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中计了!”拓拔道符大骂道。
“这帮宋人故意让我们以为他们在修筑攻城器械的道路准备攻城,结果是要以此为幌子趁机发动水攻,借洪水之势冲垮咱们的城墙。”
“那眼下这城池岂不是要丢了?”宗乾紧张的说道。
“自然是要丢了,否则城墙要不了两天就会被洪水冲垮,到时候城内两万多近三万的兵马全部要完蛋。”拓拔道符摇着头说道。
“那咱们一路失地,到了皮元帅那边岂不是要?”宗乾有些哑然。
说实话他倒是不担心伤亡,虽然连续败了几场,但是魏军整体的损失并不是特别大。而且上面给的军令也是消耗宋军兵力,迟缓宋军的进军过程,不急着和宋军决战,但是他丢失土地的速度太快了些,加上和皮豹子不对付,恐怕降职甚至罢官都是免不了的。
“怎么,你害怕罢官降职?”拓拔道符失笑道。
“东平王,末将倒不是怕自己罢官降职,只是您晓得,您和皮豹子那厮的矛盾已经摆在了明面上了。此番再退,虽说是宋人诡计,但是要是深究起来,咱们一路过来寸功未立,还损兵折将,丢失城池。人家皮豹子要是狠心起来,罢了您的官职才是要紧啊。”宗乾劝说道。
“罢官就罢官吧,反正在高位上被这种小人羞辱,打仗的时候还被那些宋军羞辱。与其如此,不如直接罢了我的官,找个地方种田,当个富家翁自在。”拓拔道符满不在乎的说道。
“东平王,借一步说话。”宗乾听后,突然拉着拓拔道符,将他带到了城池的一处偏僻地方,然后小心翼翼的对他说道。
“可是东平王,你忘记了陛下继位不久,就诛杀了拓跋仁,闾若文等人么?虽然是以谋反的名义,但实际上是假借谋反的名义大肆株连,借此铲除异己。那些人很多都是皇位的有利竞争者。”
“而大王您当年如果不是因为太子被杀,不也就是未来的天子么?皇上现在继位后就一直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要是用这件事情大做文章,然后加害于大王,岂不是……”说到这里,宗乾捂住了嘴,然后紧张的扫视了一下四周。
听完宗乾的言语之后,拓拔道符陷入了沉思,因为宗乾方才所说的话虽然有想要保住自己官职的嫌疑,但却也句句属实。他在拓拔濬继位之后就一直感受到了来自天子的排挤与威胁,并且随着时间的推进,拓拔濬的猜忌心理越来越严重,他此番还真说不得会拓拔濬顺着这件事将他流放,然后找人砍了,北魏的政治斗争还是带有一点的部落联盟的野蛮性质的。
“可现在咱们能如何?难不成起兵造反了不成?咱们手下能够控制的,不就是怀县的三万人,加上那边平皋的两万嫡系部队吗?人家皮豹子把咱们当炮灰,可是和其他魏军打起来咱们也是炮灰啊。”拓拔道符有些失落的说道。
“诶,咱们可不是要造反,那玩意风险多大啊。咱们只要拿到一些战果,夸张一下,能够交待过去就行了。皮豹子那厮不是说了么?叫咱们不必固守于一地,只需要逐步消耗宋军兵马,拖延宋军进攻时间就行了。咱们要是能有战果可以交待,到时候直接跟他说我们重创了宋军,然后相机撤退了不就行了?”宗乾小声说道。
“战果,哪里来的战果?咱们这一路上被宋军摁在地上打,你又不是没有见着。难不成你想在这个鬼天气,和宋军在泥巴地里面面对面的打一场?别到时候战果没取得多少,倒是被宋军摁在地上摩擦,把咱们的嫡系全部损失光了。”拓拔道符无语的说道。
“谁说要跟宋军面对面的打一仗了?咱们兵马又不多,跟宋军比起来也没有兵力优势。在泥巴地里骑兵也没有办法用,打起来肯定是咱们吃亏的。”宗乾点头道。
“末将的意思是,咱们可以和宋军谈一笔生意。”
“生意?”拓拔道符瞪大了双眼。
“你这厮莫不是要背叛我大魏!我身为大魏宗室这种叛国的举动可是万万做不出来的,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拓拔道符怒斥道。
“诶,大王,末将不是这个意思。我对着大王忠心耿耿,怎么会投靠宋军呢。只是宋军手里有咱们想要的东西,而咱们手里也有宋军想要的东西。”宗乾赶忙解释道。
“哦?你且仔细说来。”拓拔道符来了兴致,追问道。
“你看,咱们想要的无非是战果,而战果拿什么来证明,不就是宋军的甲胄,衣服,旗帜,还有兵器么?这些东西咱们手里没有,可是宋军的手里可是有不少啊,到时候咱们可以找他们要过来。”宗乾解释道。
“倒是个妙计,也难得你如此机灵。不过你准备拿什么跟宋军换呢?”拓拔道符点了点头,继续追问道。
“嗐,现在宋军为何要冒雨修筑水渠,引水攻城。不就是为了抢在河水结冰期之前推进到河内郡,与中路的宋军会师么?反正咱们眼下的怀县,平皋二城也不见得能坚守多久,打起来损失的也是咱们自己的嫡系。不如干脆弃城而走,换去宋军的支持。这样不是两全其美吗?”宗乾继续回答道。
“妙,实在是妙。”拓拔道符满意的说道。
“不过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地道啊,这么把宋军放过去,到时候一旦会师,我军主力恐怕压力就会很大了。”拓拔道符有些心虚的说道。
“大王您说笑了,您想想,我军主力没打好算谁的?不就是算大王您的吗?魏军主力没打好算谁的?不就是皮豹子那厮的吗?反正他平日里看不起咱们,正好让他吃吃亏。”宗乾坏笑着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说的好,说的太好了,你这么一说寡人瞬间没有心理压力了。反正宋军就在城外,就派你过去谈判吧。”