完后,只感觉脑海中瞬间变得一片空白,整个世界仿佛都停滞了。电话那头陷入了漫长的沉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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