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上边的镇南王眉头皱了起来。
冷声问一旁的军师“可否查到了夏蝉的真实身份?”
在昨天夏蝉连续砍杀了他们这边三员大将后,军师就派人去查夏蝉的身世背景。
具体来说,是查她在南疆的身份。
毕竟夏蝉在大庆的身份镇南王是知道的,前临安侯的女儿。
当初小姑娘小的时候,他还见过。
粉雕玉琢的一个小姑娘,就像是年画里走出来的漂亮娃娃。
看一眼就足够让人记住了。
军师刚想汇报,主帅就主动问了。
他上前一步,垂下眼眸“回王爷,南疆刚好有消息传递回来。”
“怎么说的?”
“南疆第一大教神隐教易主,有医毒双煞的嫡传弟子,担任神隐教的主教大人。”
“那跟夏蝉有何关系?”
镇南王此话刚落下,马上迅速的回过神。
“她就是新任的神隐教主教?医毒双煞的唯一的弟子?”
他脸上全是疑问。
私心底下,也不知道到底是震惊多一些,还是意外多一些了。
镇南王抿着唇,不说话。
若是神隐教的主教的亲传弟子,那么本事是有的。但是她这样的人,真的能够配得上谢临,担得上一国之母的这个身份吗?
镇南王对这点,心存疑惑。
如果她配不上一国之母,谢临又不好出手的话,他不介意帮忙。
左右他已经是个背弃了祖先,背弃了家训的人。
他不敢奢求谢家列祖列宗原谅,他只求在自己临死之前,能够多赎一点罪回来……
漠北大帐里面还在议论着要如何攻克石头城,他们的主帅却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
………
石头城内。
谢文昊将一切事情都安排妥当了,他这才带着危婳准备回去吃饭。
现在有王守全看着,他准备回去吃饭了,再休息一下然后再去城楼上接替王守全。
谢文昊与危婳走在石头城内的街道上。
因为他们连续两天打了胜仗的关系,给了石头城内那些还没来得及跑路的老百姓们带来了信心。
他们一时半会儿的没打算离开了。
原本空荡荡的街道上,又稀稀拉拉的开了好几家的铺子。
危婳原本是与谢文昊牵着手一起往前走的,但是走着走着她就按捺不住了,跑上前去这家铺子看看,那家铺子看看。
她对所有的事物都能保持好奇。
脸上永远都是充满着活力的。
这点与沉稳内敛的婶婶不同。
谢文昊知道,这也是因为生长环境不同所造就的。
或许在一些人的眼中,危婳不够端庄稳重,性格太跳脱了。
但是谢文昊就喜欢危婳这样的,天真烂漫,性格活泼。
此时此刻,虽然说还在打仗,但是看着危婳在他面前蹦蹦跳跳的,他的心情就能放松下来。
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前边的危婳,谢文昊脑海里的思绪却飘了很远。
他想到了与漠北的战争。
想到自己与文均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谢家军遭遇的惨案。
如今在小叔叔的带领下,他们谢家已经要将整个大庆都掌握了。谢家的列祖列宗在天上有灵,他们也是会支持他们的决定的吧?
还有爷爷……
想到惨死的爷爷,谢文昊还是会有些难过。
爷爷以前最疼他与文均了。
虽然对他们严厉,但是却也是真的将所有会的东西都教给了他们,希望他们将来能够成为独当一面的将领……
现在他跟文均已经成长了,但是爷爷却不在了……
七月的边城,风有些大。
石头城内没有多少绿植,风卷起的沙子难免会让人迷住眼睛。
危婳拿着一串糖人走回来的时候,看到谢文昊的眼睛有些红。她无比诧异地看着他“你怎么哭了?”
“我没有…”
谢文昊露出笑容,想证明自己没哭。
但是在危婳看来,谢文昊这眼眶红红的模样如果还不是哭了,那就不会有人哭了。
她黑白分明的眼珠转了转,将手中的糖人举起来递到了谢文昊的唇边。
“你吃糖,甜的,吃了心情好,你就不哭了。”
“婳婳……”
看着小姑娘如此认真的关心自己,谢文昊心软得一塌糊涂的同时,还有点哭笑不得。
“我真不是哭了,是刚巧风把沙子吹进我眼睛里。”
“是吗?”
危婳还是很疑惑。
“那你弯腰。”
“嗯?”
谢文昊听话的弯下腰。
危婳踮起脚尖,手指扶着他的肩膀,对着他的眼睛呵了两口气。
“现在好了吗?”
刚吃过糖的她嘴里甜甜的,连呼出来的气都带着一股甜味。
谢文昊脸颊微红。
喉头有些干涩。
“好…好了。”
“嗯?”
危婳不知情,歪着脑袋看了看他,最后还是将手中的糖人递到了他嘴边。
“那你吃一口。”
“好。”
谢文昊顺着危婳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小口,入口满足的甜腻。
“怎么样?吃了甜的是不是就没有风沙进眼睛了?”
小姑娘还在耿耿于怀这个呢!
谢文昊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我们回家吧,回家吃饭。”
“嗯嗯。”
小情侣一起肩并着肩回了家。
街道上不少人看到这一幕,纷纷感叹羡慕,年轻真是好啊。
晚上吃过晚饭,还要去巡逻值守的谢文昊就先去休息了。
原本喜欢粘着他的危婳,却没有第一时间回房间。
她搬了张凳子在婴儿床边,手垫在下巴上搁在护栏上,看着在里面翻身玩耍的谢文翰,笑容之下有些忧愁。
夏蝉洗了澡出来,看到危婳这副模样,她先是抬眸看了看绪雅。
绪雅摇头。
表示她也不知道危婳为什么会露出这副神情来。
夏蝉了然。
擦了擦头发走过去“你跟文昊出什么事了?”
“姐姐?”
危婳听到声音第一时间抬起头来,看到夏蝉满脸的疑惑“姐姐你怎么知道谢文昊出事了?”
夏蝉……
她这表情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她有事,快来问她,快来问她了。
“怎么了?”
夏蝉没解释,而是继续追问。
危婳叹了口气,没什么精神的趴在围栏上“他今天突然哭了。”
夏蝉???
“感动得哭了?”
“不是,他没说,他说是风沙进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