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十三岁时就能将一间铺子经营得井井有条。
金远松对他十分看重,还让他跟着他谈生意。
在耳濡目染中他进步显着,不过两年时间他便开始独当一面。
那时他十五岁,一日金远松找到他一脸严肃地看着他却久久没有说话。
直到很久后金远松开口道,“你到金家已经七年了,日后可有什么打算?”
十五岁的少年越发成熟稳重。
金墨璃闻言语气诚恳道,“若金家需要我,我便会一直为金家效力,以报老爷收留之恩。”
金远松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忽然问道,“你觉得曦月怎么样?”
金墨璃闻言愣住了,看金远松定定地看着似乎必须让他回答这个问题。
他迟疑片刻道,“小姐性子直率,天真烂漫,她很好。”
金远松闻言笑了,“性子直率,天真烂漫,你这是就差说她缺心眼了。”
金墨璃闻言沉默了,本想解释什么,但犹豫片刻还是闭了嘴。
缺心眼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她每日都高高兴兴地能吃能睡,每日无忧无虑,若是能一辈子这样也是一种福气。
这时金远松的声音传入耳中,“我的女儿我知道,她有时候脾气也有些古怪,但她对你倒是有些不一样。”
金墨璃闻言神色一凝,总觉得金远松话里有话,果不其然下一刻金远松便继续道,“我便直说了,我问你,你可愿意以后都护着她不让她受苦?”
“我愿意。”金墨璃想也不想道。
“不管以什么身份?”金远松狐疑道。
金墨璃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语气坚定道,“不管以什么身份。”
“你这是出于想报恩还是对她......。”金墨璃欲言又止。
金墨璃比同龄人心智成熟不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但这一刻他忽然迷茫了。
他也不知是处于想报恩还是对她生了情意,只是他每次想起她时心中都不禁涌起一股暖意,他沉默片刻说道,“或许两者都有。”
金远松深深看了他一眼道,“那若是让你以兄长之名护她你可愿意?”
“兄长?”金墨璃豁然抬头看向金远松,眼中满是惊讶。
金墨璃点头道,“不错,兄长,日后哪怕她嫁了人,我与夫人百年归天你也要护着她,帮她守着金家,她若是想回来了总有个归处。”
金墨璃一时不答,他知道金远松在担心什么。
若是金曦月有个兄长在,哪怕是名义上的,总能让一些别有用心之人忌惮一二不敢对她太过轻慢。
他也听说最近已经有不少人踏入金家想给金曦月定亲,有的甚至在议亲时便不加掩饰地开始打金家产业的主意,被金远松骂出去了好几个。
金墨璃沉默片刻后点头道,“我愿意以兄长之名一直护她。”
“好,那便这么定了。”金远松欣慰道。
金墨璃心中却并无欣喜,金远松走后他从袖中拿出了一支镶嵌着宝石的金簪,这本是他给她准备的生辰礼,恐怕是送不出去了。
之后便什么都变了,他冠以金姓,以墨璃为名,成了金府的大公子,掌管金家产业。
她看他的眼神也变了,从曾经满眼欣喜变成怨憎,在她眼里他就像一个小偷,偷走了她父母的注意,还想偷走她的东西。
小姑娘开始变得敏感多疑,甚至觉得曾经他对她的种种都是别有居心。
她不肯叫他一声兄长,任凭他说什么她都不理会只将自己关在房里生气。
他叹了一口气矗立在门外久久不语。
后来他四处搜罗她喜欢的东西才算勉强消了气,只是不再叫他阿钧也不叫他兄长,而是直呼他姓名金墨璃。
虽然她对他不比往日信任依赖,但他还是很高兴。
他想若是他们能一直停留在这个年纪该多好。
他自此便把金家当成了自己的家,他有了比家人更亲的人,也不再想着找自己的家人,那块残缺的玉佩只是他对旧人的怀念。
金墨璃从记忆中收回思绪,定定地看着手中拿着的玉佩眉头微蹙。
可就在今日,陛下因开设榷场一事召见他,他无意间看见陛下戴着与他手中一样的玉佩。
他戴的也是残缺的一半玉佩,他一眼便看出与他手中的本该是一块,只是被人一分为二。
他心中隐隐有一个猜测,只是不敢相信。
他好像知道他的家人在哪儿,可他却不想找了。
他的家人这么多年都没找他或许是因为他见不得人或者是当他死了吧,正好他也早当他们死了。
思及此,金墨璃眸色微沉,将那块玉佩收了起来,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忠武侯府
金曦月回去后便听说,老夫人将她身边两个伶俐的丫头调到了顾明昭身边伺候。
金曦月听夏茗说完后挑眉道,“江雪薇可有什么动作。”
夏茗摇头道,“她除了每日雷打不动地去老夫人那儿其他的便没什么了,只是听说那两个丫鬟还是她劝侯爷留下的。”
金曦月闻言冷笑道,“她这是想讨老夫人的好,也知道顾明昭就算将她们留下也不会受用,就算受用了她们也不一定能如老夫人所愿怀上顾明昭的子嗣,便无所顾忌了。”
“老夫人担心顾明昭子嗣单薄,日后侯爵无法稳稳当当地传下去,她的担心恐怕是多余了。”
“为何?”夏茗闻言疑惑道。
金曦月唇角微勾意味深长道,“因为顾明昭这爵位能不能守得住都难说。”
夏茗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翌日金曦月去了庄子上。
看着眼前一片金灿灿的成熟稻子,金曦月眼中盛满笑意。
看来这就是她要找的东西。
金曦月待了片刻对庄子上的人说道,“叫些人把这些稻谷收起来运送到金家。”
“是。”庄子的管事应道。
随即让人动手开始收割。
金曦月在那儿待了一会儿便转身离去。
过了几日,她听闻金墨璃被已经被升为户部主事。
金曦月从心里为他高兴,随即又想到上一次他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心中隐隐有些担忧。
她想了想还是精心挑了一个礼物去祝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