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金曦月收到金远松回京的消息。
她当日便去了金府。
她进门便看见金远松正在跟金夫人说话。
金曦月出声唤道,“父亲。”
金远松闻声朝她看来,语气和蔼道,“曦月?你来了。”
他打量一眼金曦月后随即有些欣慰道,“我已经听方掌柜说了,我走这段时日你将金家的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现在已经完全可以独当一面了,为父甚是欣慰。”
金曦月笑道,“父亲过奖了,我还有许多要跟您学呢。”
随即金远松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你托我给你找的那个什么耐旱的稻种,找是找了到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你要的。”他说着让小厮将手手中的米袋拿过来。
金曦月闻言眼神一亮,神色严肃了几分,从小厮手中接过米袋,手上微沉,估量着应该有两斤的样子。
她连忙将米袋打开,看着里面有些细长的稻谷她伸手抓了一把问道,“不知父亲这是从何处找来的?”
金远松闻言说道,“我问了长定县当地许多人,都说不知道有什么稻谷是在旱地长出来的,好在我跟一个有些相熟的商人打听了一下,有人说长定县的一个小村里好像有这东西,我就去了。”
“去了发现那里的这种稻谷并不是很多,我找遍了整个村也只有这些,只是我想不明白这稻谷看起来米粒并没有我们常见的稻谷米粒饱满,这价格却高了一倍,还是我好说歹说人家才卖给我。”
以他的眼光来看,这种稻谷可比他们中原腹地的稻谷差多了,他虽然觉得有些不值,但想到夫人在信中提到女儿似乎对这东西十分感兴趣。
他便想着亏了便亏了,只要女儿高兴就好。
金曦月听了金远松的话看着手中细长的米粒,眼中闪过一抹沉思。
看来这应该就是她要找的东西了。
只是还需要进一步证实才行。
见金曦月盯着手上的稻谷眼睛眨都不眨,金远松不禁问道,“你找这个究竟想做什么?”
金曦月回过神道,“我等到五月的时候让人将它们种在田庄子上。”
“这些应该够种一亩地了吧。”
金远松夫妇闻言面面相觑,金曦月想了想说道,“我想看看这稻谷能否在缺水的地方长出来。”
金远松闻言面上闪过一抹了然,这丫头估计又有什么主意了,只是看样子她自己都还没底,所以也不好跟他把话说满。
只是他没想到她竟然会对稻谷感兴趣,以前她可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娇贵性子,五谷都不分现在竟然知道这么罕见的稻谷。
不管怎么说,这事好事,思及此金远松开口道,“我也想亲眼看看这稻谷究竟有何不同,东郊城外我家有一处庄子在那儿,到时你随便选一块地就是。”
金曦月闻言微微有些意外,毕竟一亩地可能产好几石粮食,父亲就不怕她拿的这些稻谷种下去颗粒无收,竟答应得这么爽快?
许是金曦月的表情太过明显,金远松笑道,“为父相信你,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
金曦月闻言心中感动,语气郑重道,“多谢父亲。”
她垂眸看着手中的稻谷秀眉微蹙,她确实也不知道这稻种能不能种出来。
毕竟上一世她对这个接触得不是很多。
若是能种或许能少死千万人,想到之后会发生的那件大事,金曦月眼眸微沉。
希望能来得及,既然苍天有眼让她重活一世,无辜之人她尽她所能救一个算一个,就当是给自己和家人积德了。
一转眼便到了五月初,金曦月去了西郊城外的庄子上。
五月的时候许多庄稼都差不多种下去了,在一片绿油油的土地上,一处空地十分引人注目。
那块地正是金远松特意吩咐给她留的。
金曦月刚下庄子便有人迎上来,“哟,姑奶奶您终于来了。”
金曦月打量眼前这个有些热情的妇人,应该就是这庄子的管事了。
妇人笑了笑说道,“我是这庄子上的管事,他们都叫我陈婆。”
随即又问道,“您来是为了老爷特意吩咐给您留的那块地吧?”
“嗯。”金曦月点了点头。
陈婆闻言说道,“那我带您过去。”
“有劳。”
随即金曦月便带着几个农夫打扮的人正挑着几石绿油油的禾苗。
陈婆见此惊疑道,“这些是?”
“我带来插禾苗的农夫。”金曦月言简意赅道。
陈婆后知后觉道,“您要用那块地种稻谷?”
“不错。”
“现在都五月了种稻谷会不会迟了些?”陈婆子犹疑道。
金曦月语气平静道,“或许正好呢。”
陈婆子有些担忧道,“可您该早说的,您只说要临水的旱地,也没说要种稻谷,在灌水的时候便让他们避开了那块地,那块地可没多少水,恐怕种不了。”
金曦月却摇头道,“无妨,我要的就是这样的地。”
她随即对她带来的几个农夫说道,“这些禾苗是用你们那儿的稻谷培育出来的,你们在那儿怎么种的,在这里就怎么种。”
几人闻言应声道,“好嘞。”
随即挑着禾苗下了地。
这四五个人是金曦月花钱从长定县那个小村庄雇来的。
他们家里都种过这种稻子,知道种这种稻子的法子,金曦月还特意请了文书跟着记录。
金曦月随即对陈婆说道,“劳烦您给这个几人安排几间屋子,在那些禾苗长成稻谷收割之前他们都住这儿。”
陈婆闻言有些摸不着头脑,想了想还是劝道,“姑奶奶,您要不换别的东西种,现在种下去这禾苗恐怕得被旱死。”
金曦月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说道,“陈婆,您的话有些多了。”
金曦月语气中含着几分压迫感,陈婆对上她的视线时更是察觉到她眼中淡淡的不悦。
陈婆心中一惊,随即讪笑道,“是,那我不说了,我这这就去给他们安排住处。”
金曦月这才收回视线,继续看着不远处正在忙活的几个农夫。
陈婆见此终于松了一口气,这姑奶奶变化也太大了,她之前也跟她接触过几次,就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娇女。
怎么刚才那眼神竟让她一个四十岁的老妇感受到了不怒而威的压迫感,真是奇了怪了。
她不过是好心提醒,既然她不领情她不说就是,反正损失的又不是她,她真是白操心。
金曦月在庄子上待了半日便回去了,留下几个信得过的家仆在那儿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