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大夫来了。”小厮低头禀报道。
顾明昭看向来人,脸色一变,他有些不悦道,“为何不通传就进来?”
小厮脸上闪过一丝疑惑,韩子清扫了看了顾明昭和江雪薇一眼随即低头道,“上次给夫人诊脉发现她胎气有些不稳,因此特送一些安胎的药过来,唐突之处还请见谅。”
见韩子清识趣地并没有戳穿他的身份,顾明昭脸色微缓,打量韩子清半晌后开口道,“算了,你既也是好意我就不追究了。”
韩子清这才将几副药递到小厮手上,然后对顾明昭身后的江雪薇叮嘱道,“此药煎煮熬好后一日服用三次,可助夫人稳固胎气,还有夫人切记在有孕期间万不可接触麝香之类的东西。”
听见麝香,顾明昭神色一凛。
江雪薇微笑道,“我记住了,劳大夫费心。”
韩子清拱手道,“夫人言重了,在下告退。”
顾明昭忽然出声道,“我去送送小韩大夫。”
江雪薇看了点了点头。
韩子清也没说什么,只老老实实跟着顾明昭出了门。
出门后,顾明昭脸色一冷,语气阴沉道,“你都知道什么?”
韩子清眼神微闪,故作不解道,“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顾明昭冷笑道,“你还在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我记得我们在侯府见过,你应该也知道我的身份。”
“侯爷,小的惶恐。”韩子清索性不装了。
“你刚才看见了什么?”顾明昭眯眼道。
“小的什么都没看见,只管看病治病。”
顾明昭冷哼一声,“算你识趣,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该知道,有些事就该烂在肚子里,要是被传到不该知道的人耳朵里,我先拿你是问。”
“侯爷放心,小的会管住自己的嘴。”韩子清诚惶诚恐道。
顾明昭这才满意,从腰间掏出五两银子扔到韩子清面前高高在上道,“这是给你的赏银,以后就由你过来看诊。”
韩子清连忙捡起地上的银子态度恭敬道,“多谢侯爷。”
顾明昭摆手道,“行了,去吧。”
韩子清这才离开,转身时脸上的笑意全无。
这日韩子清给江雪薇诊脉时,江雪薇试探道,“听说小韩大夫经常出入忠武侯给里面的夫人们看病?”
韩子清头也不抬道,“正是。”
“那小韩大夫应该见过忠武侯夫人和府中的沈姨娘吧?”江雪微目光定定地看着他。
韩子清神色不变道,“确实见过。”
“那小韩大夫可知道我是谁?”江雪薇双眼微眯。
韩子清默了片刻点头道,“知道。”
江雪微闻言笑道,“既然你都知道我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以后我可能有很多事需要麻烦大夫,不知大夫愿不愿意帮忙?”
韩子清面色迟疑道,“夫人不妨说来看看。”
江雪薇挑眉道,“他们都叫我姑娘,你为何叫我夫人?”
韩子清斟酌片刻道,“刚开始小的并不知夫人身份,只觉得夫人气度不凡,想来应该是大户人家的主母,若夫人觉得不妥,小的改口就是。”
江雪微却笑道,“不用,我就喜欢听别人叫我夫人,看来你也是个识时务的,我问你,那两个的胎都多大了?”
韩子清如实道,“侯夫人的已经三个月,那位姨娘的有两月了。”
江雪薇笑而不语,这些她早就知道了,她故意一问是想知道这个大夫会不会跟她说实话,结果让她很满意。
她随即朝一旁的婢女使了个眼色,唤道,“兰香。”
被叫作兰香的婢女回神立即将手中的盒子放到桌上,缓缓打开。
只见里面有二十两白花花的银子。
韩子清佯装一惊,“夫人这是何意?”
江雪薇直言道,“这只是给你的一部分酬谢,有朝一日我成了侯夫人还会有重金酬谢。”
韩子清瞟了瞟桌上的银子不动声色道,“无功不受禄,不知道夫人需要小的做什么?”
见他心动将雪薇微微一笑道,“这第一件事就是想你帮我把顾明诈昭的妾室肚子里的孩子悄无声息给我处理掉。”
韩子清闻言脸上出现惊骇之色。
江雪薇见此不悦道,“怎么?你不愿意?”语气中暗含威胁。
韩子清摇了摇头,眼珠转了转,心中百转千回。
随即开口道,“小的只是觉得夫人有些多此一举了。”
“此话怎讲?”江雪薇疑惑道。
韩子清定了定神道,“我上次去给她诊平安脉时发现她身上竟戴着掺杂着麝香的香囊,小的问了一句,她说是侯爷给他的,因此小的也没敢多嘴,她还不知道里面有麝香,每日都戴着那香囊。”
江雪微闻言神色一松,了然道,“原来是这样,你做得很好,那你可知她的孩子要多久才会掉?”
韩子清沉吟片刻道,“大概三个月左右。”
他此刻心里沉重非常,从刚才江雪薇说的话和他的反应来看他立即明白里面的弯弯绕绕。
看来江雪薇并不知道顾明昭已经对沈如烟下手。
下一刻又见江雪薇开口道,“还有,在侯爷面前你就是我的大夫,其他并无交集,你明白吗?”
韩子清立即会意点头道,“小的明白。”
江雪薇闻言满意一笑。
白玉堂
夏茗出去一趟回来将一张地契交到了金曦月手上。
金曦月接过一看,呢喃道,“望春楼的地契?这么快?”
夏茗笑道,“大公子做事从来都很干净利落,更何况是小姐的事呢。”
金曦月闻言笑了笑,她现在不便出府,就只好拿出十万两银票写了一封信托金墨离做成此事。
金曦月正打量手中的地契时又看见夏茗拿出一沓银票,金曦月疑惑道,“这些银票我不是让你给他吗?为何在这儿?”
夏茗为难道,“我是把银票给大公子来着,可他就是不收,说这是您的嫁妆,让您别乱动,您要盘那个楼,他从府里出钱就是。”
金曦月闻言一时五味杂陈,原来她这个跟她毫无血缘关系的兄长对她这么好,上一世她为了避嫌处处躲他,实在不该。
金曦月想了想,从匣子里拿出一张纸和那张地契放在一起,想了想还提笔写了一封信,一起交到夏茗手里。
她解释道,“你将这酒方、地契还有这封信交给他。”
“酒方?”夏茗惊讶道。
金曦月点头道,“这酒方是我偶然所得,给他最好不过了。”
夏茗闻言不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