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善堂位于城隍庙的东侧,是一个很大的院子,里面还有几间房舍。
以前京城疏通护城河的时候,这里是那些工人临时居住的地方,后来便荒废了起来,不知何时竟然被人收拾了出来。
现在不但大门上挂了一个很亮眼的匾额,院子里更是被修整的很是整洁,还将一大块平地开垦出了一块菜地,应是已经种进去了什么,还没有发芽。
而房舍也被粉刷一新,在房舍的前面还种上了几棵树,这样等树长大一些的时候,夏日里树荫便会遮挡部分阳光,让房舍里不至于会太过炎热。
最为贴心的便是,他们还在那块菜地的旁边打了一眼井,以供诚善堂里的人们使用。
李君泽和于思聪到了这里的时候,便看到了院子里妇女孩子嬉笑玩闹的声音,两三个孩子在帮着两个女子翻地。
看到有人进来,而且一看便是身份不凡的贵人模样,一个中年女子将手上的泥土往围腰上擦了擦,这才走到他们跟前问道,
“不知贵人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于思聪连忙问道,“诚善堂里管事的可在吗?”
女人有些局促不安,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道,“稍等,我这便去找李掌柜过来。”
说完,她便一转身,快步的走进了一间房子,不一会儿,从里面便走出来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
“两位公子,里面请吧。”李掌柜只打眼看了一眼,便已经认出来于思聪了。
他在京城经营雅香阁,怎么可能不认识这个二世祖。
至于他身边的那位,他是没有见过的,不过看这个情况,身份只能比于思聪还要高贵一些。
于思聪于是便跟着李君昊进了屋子。
屋子不大,但是里面也是收拾的井井有条,桌明几净。
里面桌子上坐了两个大一些的孩子,在学习打算盘。
看到他们几人进来,两个孩子立刻便将自己的那些东西收拾了一下,抱着给几人行了礼之后,出门去了另外的一间屋子。
“李掌柜,”于思聪和李君昊坐下后,他便已经迫不及待的问道,“在下看着李掌柜很是面善,不知以前李掌柜在哪里高就?”
李掌柜也不欲多做隐瞒,笑着给二人拱了拱手,这才说道,“以前小老儿是在雅香斋做掌柜的,不过现在雅香斋已经关门歇业了,承蒙东家不弃,便到这里帮着东家做些事情。”
“雅香斋?怎么,诚善堂是顾家的产业?”于思聪有些吃惊,他是知道雅香斋是属于顾氏的。
而坐在一旁的李君昊也很是意外,他一直以为顾寻薇很是在意银钱,每日里总是在打着自己的算盘,想着如何多挣钱,没有想到她竟然还在背后做出这样的善举来。
看来,还是自己小看了这个顾寻薇了。
“正是,顾老爷和顾小姐现在已经将所有的香铺都关停了,以后也不会再制香了,看到我们几个掌柜实在是无所事事,便帮着我们找了个活计,也算是帮顾氏积攒些善缘吧。”
李掌柜回答得滴水不漏,想必除了他们两个,这两日肯定也少不了别的人过来打听,他应该都是如此回答的。
顾家这是借着这个诚善堂在京城积攒口碑呢吧,他们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呢?
“恩,很好很好,下官明日到了朝上,一定要将顾家的善举报给皇上,如此做为,实在是让那些京中大商权贵汗颜。”于思聪由衷的感叹。
李掌柜却是连连摆手,“于大人,不可,东家他不欲宣扬此事,再说了,本也不是什么大事,还请于大人不必如此。”
“哦,不欲宣扬啊,那好吧,那我们两个倒是可以给诚善堂捐献一些银两,表示一下我们两个的心意的,是吧,阿昊。”
李君昊点头笑了一下,这才说道,“阿聪说的对,我们两个既然来都来了,那就将身上带的银票都捐了吧。”
“啊?”于思聪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了,将身上带的银票都捐了,这,估计是不行吧。
倒不是他小气,而是他身上带的银票可是个大数目,真捐给诚善堂的话,他们敢要吗?
关键是,太子殿下一贯是知道的,自己身上就是得带着大额的银票才有安全感,他今日这是想要自己大出血吗?
他的脸上露出不解的神色,连忙用眼神去看桑陌,就见站在李君昊身后的桑陌此时正在四处张望,似是在打量屋子里的陈设。
自己什么时候又将太子殿下给得罪了?不是刚才还挺好的吗?
“怎么,阿聪不愿意吗?”李君昊看他不表态,不忘补充一句。
“哦,愿意,愿意的很,呵呵……”
听到他们如此说,李掌柜很是感激,连忙叫来几个半大的孩子给二人,又是鞠躬又是感谢地。
桑陌这才将二人的荷包看都没看便都放在了桌子上,于思聪那眼神恨不得黏在自己的荷包上,看起来一点儿都不鼓。
李掌柜他们肯定不知道里面放了几张多大额度的银票,但是李君昊和桑陌都是很清楚的。
自己这么多年的所有零花钱、压岁钱,甚至俸禄,哎呀,一朝回到了六岁的时候。
剩下的钱真是连去楼外楼喝口汤都不够了。
二人从诚善堂出来,桑陌捂着嘴咳嗽,掩饰自己怎么也压不下来的唇角,要不说殿下厉害呢,做事就是有自己的一套——整人的手段。
五个于大人,不,十个于大人都不是太子的对手。
“不是,阿昊,我这又是做了什么事情得罪您了吗?您这不是让我这段时间都要开始吃土了吗?”于思聪终是没有忍住,有些伤心的问李君昊。
李君昊语气平平的说道,“于大人多虑了,你怎么会得罪本宫呢,本宫只是觉得,于大人应该不是一个吝啬的人,尤其是帮助这样的善举,怎么,于大人不愿吗?”
“哦,这,自然是愿意的。”于思聪一听殿下又开始“本宫”“于大人”的叫了,更是不敢再说出造次的话来了,只得硬生生的吃了这个哑巴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