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有看到李嬷嬷说完后,眼中一闪而过的心虚。
顾琼思强撑着精神坐了起来,脸色和唇色都一样苍白,“三郎,无论如何,现在我们几人才是一条船上的,若你信得过我,我还有办法能够弄到银子。”
谢承安不解的看向她,还未开口,钱氏已经率先吼道,“你给我闭嘴吧,睿儿现在已经被你害成了那样,你还想要搞出什么幺蛾子?”
是啊,谢承安这才想起来,谢睿现在烧似乎是已经退了一些,但是明显跟以前是不一样了,好在他不再像之前那般哭闹,只安静的躺在那里,不哭也不闹。
“母亲,我也是睿儿的母亲啊,我怎么会害他呢?我只是,我只是心中有别的事情,所以便有些照顾不到罢了。”顾琼思艰难地辩解道,谢睿成了现在的样子,她的心里也不舒服的很。
“狡辩,你还在狡辩,我们现在已然已经如此了,你就不要再折腾了,再闹腾我们日子还要不要过了?”钱氏根本不听她的话,直接便否决了她的想法。
“不折腾?难道母亲想要我们几人一直过着眼下这样的生活?寄人篱下、看人眼色?一墙之隔便是你之前居住的院子,你难道就不想回去吗?”
顾琼思语气虽然平淡,神情里却多了一抹嘲讽,她知道自己的话正好便说到了钱氏的心坎上。
对方果然便稍微停顿了下来,目光犹疑的看向一旁的谢承安,对方也是一脸的纠结,这让钱氏的怒火顿时又消下去了一少半。
“你,你打算到哪里去借?”钱氏问道。
“这个你们不要管,但是我有条件。”顾琼思没有回答她的问话,而是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谢承安和钱氏的脸色都不太好看,都这个时候了,顾琼思竟然还有脸提条件,关键是他们却没有别的办法。
“家里太乱了,我需要搬到铺子里去研究香方,你们必须有专门的人帮我带睿儿,我不想他再受到伤害了。”
顾琼思目光不由得便投向谢睿,此时他难得的躺在李嬷嬷的怀里睡着了。
“我跟你一起搬过去,我也可以帮助你的,现在初期,正是缺少人手的时候。”谢承安没觉得她的要求很过分。
钱氏却是有些生气,他们都搬出去了,就剩下他们老老小小的,可如何过日子?
“少爷,我……妾身跟你一起过去。”丁香一看顾琼思没有提出异议,以为她就要同意了,于是也连忙说道。
“不必了,三郎,香铺跟我们的关系还是不要让太多人知道比较好,毕竟顾寻薇还在京城的。”顾琼思终究是再一次的拒绝了他们的要求。
“那,我们做什么?就在家里干等着?”谢承安依旧不死心,眉头都拧成了一个“川”字。
“现在外面关于我们的消息那么多,这些日子三郎就安心在家作诗吧,说不得日后会有大用处的。”顾琼思对于他的问题根本就没有当一回事,只简单说了一句,便接着说道,
“我在外面行走,少不得得有个跟着做事的人,你们看是让丁香跟着我,还是李嬷嬷?或者再买一个丫鬟进来?”
丁香立刻便将紧张的目光看向谢承安,这三个选择里面,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跟着她是最好的选择,可是她现在是姨娘了,难不成要让自己继续去做丫鬟?
果然,谢承安稍一思索便说道,“李嬷嬷与母亲一起带睿儿吧,还是让丁香跟着你,这样我也放心些。”
丁香刚想提出异议,却是看到谢承安制止的眼神,一肚子的话便咽了回去。
直到晚上,二人在房间里云雨过后,丁香才有些生气的背过身,不肯与谢承安面对面说话。
谢承安知道她心中不高兴,用汗湿的手臂环住丁香的腰身,这才说道,“丁香,你难道还不明白,我为何要让你跟着她吗?”
“妾身不明白,妾身以前是丫鬟,在少爷的心里,妾身是一辈子的奴婢了。”丁香赌气的说。
谢承安轻轻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以前就觉得你是个伶俐的,怎么到了现在反倒是变笨了。”
“少爷?”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跟在顾琼思身边,不就相当于我跟在她身边吗?她的香方、制香的方法,以及她的一切动向,岂不是都被我们掌握了吗?”
谢承安看到丁香马上就要真的生气了,连忙跟她解释道。
顾氏香方一直都是谢承安的目标,可是有了香方却发现很多都看不懂,这才不得不依靠顾琼思来经营香铺。
“她身为一个姨娘,不管是将香铺做得多大,终归都是谢家的产业。”
谢承安的话,让丁香立刻便转过了身,目光灼灼的看着谢承安,“对啊,还是少爷考虑问题深远,奴婢光顾着生气了,怎么忘了这一茬。”
说完她又用手臂环住谢承安的脖子,就要将嘴唇贴上去,谢承安却是已经轻拍了一下她的后背,然后说道,“今日晚了,早些休息,明日你便跟着她吧。”
丁香听了便也只得作罢,却还是带着笑意进入了梦乡。
而这边,谢承安则是久久的没有能够入睡,无他,今日他在顾寻薇面前受到了太大的打击。
他和顾琼思一直都以为,顾寻薇被他们骗得团团转,都是按着他们的计划按部就班的执行,没有想到,顾寻薇她那么早便已经看穿了他们二人的打算。
也或许并不是她,而是她精明的父亲发现的端倪。
现在看看那个前院的陈设和翻修的情况,他以前是真的小看了顾家的财力。
兀自在那边觉得,自己身为状元郎,她顾寻薇就应该巴巴的过来伏低做小,对自己言听计从,现在回想,那时候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
光是看到前院的样子,他就差不多能够想到后院里已经是一番什么样的光景,若不是自己自以为是的清高,说不定现在这些全部都成了自己的,何至于几个人,老少三代挤在这样的一个小院子里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