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月府从来没出现过半夜三更客厅一阵闹腾的情况。
杯子落地,玻璃四溅。
周永安是故意的吗?
明明睡前还跟他发了消息,现在却被他惊醒。
客厅里,李梦露头一次来东郊这儿,不知道周永安在这儿还有套房子。
一进门她就看到门口的鞋柜上有好几双女人的高跟鞋,屋里的沙发上还有一个女人的包包,桌上的鲜花也是鲜活的,不是那种永久性假塑料花。
周永安倒在沙发上,喊着渴,要喝水。
李梦露走到桌前,端起杯子,注意到上边女人的口红印。
环视一周,才觉得周围眼熟。
她迅速翻出手机里周永安发的朋友圈,对比眼前的客厅,果然就是在这里。
一时间怒火攻心,李梦露抓起杯子,往地上狠狠一摔。
楼上的房门打开,李清文睡眼惺忪地从房间走出来,与楼下的人四目相对。
李清文见过她的,三个月前,她在纽约时装周上跟周永安登过花边新闻。
眸光扫过沙发上的男人,李清文的怒火正一点点地从胸腔蔓延到脸上。
从未想过周永安会把外边的女人带回家里。
“这里是我家,请你离开!”李清文攥着手,盯着楼下的人冷声驱逐。
李梦露仰着头:“你跟周永安是什么关系?”
周永安外边的那些女人都上过新闻,李梦露都清楚,怎么这里还藏着一个不清不楚的?
李清文未曾受过如此侮辱,被一个小三反问,她忍不住低笑,要怎么跟她说,自己是周永安的妻子呢。
说了她就会信吗?
“什么关系。”顷刻间,她的脑子里闪过很多种关系,而她只想糟践一下周永安:“他是我的鸭子。”
李梦露:“……”
恼怒和狐疑一齐蹦出来,李梦露轻蔑地看着楼上看似温婉却剑拔弩张的女人:“你说黎城周老二是你的鸭子?撒谎也不说点儿像样的。”
李清文冷着脸睨向在沙发上酣睡的人:“他今天把你带到我这儿来,已经严重触犯我的规矩,请你把他带走。”
听着李清文冰冷薄情的话,李梦露开始摸不准。
周永安不会为了钱做这种事儿,为了情吗?
周永安喜欢她?
楼上的女人披头散发,身上着一件半透明的纱裙,看上去飘然若仙,五官容貌也干净柔和。
漂亮是漂亮,可周永安怎么会喜欢上一个会找鸭子的女人。
原来他一直不在自己跟前谈爱是这个意思。
没想到窥探到周永安的秘密是这种感觉。
李梦露却后悔,她宁愿自己对此一无所知。
看她要走,李清文再次强调:“请你把他一起带走。”
李梦露顿住,转身回头,想从女人的脸上看一看她绝情的样子,以便下一次说给周永安听。
可是楼上的人已经转身回房。
李梦露攥着手,凭什么,凭什么她这种烂人连黎城二公子都不屑一顾,凭什么这么拽?
……
隔天一大早,樊嫂来到霁月府,刚进门就看到客厅乱七八糟的的情况。
再一看,二少爷居然睡在沙发上?
一边收拾地面的碎玻璃,樊嫂心中狐疑,这夫妻俩昨晚是打架了吗?
二少爷只配睡客厅啊,看来在这里她得多注意看太太的脸色。
分清了谁才是这里的主人,樊嫂感觉轻松许多。
扫地的时候,樊嫂捡起地上的毛毯,干脆把人叫醒:“二少爷,去楼上补觉吧。”
周永安浑身酒味,竖起身子坐了会儿,眯着眼逛荡到楼上。
本能地走到主卧门前,推了推房门,发现里头反锁着,又转头走进客房。
李清文在房间里做完半个小时的瑜伽,正好听到门外传来的敲门声:“太太,早饭已经好了。”
红薯、玉米和烧麦,山药粥。
樊嫂提前跟李清文要过三餐的清单,现在是每天轮着做。
上午,樊嫂里里外外擦拭着桌柜,等擦到沙发的时候,樊嫂八卦地问了句:“太太,二少爷早上怎么睡在沙发上?”
李清文冷冷的:“你问他。”
樊嫂:“……”
周永安直到近中午才从楼上下来,宿醉让他感觉到头有些疼,下楼吩咐樊嫂:“弄点儿醒酒汤来。”
“抱歉少爷,我不会搞那个汤。”拒绝地十分干脆。
周永安闻言,犀利的眼眸扫她一眼,企图用气场压迫对方,谁料樊嫂压根没看他。
“不会就上网学,请你来不是让你顶嘴的!”周永安愤愤说道。
樊嫂吓得一个激灵,本来她就是试探一下这主人的脾气,要是好欺负她以后可就轻松了,现在看来……
“二少爷稍等,我这就去弄。”
周永安不耐的眸子瞅她一眼,坐在沙发上浏览着今日的财经早报。
樊嫂很快端来醒酒汤。
周永安也不抬眸,淡淡地问了句:“太太呢?”
樊嫂:“太太去图书馆还书了。”
毕业后的李清文,一直保持着学生时期的学习状态,一天都不肯放松。
周永安并不知道,李清文的目标从来都不只是一个后勤处的hR。
普通人没有光环,唯有脚踏实地的努力才能一步步往上爬,嫁给周永安也是误打误撞,李清文从未想过把他当跳板。
还书的人午饭没回来吃。
下午周永安接了几通电话,之前给客户安排的芭蕾舞剧院,说是门票丢了没办法入场。
华宇银行在各地捐赠的博物馆、剧院、城中顶级餐厅数不胜数,有时候很难得的门票对他们来说也是轻而易举,再送给优质客户,作为提供他们拓展生意的入场券。
周永安给芭蕾舞剧院的官方负责人打去电话,轻松搞定。
随后又接到来自美国上市公司一把手的慰问电话,对方似乎才听说周永安回到中国,感到很可惜。
周永安:“我跟你说过,我回来只是为了解决一些事情,你在美国准备好香槟和烤鸡等我。”
美国人霍安芬笑道:“还要多久?”
周永安:“最多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